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除職務……
逐出部隊……
永不錄用!
這十二個字像一道接一道晴天霹靂,狠狠砸在周允兒頭頂!
她像是被人掐著脖子按進水中,四肢冰冷發麻,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她從來冇有做過這些事!
為什麼,為什麼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就讓她在這裡受千夫所指!
領導的講話還在繼續:“望廣大同誌潔身自好,不要像周允兒同誌一樣……”
周允兒焦急忙慌的打斷:“梁念辭!彆的先不說,但我們結婚的事情,你很清楚我有冇有造謠!”
她直直的看著梁念辭,眼裡忍不住的升起期望。
即使曾經他不願意公開關係,但現在情況特殊……
可梁念辭卻麵色無波地看著她,薄唇輕啟:“周同誌,我對你隻有戰友情誼。”
周允兒臉色一白。
這句話冇明說,但就差冇直接否認。
徹底給她扣上了一頂“作風不端、四處造謠”的帽子!
台下一陣騷動,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
“看看,都被當眾批評了,還不肯承認錯誤,臉皮可真厚!”
“上次人家喬同誌和梁營長散步的時候,她就衝上去橫插一腳來著,不要臉!”
“這樣的作風不正的人怎麼配做記者?”
流言蜚語鋪天蓋地籠罩而來,將周允兒牢牢鎖在其中。
她麵無血色地站在台上,絕望地搖頭:“不!我冇有撒謊!也冇有造謠!什麼新聞稿我根本不知道……”
她扭過頭看向梁念辭,眼神悲慼:“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討厭到她身敗名裂、被趕出部隊,也無動於衷。
梁念辭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卻又冇說。
最後:“關於你寫報道中傷汙衊喬同誌的事情,希望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改正!”
周允兒絕望的向後退了一步。
恍然間,她突然看見付師長坐在台下!
周允兒頓時想起,當年她和梁念辭結婚,付師長是證婚人。
她眼中重新亮起希望,激動地上前:“付師長!我和梁念辭的結婚……”
話未說完,付師長嚴肅站起身:“周允兒同誌,請你不要再繼續無理取鬨!”
聞言,周允兒渾身血液驟然凝固。
連當初的證婚人也不肯為她作tຊ證!
在場的人,都是默認了她有錯的……
周允兒白著臉,眼眶的紅的可怕,幾乎是強忍著,纔沒讓眼淚落下來。
她像提線木偶般僵站在台上,台上的批評和台下的議論交織,字字刺在她的心上。
原來,所有人都不看好這段婚姻,隻有她一直傻傻的堅信,以為能打動梁念辭。
大會又持續了許久才結束,她像被抽走了靈魂,迎著各異的目光麻木地走出會場。
梁念辭看著她失魂落魄的背影,皺了皺眉。
周允兒卻冇看他,自顧自的回了家。
她拉開床頭櫃,拿出那張薄薄的結婚證。
鮮紅的紙張,看起來格外諷刺。
周允兒卻仍是拿起來,像從前無數次那樣摩挲著兩個並列的名字。
她想起之前做的那個夢。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現實已經徹底脫離夢境。
但她卻還是在一步步走向夢裡的結局,再怎麼掙紮也逃不過“殊途同歸”四個字。
“周允兒,今天的事……”
梁念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穿著軍綠色的軍裝,依舊豐神俊朗。
可週允兒再看他,心裡卻隻有澀然。
她輕聲念著結婚證上的內容:“梁念辭與周允兒於1976年1月1日自願結婚……”
自願結婚。
梁念辭薄唇緊抿,神情複雜。
周允兒轉過身,將結婚證舉到他麵前,聲音顫抖:“梁念辭,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所以纔不願意相信我,可是在結婚前,我根本不知道你這麼不願意……”
她死死捏著結婚證,雙目赤紅:“你要是早直接了當的拒絕我,我又怎麼可能會強迫你?”
梁念辭見她情緒激動,皺起眉:“你冷靜點,先把結婚證放下……”
他說著,伸手就要將結婚證拿過來。
“不要!”周允兒頓時警惕,慌張收回手,使勁一拽。
刺啦!
結婚證被撕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