今晚的紅袖樓,比平日要安靜許多。
一首婉轉的曲子,緩緩響起。
大堂舞台上。
數位舞姬翩翩起舞,嫵媚多姿。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婉轉圓潤的歌聲悠悠響起。
客人裡的文人雅士們,紛紛一怔,豎起耳朵,認真傾聽起來。
歌舞結束。
不少客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砰!”
一個年輕的公子哥直接往舞台上扔了一錠十兩的金子。
“再來一遍。”
公子哥大叫道。
“砰!”
“砰!”
“砰!”
不斷有人往舞台上扔金銀,均是在喊‘再來一遍’。
二樓走廊上。
老鴇柳媽媽眉梢輕輕挑了起來。
她發現今晚的客人,格外的熱情大方。
最令她驚訝的是,打賞舞台的,多是一些公子哥和文人雅士。
其中,有位十分吝嗇的老熟客,這一次竟然慷慨解囊,直接打賞了二十兩銀子。
“這首詞,難道真不一般?”柳媽媽犯嘀咕。
歌舞再起。
整座紅袖樓彷彿都安靜下來了,唯有歌聲、曲音在瀰漫。
在各處雅閣裡的客人們,也多是走出雅閣,憑欄而望,傾聽著歌聲、曲音。
柳媽媽無法淡定了。
這種情況,實在超出了她的預料。
待第二遍歌舞結束。
“砰!”
“砰!”
“砰!”
一位位客人,毫不吝嗇地往舞台上扔著金銀。
“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
不斷有人高呼,形色興奮激動。
“名曲誕生了。”
有略通文采的老嫖客眼睛發亮。
柳媽媽也激動了,瞧著舞台最深處、含笑撫琴的香君。
她知道,紅袖樓要出現一位新頭牌了。
“這七八千兩銀子,花的值啊。”柳媽媽輕笑,她不懂詩詞,不通曲調,但卻能夠看懂客人們的狂熱。
尤其,能令那群小氣吝嗇、又喜歡對姑娘們的歌舞吹毛求疵的文人們,這一次竟都顯得格外的大方。
朱雀書院。
後山。
一座裝飾華麗的高閣裡。
“多情自古傷離彆,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一童顏鶴髮的老者,沉吟許久,輕聲道,“倒是一首至少能流傳百年的佳作。”
“不過…”
童顏老者話鋒一轉,自信一笑:
“跟我的著作比起來,還是差了幾籌的。”
他姓馮。
朱雀書院馮院長的馮!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錯,錯,錯!”
“無論是文,還是武,我都是第一。”
馮院長得意一笑,隨後右手輕輕一挑,高閣深處的牆壁上,一塊手心大小的青色玉牌淩空而來。
在玉牌正麵,刻有兩個血紅色的字:
朱雀。
“小傢夥,會考之前,可彆死了。”
“武道一途,我早已無敵十九州;文之一道,卻一直冇得到公認,希望你能多出佳句,到時再敗給我…嘿嘿嘿。”
馮院長嘿嘿笑著,心情愉悅,哼起了古老的歌調。
刻有朱雀二字的青色玉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大殿之中。
“……”
常來客棧。
正在專注於畫圖的楚休,並未察覺到有一塊青色玉牌自半開的窗外閃入房中,最終落在了床頭繡枕旁。
直至夜半時分,他打算就寢之時。
“這是……”楚休眸光一凝,拿起這塊青色玉牌,一眼就看到了玉牌上的‘朱雀’二字。
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端木夭夭、唐家寶。
這兩人便是出自朱雀書院。
“是他們留給我的,還是說他們曾偷入我的房間,不小心……”
楚休凝眉沉吟,搖了搖頭。
覺得以端木夭夭、唐家寶的身手,不至於丟下這樣一塊玉牌,尤其還是在枕頭邊。
若是他們主動留下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太大。
傍晚三人纔剛見麵,如果真想給這一塊玉牌,冇理由不當麵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