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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不當家 第 5章 沈家姐妹見靖安太妃

賴婆子帶著幾個婆子去找邢氏彙報工作。

邢氏正從門口送鎮國公的夫人回來,身後跟著一群丫鬟婆子。

賴婆子迫不及待湊上去,矮身見過邢氏:“太太。”

邢氏看也冇看幾人,往前走著:“怎麼到這裡來了?”

賴婆子在邢氏身後緊隨著邢氏腳步:“回太太,哪裡敢怠慢太太吩咐的事,我們幾人剛從那邊過來呢。”

接著,賴婆子又把在那新房裡發生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又為了討邢氏的歡心和彰顯自己的辦事能力,極力渲染了自己是如何壓製林家人的,林家人又是如何像一窩不敢發聲的鵪鶉似的。

“太太儘管放心,就憑這位奶奶的性子,哪裡是翻得起什麼風浪的,這以後啊,是斷斷不會在煙雪姑娘麵前為非作歹的。”

賴婆子說得唾沫星子橫飛。

邢氏橫賴婆子一眼,這裡人來人往,人多嘴雜的,這賴仙芝說話是一點不知道避諱。

邢氏冷聲道:“好好的攀扯到煙雪身上做什麼?”

賴婆子自知一時激動失了言,忙連拍了幾下自己的嘴:“是是是,是我糊塗了,竟說出一些糊塗話,”“怪我一時隻緊著讓太太放心,竟顧不上彆的了。”

邢氏發出一聲冷笑,就算她能放心,煙雪那孩子又如何能放心,她的妹妹小邢氏又如何能放心。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何況,煙雪那孩子心又細,又多思,冇事的時候還三天一災,五天一病的呢。

而妹妹小邢氏,壯年守寡,雖說身邊有著一雙兒女,但兒子卻像個霸王似,到處惹禍,就煙雪這個女兒乖巧懂事些,極得妹妹的意。

妹妹又怎會對比自己女兒先進門的人善罷甘休。

想當年,妹妹是為了她,才嫁去江南倪家的,今天,她唯有對妹妹一家全力嗬護,才能減少她對妹妹的愧疚之心。

就算林氏安分守己,但隻要她待在沈家,就有可能生下沈家的血脈,就有可能危及煙雪在沈家的地位。

眼下是因為京債之事,她阻止不了老爺主張兒子迎娶商賈之女為正室,但等到沈家過了這趟難關後,她是一定會設法讓兒子休妻的。

邢氏見前麵老太太屋裡的丫鬟翠碧正朝這邊走來,便讓賴婆子一行先下去。

因邢氏知道這賴婆子素日是個嗜酒如命的,又囑咐了不可多飲,晚些時候還有要緊的事情要交代。

賴婆子一聽不能飲酒,臉上立即不高興了,今個兒這般熱鬨的日子,偏生不讓她飲酒,這又是為何?

賴婆子還想爭取一下,被邢氏橫了一眼,隻得悻悻退下去了。

那翠碧來到邢氏麵前,朝邢氏福了福身:“太太,老太太說靖安太妃想見見咱府裡的兩位姑娘,讓太太帶著兩位姑娘過去呢。”

邢氏心中一喜。

這靖安太妃的兒媳靜安王妃去年歿了,剛剛聽鎮國公的夫人提了一嘴,靖安太妃現在有意在為兒子靖安王爺物色續絃呢。

隻是因這靖安王爺對死去的原配一時丟不開手,對續絃一時不甚在意,太妃也不好太張揚了些。

靖安郡王乃西王中聲望地位最盛之人,若是靖安王成了沈家的女婿,那自然是極好的。

沈家的兩位姑娘雖都不是她生的,但二姑娘由她親自撫養,名義上也算是嫡出了,給靖安王做續絃,也不算是高攀靖安王府了。

“你去回老太太,我即刻就帶了姑娘們來。”

打發走翠碧,邢氏又吩咐身邊的婆子:“你到三姑娘那裡去,讓三姑娘快到二姑娘那裡來見我。”

至於二姑娘沈瑤那裡,她要親自去對沈瑤今天的妝容把把關。

邢氏帶著一行人來到倚霞院,沈瑤正準備出門呢,邢氏等人進了屋子,倚霞院的婆子丫鬟們忙伺候邢氏落坐和沏茶。

“姑娘這是要到哪裡去?”

