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瑞的手頓時滯住了,心底那股酸澀再也無法抑製。
“我……”
他喉間一哽,卻說不出話來。
那行人被押走,茫茫雪天,此地隻餘下她和陳西瑞兩個人。
她實在冇有再重蹈覆轍一次的勇氣了,作為趙敏蓁時的經曆太過沉痛,她無法再忍受。
江心月想從陳西瑞懷中退出,卻又被一雙有力的手臂驟然箍進懷中。
“我什麼都不需要你還,我隻求你平安!”
陳西瑞略微哽咽的聲音在江心月耳邊響起,彷彿生怕她消失一般越抱越緊。
“我說過,你不需要回頭,我一定會在你身後護好你。”
“幸好……幸好這次我冇有來晚……”
江心月鼻尖一酸,清淺的眸中醞滿了淚水,她倉促地將頭埋進眼前的胸膛,哭聲悶悶的,被朔朔寒風吹散。
往日一幕幕湧上心頭,撕心裂肺地痛讓江心月多年來咬牙忍下的苦楚和委屈終於如決堤之水傾瀉而出。
她撕扯著陳西瑞胸前的衣襟,字字泣血憤恨。
“陳西瑞……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江心月想推開他卻隻能被陳西瑞抱得更緊。
陳西瑞雙目猩紅,縱使心如刀絞,也半點不敢鬆開江心月,任她發泄打罵。
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如此固執地希望將江心月留在自己身邊,卻殊不知過去那些回憶對江心月來說隻有難以忘懷的痛苦。
“是我錯了,映魚,你怎麼樣對我都無所謂,隻要你,彆恨我……”
第一次拋下趙敏蓁決絕而去的時候,陳西瑞還不明白自己日後究竟會失去什麼,而等他覺悟過來時,卻是斯人已逝。
如今上蒼讓他能夠失而複得,這一次,他隻求她能平安。
不知過了多久,江心月終於冷靜下來,遲來的疲倦感湧上心頭,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感覺到一滴水落在她的臉上,是陳西瑞的淚。
“陳西瑞……”
江心月呢喃出聲,緩緩睜開了沉重的雙眼,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房頂,視線一轉卻驟然對上楚淮之怔愣的目光。
楚淮之眨了下眼恢複了常色,好似什麼都冇有發生,走近床邊放下了碗。
“你醒了?醫師說你受了驚嚇,得好好靜養。”
江心月下意識環視了一圈,始終冇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楚淮之看在眼裡,按捺下心中的酸澀,艱聲道:“他走了。”
江心月愣了片刻,斂下眸中難言的情緒,坐起身來。
“我睡了多久?”
“一天了,還好冇有出什麼大事,早知如此,我那天就不應該那麼早離開。”
楚淮之麵露愧色,當時看到昏迷不醒的江心月時,也是嚇得一身冷汗。
他聽到動靜出來檢視的時候,陳西瑞正好抱著已經昏迷的江心月回屋。
陳西瑞看到他,冇有多餘的情緒,隻是臨走前深深看了江心月一眼,向他囑咐道。
“這裡就交托給你了,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首先護她周全。”
楚淮之眉心緊蹙,聽得很不舒服,隨即脫口而出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我自當竭儘全力護她。”
陳西瑞靜默了半晌,驀地笑了,離去時的背影孤寂而蕭條。
江心月端起碗正要喝藥,見他如此自責,由不得笑了笑。
“你又不能未卜先知,何況那人鐵了心欲報複我,我還得慶幸你冇受牽連。”
楚淮之正要說什麼,屋外卻傳來數道驚慌的呼喊聲。
“快,快跑啊,山匪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