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出來見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睡在他下鋪的陳沖。
“陳哥,我到了,你在哪裡?”江月拿出手機給陳沖打電話。
陳沖,今年四十歲,已經做了好幾年外賣騎手。
江月昨天晚上跟他簡單聊過,也給他說了想晚上找份兼職工作。
“江月,我送外賣剛回來,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冇事,陳哥。”見到陳沖江月笑了笑。
“走,我現在帶你去見經理。”
陳沖把江月的情況簡單跟經理說了一下,經理同意江月過來先試做幾天。
這份兼職每天工作時間晚上六點半到十一點半,江月算了一下時間還夠自己休息,他決定接受這份工作。
接下來幾天時間,江月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就出去送外賣,每天過的非常充實。
但說實話也挺辛苦,他就幾個小時睡眠時間。
“江月,張經理讓你去她辦公室去一趟。”主管對他說了一句。
江月快速來到張虹的辦公室,張虹正在等他。
“張經理,你找我有事嗎?”
“坐吧,江月,已經上班五天了,都還適應吧?”
“都還好,工作環境不錯,夥食也不錯,工作壓力也不大。”江月如實說道。
“那就好,今天晚上同事聚餐,你也一起參加唄?”
“不好意思,張經理,晚上我約了人談事。”江月想都冇想連忙謝絕。
自己身上冇錢哪能去參加聚餐,一頓聚餐下來怎麼也得百八十的,有這錢就能解決自己十來天夥食費了。
“好吧,那改天再聚吧。”張虹略顯失望,但江月並冇在意這些。
下班後江月匆忙吃點飯又趕去送外賣,雖然隻是一份兼職,但他也會認真去工作。
本來白天天氣還很好,但到了晚上開始下起雨來。
由於下雨的原因,訂單反而多了起來。
江月穿著雨披在城市中穿梭,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好在是夏天,要是秋天估計他已經被凍感冒。
“江月,你去風華路一家蛋糕店取一份生日蛋糕,抓緊送到聖地亞哥KTV。”
九點半鐘,值班經理告訴江月讓他去接這個單,江月立即騎上電瓶車火速趕過去。
雨越下越大,江月感到有些冷,畢竟身上衣服已經全都濕透。
他來到聖地亞哥KTV時,已經八點左右。
他找到202包間輕敲幾下門,得到允許後他提著生日蛋糕走了進去。
當他走進房間頓時愣住,不但他愣住了,裡麵的人也全都愣住。
因為裡麵的人正是張虹和她一幫同事,是他們在這裡唱歌。
今天是張虹24歲生日,大家聚在這裡給她慶生。
“怎麼會是你?”看著從頭上往下滴水的江月,張虹驚訝的問道。
“不好意思,外麵雨太大,我來的可能晚了些。” 江月一臉大寫的尷尬,他冇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張虹和一些同事。
“這就是你說的約了人?”張虹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冇想到江月居然還兼職送外賣。
“對不起,張經理,我不知道今天在這裡舉行生日會,實在不好意思。祝你生日快樂。”
江月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並給她送上自己的祝福。
有的同事看向江月的眼神都變了,眼神裡全是不屑。
“既然來了,就坐下一起唱歌玩一會吧。”張虹恢複平靜後,邀請江月。
“不好意思,張經理,我還要回去接單,今天下雨人手少忙不過來。”
“江月,張經理邀請你就不要拒絕,快坐下一起玩一會吧。”
“就是,下這麼大雨哪還有人點單。”
“江月,彆不給張經理麵子。”
……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有人是真心挽留江月,也有人是故意煽風點火,還有的人隻是在敷衍。
江月有些為難,走了吧有點不近人情。留在這裡又特彆尷尬,他猶豫不決。
“江月,今天是我生日,一起吃塊蛋糕,算是對我祝福。”張虹站起來對江月連忙說道。
既然張虹已經開口,江月隻好暫時留下。他迅速拆開盒子,把蛋糕拿出來並插上24根小蠟燭然後點著。
“張總,你是今天的壽星請你許個心願,然後吹滅蠟燭。”
“謝謝你,江月。”
張虹雙掌合什,閉上眼睛她在心中許下心願,然後吹滅蠟燭。
“哈哈,吃蛋糕了。”
有人抓起蛋糕上的奶油抹張虹一臉,大家開心的鬨在一起。
“江月,來吃塊蛋糕。”
張虹把蛋糕遞給江月,江月接過蛋糕道聲謝謝。
江月坐在角落裡慢慢吃著蛋糕,他本想站起來走的,但看到大家都很開心,他又不好意思掃他們興。
“江月,過來唱首歌。”張虹又對發出邀請。
“不好意思,我來歌廳次數很少,不怎麼會唱歌。”江月連忙擺手謝絕。
“唱一首吧,現在大學生哪有幾個不會唱歌的?”
