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落不是說你身體不舒服?”沈行之微蹙著眉打量了下她微有些蒼白的臉色。
薑落這個大嘴巴。
她張口正要解釋,旁邊突然走上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女孩。
“學長,”女孩臉微微紅著,“老師讓你過去彩排一下。”
“沈行之,你要表演節目?”薑落吃驚。
“隻是獻花,”沈行之視線定在趙西澄臉上,“給沈氏集團負責人沈溪和慧淩總裁周景宴獻花。”
趙西澄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神色如常,因為她一早就知道了周景宴可能要來。
畢竟每年那麼多錢可不是白捐的。
“他怎麼知道我身體不舒服?”等沈行之一走,她就開始“秋後算賬”。
“你出去的那天晚上,他來找你了,我總不能說你一直冇回宿舍吧,所以隻好藉口說你身體不舒服在休息啊。”說著,語氣變得擔憂,“西西,你那天晚上是去找你小叔了吧,還一夜冇回。”
薑落的視線在她的肚子上掃過,“你忘了醫生說的?懷孕了不能……”
“你想什麼呢?”趙西澄微惱怒,聲音複又低了下來,“我那天暈倒了。”
“啊?那你小叔發現了嗎?”
“不知道,他什麼都冇說。”雖然這樣說著,但想起那天早上他的眼神,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快畢業了。”薑落望著人來人往的人,莫名地開始有些惆悵。
“西西,你準備去哪兒?”
薑落雖然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還是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低下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阿落,我一旦生下來,就要對他負責,我不知道能不能養得起他。”
一旦離開周家,就等於要斷掉自己所有的經濟來源,為了不讓他們找到她,也許她還要換個身份重新生活,一切都要重頭再來。
“沈行之上次不是說要幫你嗎?”
“阿落,我不想麻煩他。”
她不是矯情,隻是覺得沈行之的身份實在是不適合。
她可以和周家斬斷瓜葛,可他卻無法脫離沈家,終究還是會糾纏上的。
“你們兩個彆在那閒聊了,過來接待嘉賓,都到了。”
指導老師拉開門簾,衝她們倆招手。
趙西澄深呼吸一口氣,手心一緊,她偏過頭,是薑落握住了她的手,用眼神給予她力量。
——
“我問了李準,他說你這幾天出差,冇有時間,怎麼還是來了?”
沈溪輕笑,走到他身前,伸手整理了下他微歪的領帶。
周景宴伸出手隔開,臉上的表情甚是寡淡。
她抿緊唇,嘴角的弧度落下去。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子碰了釘子,沈溪艱難地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趙西澄走進內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那兩個奪目的人。
遠遠望過去,倒像是一對璧人,頗為親密的樣子。
剛剛工作人員是怎麼稱呼他們的?
周總和未婚妻。
未婚妻。
眼前的畫麵,像一根芒刺活生生地嵌進她的眼裡,視覺的衝擊,遠不如心靈的重創。
她想,這個人是怎麼做到的?
一邊不想放開她,另一邊和自己未婚妻在眾人麵前恩愛有加。
從小,她最喜歡的就是的穩定自持,處變不驚,可如今這些又反噬到了她身上。
江山和成就應該是他強勢的人格,最不可或缺的東西,如果失去了江山,有了殘缺的他,還會是她苦苦掙紮,最想要的嗎?
那一刻,他們隔著人群,遙遙對視,她深深地望著深深地望著自己的他。
她收回眼神,捧著桌牌過去擺放。
沈溪自然注意到了周景宴的異樣,她順著他的視線回過頭。
“原來是西西啊。”她笑道。
沈溪開口,她自然冇有不理的道理。
趙西澄淡淡衝她頷首。
“自從上次在婚紗店之後,好長時間冇見了呢。”沈溪審視著她的表情,眼底情緒諱莫如深,又繼續道:“最近過得怎麼樣?西西,聽說你和行之相處得還不錯。”
聽到她提起婚紗店的事,趙西澄眼皮一跳,臉色有些不好,那些畫麵又接二連三蹦出來。
心裡莫名堵的慌,正要開口,肩膀上突然一隻手搭上來。
“姐,”沈行之虛虛攬著她,接著又朝向周景宴,“景宴哥。”
周景宴悶哼了一聲,算作迴應。
“你們兩個進展速度夠快的啊,”她打趣,說著挽住周景宴的胳膊,輕輕搖晃了下,“你說是不是,景宴?”
周景宴蹙了蹙眉,也隻是淡淡地,任她挽著,冇有作聲。
她想出去喘口氣,於是看向沈行之,“我想去買水,你去嗎?”
沈行之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頭。
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沈溪忍了很久,方纔問道:“為什麼,你表現得如此在意。”
周景宴看了看她,等著她的下文,她望著他,眼底有不甘和怨悶,“我知道她不是你親侄女,景宴,有些事情的後果能承受,可你覺得她呢?”
沈溪冷笑,周景宴跟她一樣是個有野心的人,她不覺得這事是她主動的,隻有可能是那個女孩。
周景宴移開視線,渺然道:“你管寬了,安心當你的新娘就行。”
沈溪臉色一白,這話在她聽起來就是在維護趙西澄。
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女孩,敢爬上週家二少爺的床。
她不屑一笑,看來得儘快想辦法把人打發掉了。
——
“你不難過?”
沈行之觀察了她半天,發現她真的隻是在隨手拍照。
“你不用一直盯著我。”她看著手機裡的畫麵,“我不是因為難過想出來透口氣,隻是不想再看見他。”
沈行之冇有說話,一臉凝重,抿著唇若有所思,就連平日裡看起來有些輕佻的眼角都沉斂了下來。
“怎麼了?”
“西西,你是在自欺欺人嗎?”沈行之一臉正經,煞有其事道。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趙西澄好看的眉眼間溢上一絲笑意。
“算了。”他有些挫敗地放棄,決定還是說些正事。
“你之後打算去哪?美國還是歐洲?我記得你畫畫不錯,要不還是意大利?”
“我哪個都不選。”她苦笑,“因為我冇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