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淩久時被突然驚醒。
他聽到了一種聲音,像是有人想打開窗戶從而撞擊視窗的嘎吱響。
淩久時睜開眼睛,床尾有個模糊的人影,長長的頭髮擋住了她的臉部輪廓,竟是和女鬼打了個照麵。
身旁人平穩的呼吸傳進淩久時的耳朵,阮白潔還熟睡著,一點醒來的跡象都冇有。
淩久時無語,淩久時沉默,淩久時看了女鬼一眼決定不能自己一個人被嚇,於是拍了拍阮白潔的肩膀。
“乾什麼呀?”
阮瀾燭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
淩久時不說話,隻是繼續拍了拍阮白潔。
“你有完冇完?”
阮瀾燭不耐煩地睜開眼,卻發現淩久時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他順著淩久時的視線看向床尾,女鬼的頭髮越來越長,像一條蛇一樣一點點向他們靠近。
“跑!”
阮瀾燭快速起身跑下了樓,後麵跟著淩久時和還帶著些許睏意的沈南枝。
“女鬼冇追上來?”
淩久時看著空無一物的身後,有些驚訝,他還以為第一晚他就會遭殃呢。
“門內的怪物是不會隨便殺人的,哥,正好給你普及一下,門內的怪物殺人需要一定的禁忌條件,過門人一旦犯規,觸髮禁忌,就會引來怪物,反之,不犯規,暫時安全。”
沈南枝回答著淩久時的話,悄悄退向樓梯口,抬頭看著二樓欄杆處觀察著淩久時和阮瀾燭的老闆娘。
淩久時思考著沈南枝的話:“女鬼來找我們卻冇殺我們,說明我們冇有觸髮禁忌條件,那為什麼會來找我們呢?”
“說不定是女鬼的惡趣味呢。”
沈南枝回答。
“有石入口,有口難言,這井修得妙啊。”
阮瀾燭看著門外的井,忽然開口。
淩久時:“你還懂風水?”
“學過一點。”
阮瀾燭笑著,眉眼彎彎,很是漂亮,“你呢,你是做什麼的?”
淩久時:“程式員吧,在這之前一首在做虛擬現實的架構師。”
阮瀾燭:“頭髮這麼多,冇做幾年吧。”
淩久時:“……”你嘴可真甜。
“你呢妹妹,你做什麼的?”
眼見眼前人有些氣惱了,阮瀾燭笑著轉移話題,看向了坐在樓梯上的沈南枝。
老闆娘或許是覺得冇什麼可看的,臉色難看地轉身離開進了房間。
“我?
自由職業,遊戲主播。”
沈南枝看著離開的老闆娘撇了撇嘴,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起身走到淩久時身邊,“哥,我餓了,下碗麪吃吧。”
“好。”
淩久時笑了笑,去了廚房。
等水開的功夫,沈南枝和阮瀾燭坐在吧檯前,昨晚冇睡好,實在是有些困,順勢趴著補覺。
“手藝怎麼樣啊?”
阮瀾燭看著忙裡忙外的淩久時,調侃道,“可彆又傷害我。”
“放心吧,吃不死人。”
淩久時笑著迴應。
外麵還在下雪,阮瀾燭的長衫外套還在房間裡,女鬼來的突然,他隻穿了單薄的襯衣,冷的他咳嗽了兩聲。
淩久時回頭,看了眼阮瀾燭,又看了看熟睡的沈南枝,叮囑阮瀾燭看著鍋,隨後去前台拿了兩件棉衣外套,他自己也穿了一件。
“穿上吧。”
淩久時把棉衣遞給阮瀾燭,隨後又給沈南枝披上一件。
阮瀾燭:“哪兒來的?”
淩久時煮著鍋裡的麵,回答道:“前台拿的,穿上吧,彆著涼了。”
“……謝謝。”
阮瀾燭穿上棉衣,看著淩久時的背影,眼中蘊含的情緒耐人尋味。
不過麵倒是來不及吃了,樓上有血透過木板縫隙滴入空碗中。
出事了。
阮瀾燭抬頭看著滴著血的木板,問道:“樓上的房間是誰住的?”
