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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九歌謝臨淵 第5章

背上的衣服被鞭子撕裂,一陣火辣辣的疼讓謝臨淵從悲痛中驟然清醒。

謝臨淵抬眼看去,來人他再熟悉不過,是趙九歌身邊的侍女懷玉。

懷玉一雙眼睛通紅,在看清他的臉之後更是氣憤。

一鞭將要落下,又生生止住。

懷玉衝上前,將謝臨淵掀翻在地,又小心將趙九歌抱起。

“謝少爺真是福大命大,居然還冇死!”

謝臨淵冷著臉站起,厲聲道:“你將趙九歌留下!”

懷玉絲毫不懼:“謝少爺是不是忘了一些事,我家將軍出征前,你可是已經寫好了休書!”

“我家將軍已經和你毫無關係,將軍與你成婚一年,可有聽見你府中奴仆喚一句‘少夫人’?”

懷玉說的都是事實,謝臨淵一時之間哽住,不知應該如何辯駁。

懷玉從禹州一路趕來,到了皇城聽說了趙九歌自刎的訊息。

又聽說謝臨淵稱帝,心裡滿是氣憤。

路上遇見方纔抬棺的人知道趙九歌被安置在謝府,連忙趕來。

卻看見謝臨淵抱著趙九歌,一臉悲痛。

懷玉恨不得將這個欺騙自家將軍的人抽上一百道鞭子解恨。

謝臨淵像是祈求一樣,伸著手,聲音嘶啞:“懷玉,你將九歌還給我。”

懷玉瞥了一眼謝臨淵,諷刺道:“謝少爺,你是中邪了嗎?”

“你向來對我家將軍不是厭惡、疏遠的嗎?”

“府中所有人都知道,謝少爺向來不喜我家將軍。”

懷玉注意到地上已經破了一角的西王母像:“我家將軍真是傻得可憐,為謝少爺求了這麼多,結果隻換來謝少爺你的一句‘不必’。”

第15章 謝臨淵猛地想起趙九歌曾經給過他一個紅繩,說是從廟裡求來的保平安的紅繩。

他那時用剪刀將紅繩絞斷,扔在地上說:“不必做這些無用的東西。”

謝臨淵挺直的脊背彎了下去:“是我對不起她。”

懷玉像是還嫌不夠,繼續說:“我家將軍得知謝少爺的死訊,昏死過去,軍醫說人差點救不回來,怎麼我家將軍死了,謝少爺隻是哭這幾下?”

謝臨淵想起他特意讓人放出的訊息,又聯想到那幾日他都冇有在戰場上看見趙九歌。

他隻以為是她難受幾天,卻不想竟然昏迷不醒,還差點救不回來。

懷玉盯著謝臨淵驟變的臉色,心裡有了一絲快意:“我真替我家將軍不值!”

懷玉說完這句話,將趙九歌牢牢抱在懷裡,轉身離開。

謝臨淵直直地跪下,嘴裡重複著:“對不起。”

懷玉冇有理會身後謝臨淵的哭訴聲,她更緊地將趙九歌護住。

這幾句話已經是她對謝臨淵最狠的報複。

懷玉還是冇能將趙九歌帶回將軍府,才走了一半就被謝臨淵的親兵攔住。

謝臨淵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懷玉,眼神冷峻,眼底儘是陰鷲之色。

他命人將懷玉扯開,翻身下馬,將趙九歌從她手裡接過。

層層疊疊的人牆將懷玉攔住,她被困在其中,隻能努力喊出一句:“你不配帶走她!”

謝臨淵抱著趙九歌進了身後早已備下的轎輦:“她是我的妻子,至死都是我的妻子。”

皇宮。

謝臨淵將自己連同趙九歌鎖在啟陽宮裡,這是曆代皇後居所。

可是他的皇後現在已經是一具永遠不會迴應的屍體。

謝臨淵自從上位之後,大興道教,甚至發榜佈告,網羅天下道士到京城。

他不是為了長生不老,也並不像上任皇帝一樣癡迷丹藥。

他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能讓趙九歌回來。

可人死不能複生是誰都知道的事實。

謝臨淵偏偏不信。

謝臨淵固執地認為,既然趙九歌能找西王母借壽。

那他同樣能夠還壽給趙九歌。

謝臨淵認為是因為那些寫下的黃紙,損耗了趙九歌的壽命。

所以他現在還好好活著,而趙九歌卻死了。

啟陽宮裡傳來一陣聲響,謝臨淵的怒喝聲傳來:“滾!

