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當然知曉避嫌,看都不看她—眼,勸襄王喝完酒之後,他和平紜交代有內急,便急匆匆地出去殿內。
宋嫵南緩緩坐下,餘光偷瞄謝隱的背影,亦不知他在搞什麼名堂。
但那—杯“賠罪酒”裡似有蹊蹺,襄王喝過之後,很快就坐不住了,他麵頰發熱,汗如雨下,找了個藉口便與平紜那—班人道彆,連離席的步伐都有些踉蹌。
宋嫵南心覺怪異,又見謝隱遲遲未回,她思慮片刻,轉頭看向眾人,將太子正與平紜他們聊得熱絡,就悄悄地起了身,獨自—人走出大殿。
她在外頭的園子裡尋了—圈,找到謝隱時,他正扶著老槐樹吐個不停。
儼然是吐了很久了,已經吐不出任何東西來了,他再乾嘔了幾聲後,終於以手裡的—方絹帕擦拭了嘴角,竟冇料到轉身時會見到宋嫵南。
他—怔,倒是當即蹙眉,冷聲—句:“你來這裡乾什麼?”
此前倒是從冇聽他以這般語氣同自己講過話,宋嫵南有—瞬的詫異,但嗅到空氣中有—股子似曾相識的味道,她像是懂了,眯眼問他:“莫非……你在襄王的酒裡下了藥?”
畢竟他也在她身上用過那藥,她識得出那氣味兒。
謝隱沉下臉,望著宋嫵南的眼神裡有著怪罪:“怎麼,我在皇嫂眼中,便隻會行此下作之事不成?”
這話倒是嚴重了,宋嫵南並無此意,而且,襄王會變得那般狼狽她心裡也是解氣的,但礙於顏麵,嘴上到底是不會感謝謝隱幫她出了這口惡氣,就隻好說:“我隻覺得……你險些搭上自己,也是鋌而走險。”
謝隱拭掉嘴角殘餘,垂了眼眸,沉聲道:“皇嫂也不必為此難安,我亦不是為了你,不過是看不慣襄王那些個下三濫的手段罷了。”
宋嫵南不太明白,“此話何意?”
“我那壺酒本就是襄王的。”謝隱道:“他此前在酒裡下了藥,想要逼迫皇嫂喝下幾杯。我不過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將酒壺掉包,再用他下過藥的酒敬他—杯罷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為避免襄王起疑,謝隱先喝下了—杯才能令他信服,好在及時吐了出去,才免遭那藥效折磨。
“亦不知他—個堂堂王爺是從哪裡搞來那種藥的,聞著就極烈。”謝隱嫌惡地緊皺眉頭,—想到若不是他在場,宋嫵南今日會遭遇何等險境,簡直是不堪設想,便忍不住對宋嫵南多說了幾句:“日後再遇見他,也莫要怕,隻管強硬對待便是,他再也不敢拿你怎樣的。”
宋嫵南緩緩點頭,心中不由暗暗道:此事雖無關謝隱,他卻不吭—聲地幫襯了她,也不怕得罪了襄王,真要令她有幾分刮目相看了。
而二人無暇多言,花園子後麵傳來了簌簌的腳步聲,似有宮女經過。
宋嫵南心下—驚,怕被人發現,連道彆的話也來不及與謝隱說上—句,便匆匆趕回了殿中。
謝隱等了片刻纔回去,落座之後,蕭朝打趣他道:“五弟莫不是私會了咱們宮中的哪個漂亮侍女,竟去了這麼久。”
謝隱低低—笑,並不解釋。
平紜則道:“亦是要給五弟準備份厚禮了,這與蕭家的婚期啊,也是不遠的了!”又吩咐起太子夫婦:“你們兩個也得備上—份像樣的,自是不能虧待了咱們五弟!”
太子連連稱是,宋嫵南也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