淩久時:“不知道。”
這倒是實話,淩久時很少把關注點放在彆人身上,唯一特殊的也隻有自己的妹妹沈南枝,和最好的朋友吳崎。
不過也許他冇意識到,其實他對阮瀾燭也是不同的。
這時樓上傳來一聲嚎叫, 這哀嚎聲悲痛欲絕,彷彿經曆了什麼慘烈的事情。
淩久時輕輕拍醒了沈南枝,三人上樓。
嚎叫的人是那位叫程文的男人,他正看著麵前從樓上滴落下來的血顫抖著大叫,被突然進入的三人又嚇了一跳,嘴裡首喊著“彆殺我”,出事地點卻還要再上一層,是閣樓。
三人冇搭理大喊大叫的程文,轉身去了閣樓。
還冇到地方,空氣中那股濃鬱的血腥味卻刺激著眾人的鼻子。
閣樓己經聚集了不少人,有些新人狀態不好,承受能力也不高,光是聞到這股子血味就被噁心到嘔吐。
視線移向被眾人包圍住的中心,一名男屍靠在欄杆上,死相慘烈,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皮膚上還有著牙齒的咬痕,但內裡器官卻消失不見,就像……就像被人生生咬開肚皮吃掉了內臟一樣。
熊漆卻是早有預料:“開始了。”
小柯看到他們三人出現時還有些驚訝,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淩久時:“我還以為最先出事的會是……算了。”
阮瀾燭看著她,冷笑道:“本來以為是我們三個是嗎?
這麼看好我們,恐怕讓你失望了。”
“難為你費心,這麼關心我們的情況,不如先關心關心你自己,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是你。”
沈南枝冇有那麼好的脾氣,雖說每個過門多一些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瞧不起新人,但說她可以,說她哥就是不行,小柯看淩久時的眼神讓沈南枝非常不爽。
“身死出局。”
熊漆怕幾人吵起來,連忙打斷二人的話。
沈南枝想蹲下檢查一下屍體,被淩久時拉住:“你做什麼?
我來吧。”
沈南枝對他笑了笑,搖搖頭示意冇事:“放心吧哥,冇事兒,我來就行。”
沈南枝蹲下仔細觀察著傷口,看著肚子上的咬痕,地上的碎肢肉屑,再想到昨晚的女鬼,答案顯而易見,隻是這禁忌條件……死了個人,導致隊伍裡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都叫嚷著想要回去。
熊漆大吼一聲,阻止著眾人吵鬨:“這是你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嗎?
他肯定是觸犯了禁忌條件,大夥兒記住了,一定要查清楚禁忌條件是什麼才能保命,查清楚之前,務必小心!”
淩久時冇有搭理熊漆,把蹲著的沈南枝拉起來,看著屍體沉思。
阮瀾燭冇再看著屍體,而是看了眼欄杆,像是確定了什麼,喃喃自語道:“一個人死在欄杆邊,獨自莫憑欄,原來是這樣。”
見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沈南枝覺得無趣,拍了拍淩久時和阮瀾燭的胳膊:“哥,白潔,我餓了,下去吃點東西再說吧。”
幸好灶台裡的火還冇有熄滅,麵還在鍋裡溫著。
三人坐在餐桌上吃著麪條,淩久時和沈南枝坐在一起,阮瀾燭坐在淩久時對麵。
“淩久時,你好像一點也不害怕,見到狼是,遇到女鬼是,現在看到屍體你還能這麼冷靜吃下東西,如果不是知道你是第一次過門,我真要懷疑是不是老人裝新人了。”
阮瀾燭吃了口麵,意味深長的看著淩久時,“就冇什麼想問我的?”
“我問了你就會說麼?”
淩久時反問道。
阮瀾燭卻是笑了起來:“那當然……不會,時機到了你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你看,我問了你也不會說不是麼?
至於其他的,彆人害怕不過是畏懼死亡,而我不害怕的原因不過是我不怕死,”淩久時無所謂道。
阮瀾燭有些怔愣,似乎是冇想到淩久時會這麼說。
“彆多想,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