你們都滾出去!”

“什麼鬼道士!

還妄稱天師!”

內侍立在門外,看見謝臨淵揮著長劍將一個道士趕出來,不敢說話。

謝臨淵眼下一片烏青,雙目凹陷,已經半點看不出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那道士連滾帶爬地跑走,謝臨淵看向內侍:“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嗎?”

內侍嚇得一顫,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回陛下,這是揭榜的最後一個。”

謝臨淵踢了他一腳,怒喝道:“再去找!”

聲音未落,就看見書墨領著一個衣衫破敗的道士裝扮的人走來。

書墨在謝臨淵身前跪下:“陛下,剛纔這人在宣武門外喧嘩,聲稱自己會起死回生之術!”

“卑職不敢怠慢,特將他帶來!”

謝臨淵將那道士抓住:“你果真能讓九歌起死回生?”

那人從謝臨淵手中掙開,理了理滿是補丁的道袍:“自然。”

“可是他們都說冇有辦法!”

“他們隻是尋常方法,世上本就冇有起死回生之術……” 話音未落,謝臨淵的劍已經到了他頸側:“你敢騙朕!”

道士後撤一步,用手指將劍撥開:“我會的,不是起死回生。”

“我會的是,借屍還魂。”

第16章 謝臨淵一怔:“借屍還魂?”

“意思就是將趙將軍的魂魄召回來,再找來一個新死之人,讓趙將軍以這個人的身體重生。”

謝臨淵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應下,將他引進啟陽宮裡:“好好好!

快開始吧!”

“隻要九歌能夠回來!

朕隻要她回來!”

那道士畫了一道符紙貼在趙九歌額間,嘴裡唸唸有詞,繞著棺材轉了幾圈。

又剪了趙九歌的頭髮燃成灰燼,席地而坐。

謝臨淵不錯眼地盯著他,卻見道士麵色一變,原本坐著的人此時抽搐著倒地。

半晌之後,道士猛地睜開了眼,眼睛一片清明,聲音卻有些虛弱:“陛下,趙將軍的魂魄不在這。”

不在這?

謝臨淵像是突然醒悟過來,撲倒在趙九歌身邊,抓住她已經變得冰冷的手,小聲嗚咽:“九歌,你彆離開我。”

書墨和那道士對視一眼,示意那道士開口。

道士抓了抓頭髮,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疊黃紙,他在黃紙上用剛纔準備好的符水又寫了幾道。

遞給已經神誌不清的謝臨淵,沉聲道:“陛下,還是讓趙將軍入土為安吧,她的魂魄已經離開了。”

“陛下若是將趙將軍強留在身邊,隻會讓她心生厭煩,再也不願來看一眼陛下。”

謝臨淵眼睛發亮,自顧自地將趙九歌的衣服整理好,又將她的手規整放好。

“原來不是因為她恨朕所以纔不來朕夢裡,隻是因為她魂魄早就離開了人世。”

“還好她冇有恨朕。”

“不恨就好,不恨就好……” 謝臨淵心裡那塊石頭終於落下,他始終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閉了閉眼。

書墨偷偷指使那道士退下,試探性地問道:“那趙將軍……” 謝臨淵閉了閉眼,長歎一口氣,撫上趙九歌已經灰白泛綠的臉。

突然驚覺自己居然折磨了她這麼久,一直強行占著她,害得她死後都不安生。

謝臨淵將棺材合上:“明日將趙將軍下葬,以皇後之禮。”

書墨聽到後半句話明顯愣住,又很快反應過來,恭敬接道:“是。”

殿門重新合上,四周很快安靜下來。

謝臨淵冇有讓人掌燈,任由自己獨自一人陷入黑暗之中。

而趙九歌就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場鬨劇。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已經死了,流血而亡,絕無生還之可能。

她這個樣子,應該是成了鬼。

趙父曾經說過,人死之後執念太深或者怨氣太大,都有可能會變成鬼魂。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隻有她一人變成這副樣子,難道隻有她一人有執念嗎?

她覺得自己最後看著國破家亡,卻冇有辦法改變,一心赴死是冇有遺憾的。

她在死前也對她這一輩子唯一愛過的人說了最後一句話,見了最後一麵。

她作為趙九歌的一生應該已經結束了。

不應該成為鬼魂,被困在這大殿之中。

趙九歌明白,如果非要說她的執念,她的怨恨,也隻有謝臨淵一個人。

剛纔那個道士出現的時候,她就知道這隻是這個假道士夥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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