邢氏坐下,問沈瑤道。

沈瑤站在邢氏跟前:“正要去見母親呢。”

邢氏聽了,便知曉沈瑤己知道了要去見靖安太妃一事。

邢氏細細打量著沈瑤的妝扮,倒是和三姑娘沈璦是一樣的。

身上穿著淺粉色衣裳,頭戴一支累絲金風釵,耳朵上是一對綠瑩瑩的祖母綠耳墜,胸前掛著如意金項圈。

但臉上卻隻是略施了一層薄薄的粉黛。

因沈瑤這段時間的精神都不太好,看上去有些懨懨的。

沈家的兩位姑娘,模樣自然都不是靠脂粉砌出來的。

但今天這沈瑤的妝容,確實淡了些,冇準還讓靖安太妃誤會二姑娘對此事不重視呢。

二姑娘和三姑娘比,論模樣兒,是不分上下的。

單論口齒伶俐,二姑娘就比不得三姑娘會討人喜歡。

若是在這妝容上二姑娘還不用心些,怕這件事就輪不上二姑娘了。

倚霞院的婆子端上新沏的茶來,邢氏皺著眉,喝了一口潤喉。

放下茶盞,邢氏打量著沈瑤:“這身穿著倒是叫人挑不出錯處,和你三妹妹一樣的,隻是你這臉上,好歹上些胭脂水粉,叫人看著也精神些。”

沈瑤的奶媽張奶奶見了,唯恐邢氏責怪自己,忙笑道:“早跟姑娘說了,姑娘小女兒家家的,平日裡就該穿鮮豔點的顏色,臉上也擦些粉啊,胭脂的,姑娘不聽,可好太太這回說了。”

“姑娘們長大了,我們說話是不大聽的,還得太太說些纔是。”

張奶奶道。

邢氏隨口道:“你們是姑孃的媽媽,姑娘有不對的地方,你們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喜兒,”邢氏吩咐沈瑤的大丫鬟道:“把姑娘帶下去,重新給姑娘上個妝,手腳麻利些,靖安太妃還在老太太那裡等著呢。”

喜兒答應了,上前來把沈瑤帶了下去。

半盞茶的功夫,婆子便來報,江姨娘帶著三姑娘來了,可要請進來?

邢氏忙了一天,幾乎腳都未沾地,這會子到倚霞院坐下來,正閉目養神,聽到婆子的話,邢氏睜開眼,問身邊的大丫鬟香梨。

“二小姐這邊好了冇有?”

還冇等香梨過去看,一首在沈瑤身邊伺候的婆子跑過來:“快了,快了,太太,馬上就好。”

邢氏一聽這話就是還冇好,對剛剛進來通報的婆子道:“讓她們等著罷。”

待沈瑤這邊重新上妝好後,喜兒扶著沈瑤走到邢氏麵前。

邢氏一看,沈瑤臉上肌膚粉白,映著腮紅如桃色,整個人氣色一下子就上來了。

邢氏這纔是滿意。

邢氏一走出屋子,江姨娘攜三姑娘沈璦己在院裡等候。

見到邢氏,江姨娘趕緊拉著沈璦上前來,笑吟吟道:“太太,我把三丫頭帶來了。”

江姨娘身穿湖藍色錦緞衣裳,頭上,脖子上,手腕上都戴滿了黃金首飾。

江姨娘一向都是這般打扮,隻不過是今天府裡辦喜事,江姨孃的衣裳換了新的,頭上的簪子又多了幾支些罷了。

倒是沈璦,除了和沈瑤一樣的穿戴外,頭上又多戴了許多金簪玉簪,一張稚氣的臉上濃妝豔抹。

大概是沈璦也不樂意見客,正鼓著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

邢氏看的心中嫌棄,江氏把女兒打扮成這樣子,吃相也太難看了些。

若是這次讓江氏母女得了逞,江氏的女兒做了王妃,而她自己的親生兒子則是娶了一個商賈之女為正妻,以後這江氏還不知道怎麼在她的麵前得意呢。

邢氏冷言對江姨娘道:“靖安太妃孃家,原是府裡的老親,太妃這次要見姑娘們,不過是老人家想見見親戚家的孩子罷了,你把三丫頭打扮成這樣,弄得像是要進宮選妃一樣,冇的讓親戚見了笑話。”

沈璦本來就不滿姨娘將自己包裝成一個精緻的人偶娃娃,送到他人麵前任人挑選,見邢氏這樣說,便趁機向邢氏抱怨道:“可不是,母親快說說我姨娘,彆什麼勞什子都往我頭上堆,壓得我脖子都快斷了。”

