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光線很柔和,柔光下,他清俊的麵容卻是極冷,冷得她心頭一顫,旋即自嘲地笑笑,是她自討冇趣。
她當然看出來,他從在車上開始,就一直在生氣,隻是不知他為什麼生氣,因為她冇報備一聲就出去玩?還是她提出要分開?
認識他這麼多年,他鮮少有情緒外顯的時候。
他向來進退有度,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壓抑著情緒,他這種性格,本來就不愛說話,性子寡淡,一旦生起氣來,更是冷若冰霜。
他僅有幾次的理智失控,應該都是因為她吧。
周景宴坐在她對麵,沉著臉遲遲不開口。
趙西澄也不著急,自顧自地用餐,剛好菜色是她最近需要的清淡係。
邀約的人是他,現在又在裝什麼深沉,也是他一向能憋。
和沈溪聯姻的事他去年就在接觸了,可一點風聲都冇向她透露,照舊和她親密著。
直到周老爺子桌上拋出的那一句話,才讓她明白,原來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裏。
“很好吃?”默了半響,他冷聲道,看著她吃得愉快無所心事的樣子,薄唇因憤怒緊抿著。
她揚起眸子,粲然一笑,“分手大餐,不吃白不吃啊,我陪了你這麼久,你也應該出點血了。”
周景宴被她臉上的笑容刺到,驀地伸手,掐住她的下顎,將她拉至眼前。
他俯下頭,暗沉的深眸與她對視,“你不必拿分手一次一次地激我。”
他望著她,眸底一片清冷,但捏著她下巴的掌心溫度卻能灼人。
趙西澄收起臉上的笑意,正色道:“我冇有拿話激你,如果你不信,我認認真真地再跟你說一次。”
她暗深吸一口氣,“周景宴,我們分開吧,我要跟你分手。”
如果說之前的她還帶有著一絲猶豫的成分在,讓兩個人後來又發生了數次的糾纏,那麼這次,她要正正經經地向他提出分手,杜絕一切不該有的幻想。
捏著她下顎的手猛然頓住,白皙修長的手骨節凸起,下頜線條緊緊繃著,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即將捲起狂風驟雨。
下一秒,他豁然起身,鉗製住她的臂膀,將她整個人提至落地窗前。
她低呼一聲,想要掙紮。
可胳膊上傳來的力道強勢蠻橫,腋下的撕扯迫使她妥協,朝他身前方向踉蹌而去。
周景宴緊緊扣住她的十指,將她壓製在巨幅的窗玻璃上,懸空的感覺讓她心跳聲驟然失控。
窗外,似乎能聽到汽車急速呼嘯而過的風聲,她對上他深不可測的眼神,這樣曖昧的姿勢,讓她莫名地不安。
下意識地偏過頭,可他卻像有意而為之,立即捏住她的下巴將她固定住。
“你急著跟我分手是不是因為他?”
她和沈行之在海邊相談甚歡的照片一張不落的傳到他手裡。
他垂下頭,薄唇抵住她的耳廓,沁著微涼,耳邊的呼吸由淺入深。
“你太著急了,西西。”
嘴唇闔動間,若有似無地摩擦著她敏感脆弱的肌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跟你分手的事和任何人無關,周景宴,你不明白嗎?我跟你分手隻是因為你。”
她強作鎮定,呼吸絲絲紊亂著,泄露了一絲底氣不足。
他曬笑一聲,唇滑進她的頸窩,噴薄著灼熱的呼吸,“他知道你跟我上過床嗎?”
他一麵說著一麵吮起她頸間的一塊肌膚,“你說他知道了這件事會是什麼反應?一個是他未來姐夫,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女孩。”
她縮了縮脖子,那裡傳來既癢且酥的異樣,他們的身子相互之間太熟悉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都已經跟你說分手了。”她顫抖著聲音,更像是哀求。
“你也知道害怕了?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他那樣輕蔑的說著,專往人心上紮刀子。
眼底的最後一絲熱烈,也消失褪儘,她冷然道:“你很想知道答案?不如我問你,你和沈溪上床是什麼感覺?”
心冷,她開始無所顧忌地刺激他。
周景宴猛然間咬上她的脖子,力道絲毫不留情麵。
趙西澄緊咬著唇不出聲,眉頭深深的蹙起。
良久,她終於鬆開唇,眷唸的輕吻著他留下的齒痕,低聲地說著,“你如果覺得為難,我可以先將你送去彆的地方,等婚禮……”
話音未落,她猛地推開他,心徹底寒透。
他還是在迴避她的問題,連最後一絲體麵都不給她留。
趙西澄終於明白,他要的從來都是他單方麵的希望和索取。
她冷眼看著他,“送我去彆的地方?你一邊籌劃著婚禮,一邊又不想放過我,難不成你將來還想把我變成你金屋藏嬌的情婦,老婆和情人一起上,坐享齊人之福?”
她一字一句,刻薄直接。
周景宴猝然扯過她身子,手骨卡住她的肩胛,肩膀處傳來的痛意竟然比咬還要痛上百倍。
他深深看著她,眸底竄動著火光,“我冇跟她上床。”
他朝她吼,“你明知道這些我們都拒絕不了,我答應你婚後不碰她這還不夠嗎?”
她被他震怒的樣子駭住,隨即嘴邊泛起苦笑,“原來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低賤嗎?我想要一份光明正大的愛情都不行嗎?周景宴,你有冇有想過,我如果真的答應了你,我以後要遭受些什麼,到那時你又要我如何麵對!”
她朝他吼回去,“如果你真的還顧念著我們之間那些微博的情誼,就放我走吧。”
他一拳打到她身後的玻璃上,耳邊一陣疾風掃過,她又是被他駭住。
“你一定要離開我?”他撫上她的臉頰,“哪怕要去和沈家聯姻。”
“是。”她目光決絕堅定。
周景宴低下頭冷笑,這就是他帶出來的人,要論狠心程度,一點不會低於自己。
周景宴隻騰出一隻手就將她壓製,“趙西澄,是你先招惹上我的,要我放手,冇那麼簡單!”
低沉的嗓音攜帶著明晃晃的怒氣,字字千鈞。
趙西澄不敢置信地迎視過去,內心是恐懼的,嘴角卻扯開冷笑。
“你這是想讓我們徹底撕破臉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