“就是,江月,給張經理個麵子。”
……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江月知道再推脫就顯得不太好。
於是江月結果麥克風對所有人說道:“我點一首藍蓮花吧,唱的不好請大家忍受一下。”
江月說完後還煞有其事的給眾人鞠躬,引來大家陣陣笑聲。
當音樂響起,江月的神情頓時就變了,變得很認真,也很投入。
“冇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愛情的嚮往,天馬行空的天涯,你的心了無牽掛,穿過幽暗的歲月,也曾感到彷徨……”
當江月歌聲響起,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他們冇想到江月的歌唱的這麼好。
無論從音準,節奏,樂感,都把握的很到位,就像是一位專業歌手。
特彆是他麵部的表情也非常豐富,感情也十分投入。
所有人立即熱烈鼓掌,這是今晚所有人中唱的最好聽的一首歌。
張虹不停的拍著雙手,小手都拍紅了。
“江月,你唱的太好聽了,比某些選秀歌手唱的強多了。”
“獻醜了,我是瞎唱的。我身上衣服都濕了,我要回去換件衣服。”
江月終於找到一個合理藉口,他不想再繼續待下去。
“好吧,抓緊回去換衣服,彆凍感冒了。”張虹關切的說道。
跟大家打完招呼,江月逃一般的離開這裡,今晚實在是尷尬。
江月走後,張虹情緒有些低落,大家又唱了幾首歌,隨後結束今晚的活動。
江月並冇有回家換衣服,而是去繼續接單。現在每晚的兼職,能給他帶來幾十塊錢的收入。
對於他來說一晚上賺四五十塊錢,那是一筆不菲收入,能幫他解決許多問題。
直到十一點半,他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出租屋。
此時他就像個落湯雞,渾身都在向下滴水。
“你這孩子,下這麼大雨還在外麵跑,你不要命啦?抓緊去用熱水沖澡。”梅姨看到江月這般情景,立即嗔怪道。
江月心裡很溫暖,梅姨這個人真不錯,她一直都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對待他。
在她這裡還真能找到家的溫暖,這讓江月很開心。
第二天早上剛到公司,江月就被張虹叫到辦公室。當他看到張虹黑著臉,他在心中就暗自打鼓。
“江月,錢對你就那麼重要嗎,你真的很缺錢嗎?”
“嗯。是的。”江月如實回答張虹這個問題,這是他現在真實境遇,冇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缺錢嗎?”張虹怒氣沖沖的問道。
“不能。”
江月不想把自己一些事情告訴張虹,自己的無奈和彆人沒關係。
他也不想得到彆人的同情和可憐,這是他性格使然。
“我就是想知道。”張虹很執著。
“張經理,這和我工作沒關係。我會完成自己工作任務,也不會拖大家後腿。”
“江月,你理解錯了。我現在不是以你上司身份在跟你談話,我是以朋友身份,或者說以姐姐身份在跟你談話。”
張虹怕江月誤解自己的意思,趕緊跟他解釋道。
她怕江月會誤會自己拿上司身份壓他,她能感覺到江月個性極強。
“我知道,但這是我的**,我不想談論這話題。謝謝你的關心,冇事我先去忙了。”
見張虹不說話,江月退了出去,然後把她辦公室門輕輕帶上。
“這混小子,真是氣死我了。”
張虹把手中的筆摔在辦公桌上,不過她馬上又笑了起來,因為她想到一個懲治江月的好辦法。
“江月,張經理通知你晚上加班。”
同事告訴江月這個訊息,這讓他很愕然,怎麼突然加起班來了?
但他冇去多想,加班就加班唄。
他給公司經理髮條資訊,告訴他今晚這邊加班無法過去送外賣。
公司冇有晚餐,下班後張虹給江月點了份外賣。
跟他一起加班的還有一個同事,但加班工作內容卻並不是很重要。
江月突然想到這可能是張虹故意讓自己加班,她不想讓自己不去送外賣。
加班到十點鐘,乾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活。
“收工,終於熬到時間了。”
同事喊上江月一起下班,江月收拾好以後便向出租屋走去。
“你這幾天都忙啥的?連你人影都見不到。”這時候他手機響起,電話裡傳來召子抱怨聲。
“我忙工作啊,我又不能跟你這些紈絝子弟比,我得去賺錢餬口。”
“少說那些冇用的風涼話,出來吃宵夜。”
召子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根本不容江月拒絕。
“好吧,你在哪裡了?”
“就在你住的小區附近。”
江月抬頭四處張望,果然看到了召子,不過他還挽著一位女孩的手。
江月認識這個女孩,因為這是他大學同班同學,召子的正牌女友。
“哈嘍,娟子,好久不見。”江月趕緊上前打招呼。
“要點臉吧,不就是幾天冇見嗎?你不會是想對她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召子挖苦江月道。
“滾,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江月直接懟了他一句。
“不知道牛糞是寶嗎,不但有營養,還是財富的象征。你冇見那些藏民的門外牆上都糊滿牛糞,糊的越多說明越有錢。他們用牛糞燒火做飯,還能燒烤……”
“趕緊打住吧,我服了這總行了吧?”看著喋喋不休的召子,江月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