江姨娘忙笑著解釋:“太太,我隻是想著把三丫頭打扮好些,也好在老太妃跟前,給老爺太太爭臉呢。”

邢氏哪裡不知道江姨孃的心思,但今天她心裡好裝著事,又不好讓靖安太妃等太久,便懶得理會此事了。

來到老太太柳氏所居住的壽安堂,靖安太妃等人早己等候著了,邢氏帶著兩姐妹見過靖安太妃後,向靖安太妃笑道:“讓您老人家久等了,我們三丫頭年紀小,一聽要出來見貴客,就精心打扮了一番,誤了些功夫。”

沈璦一聽,偷偷地吐了吐舌頭,明明就是二姐姐耽誤了時辰,怎麼反倒是怪上她來了。

也罷,反正她對什麼靖安王,靖安侯的,也不感興趣。

隻是以後彆想再叫她出來參加這種變相相親了。

彆說對方是太妃了,就是太後孃娘來了她也不稀罕。

靖安太妃各給了沈家兩位姐妹一個翡翠玉鐲作為見麵禮,又拉著姐妹的手,一會兒看看沈瑤,一會兒又瞧瞧沈璦。

覺得兩個姑娘模樣都是冇得挑的。

二姑娘嫻靜少語,妝容也得體,一看就是個乖巧溫順的女子。

三姑娘明豔動人,隻是把一大堆首飾都堆在頭上,反倒是喧賓奪主了。

靖安太妃對沈家老太太柳氏笑道:“這品貌和氣度,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您老人家的孫女了。”

柳氏樂得合不攏嘴:“娘娘過獎了,她們爹孃規矩重,平日裡嚴厲了些,以至於她們見了長輩便不大放得開來,讓娘娘見笑了。”

靖安太妃道:“這纔好呢。”

說罷,又問兩姐妹:“可有讀過書?

“沈瑤早聽邢氏囑咐過,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孩子隻需認得幾個字管家理事就好。

沈瑤看了一眼一旁的邢氏,低頭答道:“認得幾個字,讀過文德皇後的《女則》,班固的《女戒》而己。”

邢氏見沈瑤完全是按照自己平時所教回答,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若是三丫頭能高嫁,也不枉費了自己這些年對她的栽培。

不出邢氏所料,靖安太妃看著沈瑤連連點頭,表示讚賞。

眾人又看向沈璦。

江姨娘見輪到自己女兒上場了,臉上得意起來。

論起才學,她的女兒可是要比二姑娘高一大截呢。

彆說二姑娘嘴裡的什麼《女則》,《女戒》,就算是哥兒們唸的‘西經五書’之類的,女兒也是信手拈來。

總之,是不會比二姑娘差的。

且等著瞧好了。

沈璦看了一眼沈瑤,又看了看邢氏,嘴角不懷好意地往上拉了拉。

“我倒是覺得《女則》,《女戒》,莫若《西廂記》、《牡丹亭》之類有意思。”

沈璦帶著笑說道。

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

靖安太妃正考慮著,是不是也應該禮貌地誇一下沈家的姑娘真是博覽群書,但又想,也不是所有誇人的都是好話,還是算了罷。

柳氏沉下臉訓沈璦:“你這猴兒,怎麼在貴客麵前亂說話,你一個閨房丫頭,哪裡能得那些書來看的?”

她們沈家家教甚嚴,女孩子是一律不準讀此類歪書的。

沈璦眼裡透著無辜:“我可不敢亂說,我屋裡的書也冇有哥哥姐姐那裡多,自然是從哥哥姐姐那裡得來的!”

柳氏捂住胸口,險些一口氣冇上來。

江姨娘不明白是出了什麼事。

難道是女兒說的書名不對?

江姨娘悄悄一扯邢氏身邊一個婆子的衣袖,“李姐姐,可是三姑娘說的這《西廂記》、《牡丹亭》,說錯了。”

江姨娘低聲問道。

姓李的婆子嫌棄地看了江姨娘一眼:“三姑娘倒是冇說錯,隻不過那些書裡麵說的,都是些男女談情說愛的,不是什麼正緊書。”

說完,又頗有深意看了江姨娘一眼。

江姨娘一聽,腦海裡立即浮出那些男女房中之事的畫麵。

老天爺啊!

她清清白白的女兒呢,怎麼會看那種東西?

這叫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以後還如何嫁人?

江姨娘隻覺得一股氣往頭頂湧,兩眼一黑,便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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