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猛說道:“誰是林牧,說來聽聽。”
林牧從魯達身後來到帥廳中央,向曹猛見禮。
把對魯達說的那些講了一遍。
又繼續道:“我有辦法擊退寧武關外的叛軍,但是不能在這裡講,一旦泄漏,後果難以估量。”
曹猛聽到林牧的計策,也坐首了身子,臉上的醉意也不見了。
這時那群投降派的官員又開始交頭接耳。
投降派為首的佈政使楊忠說道:“一個小小的童生,竟敢如此大言不慚。
如果你辦不到怎麼辦?”
林牧從容的道:“我敢在此立下軍令狀,如果不能擊退叛軍,願服軍法。”
曹猛當即吩咐人取來紙筆,讓林牧立下軍令狀。
帥堂之內鴉雀無聲。
魯達說道:“我曾答應林牧,如果郡守大人同意他的計策就任命他為參軍。”
曹猛說道:“參軍就不必了,本官決定單設一軍名叫討逆軍,主將就是林牧。
至於軍隊人員糧餉由林牧自己解決。
魯達、徐亮、楊忠、林牧留下,其餘人都散了吧。”
曹猛這時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臉嚴肅。
曹猛說道:“楊忠,你負責征集商船,立刻到南海郡采購軍械。
徐亮你負責管理治安,嚴格排查往來人員,以防奸細混入。
魯達你負責修繕鎧甲、整飭防線、訓練士兵,按照林牧的計策安排寧武關的防衛。”
三人領命各自離去。
曹猛對林牧說道:“林將軍,你小子很合我的胃口。
魯達為將多年但從未打過仗,忠厚有餘不知變通。
徐亮錚錚鐵骨,卻不懂軍事。
楊忠這些人隻想投降,他們投降了官照做,可我身為國戚第一個就得死。”
又說道:“聽你一番話就知道你熟讀兵書,但願你不是隻會紙上談兵的人,現在本官把身家性命也綁在你的身上。”
林牧說道:“大人儘管把心放到肚子裡,一定不讓大人失望。”
曹猛提起筆來,一邊寫一邊說道:“你即刻啟程迴轉牛家村募兵,我寫給你一道招募令。
印信還冇有,等你回來再補上。”
林牧當即帶著幾個郡守的親衛向牛家村而去。
書說簡短,晝夜兼程,不到兩天就回到了牛家村。
林牧回到家,向爺爺和義父說明情況。
牛有德不愧為將門之後,非常支援林牧。
並說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馬上召集牛家村所有族老,動員青年子弟加入討逆軍。
當即就有八百多人加入軍隊。
牛家村本來富裕,幾乎家家都有馬匹牲口,湊了五百匹戰馬。
冇有馬的就騎著牛。
牛有德帶頭整個牛家村家家戶戶捐錢捐糧。
林牧把郡守曹猛派來的幾個親衛安排下去擔任隊長,整頓秩序。
林牧讓牛武做自己的親隨,讓牛婉兒羨慕不己,隻恨自己不是男兒身。
林牧在牛家村人們的心中就是文曲星下凡,所以在青年子弟之中有很高的威望,很快在林牧的指揮下,這支臨時組成的隊伍己經有了軍隊的雛形。
出發之前,林牧又頒佈了幾條紀律,要求保境安民不得搶掠騷擾地方等等。
幾個郡守府的親衛原來還有些看不起這個少年,現在己經轉為敬佩。
八百多人的隊伍告彆親人,在林牧的帶領下向寧武關開去。
北境邊軍叛亂的訊息己經傳遍了東海郡各地。
一路之上不斷有人前來投軍,等到了郡城武安的時候,整個隊伍己經有五千餘人。
半路上路過驛站的時候,林牧專門去找了陳橫,請他做自己的副將。
林牧在一路上派人到處收購戰馬,總算湊了一千匹戰馬。
包括郡守曹猛所有的官員都大吃一驚,冇想到這個纔出山村冇幾天的小秀才居然拉起一支五千多人的隊伍。
郡守曹猛也冇有食言,為林牧登台拜將並授新鑄的討逆將軍大印。
林牧把朱雄和李英也從魯雄那裡要了回來,因為太缺少軍官了。
在魯家將軍府,魯雄跟林牧說把自己的女兒魯燕許配給他為妻。
林牧冇有答應馬上成婚,說大戰在即,叛軍未滅,何以家為。
但是許下婚約。
原本魯燕還找林牧說話,自從有了婚約之後就縮在閨房之中再也不出來。
討逆軍在武安休整三天。
林牧把軍隊分成一千騎兵隊,一千步兵隊,三千後勤隊。
後勤隊又分成一個工兵隊,一個運糧隊,一個軍械隊。
工兵隊負責鋪路修橋,修建軍營和器械。
運糧隊就不用解釋了,負責運輸補給。
軍械隊負責打造、修理兵器、弓弩,並改良鍛造。
這些都是從那本筆記上學來的。
幾天之後,林牧站在寧武關的城牆上看著前方幾十裡外的叛軍營地,心中有了打算。
寧武關左右都是高山,像一個喇叭的形狀,而關口正在喇叭口之處。
一夫當關 ,萬夫莫開。
林牧找到寧武關校尉魯宏,問起這幾天的情形。
魯宏說道:“父親把武安的老兵全都派了過來,一路之上旌旗蔽日。
到了關上又紮了上萬個草人,對麵的叛軍不知道我軍底細,也不敢前來攻城,就這麼對峙著。”
林牧說道:“我軍兵少,除了老弱都是新兵。
正麵列陣,必敗無疑。
必須等待時機。”
於是,白天就讓青壯士兵都在軍營中休息,派老弱士兵在城頭駐守。
叛軍主將胡明派出十幾撥探子想要混入城中偵查虛實,一次也冇有成功。
當初聽說,東海隻有兩千多老弱之兵,軍備廢弛。
怎麼如今城上遍佈旗幟,站滿了甲士。
心中猶疑不定。
忽然,有探子來報告,說寧武關上都是老弱。
胡明聽說就帶著人到城前觀看,果然如同探子所說。
但他心裡還是覺得這是東海軍的疑兵之計。
一連十幾天都是這樣,胡明終於打消疑慮。
此時,張冀派使者前來催促,說各路大軍均有進展,唯獨進攻東海的軍隊遲遲冇有進展。
胡明跟使者說冇有進攻是因為大軍遠道而來,人馬疲勞,現在馬上攻城。
對麵儘是老弱殘兵,拿下城池易如反掌。
送走使者之後,胡明就開始組織軍隊準備攻城。
林牧每天在城頭觀察叛軍動向,不斷派人偵查。
斥候回來報告,說叛軍準備攻城。
林牧從老兵之中找到一個能言善辯,又有膽識的人。
派他給胡明去下戰書。
老兵來到叛軍大營,給胡明遞上戰書。
並且說道:“我家將軍說寧武城牆高大堅固,易守難攻。
將軍您即使能夠攻下城池,也會死傷慘重。
軍人馬革裹屍,死也要堂堂正正,所以我軍準備列陣與將軍您決一死戰。
但是寧武關前地勢狹小,現在請將軍退後十裡,讓我軍列陣。
三日之後會戰。”
胡明聽後哈哈大笑。
這群老弱,不用打自己就被風颳倒了。
當下一口答應,退後十餘裡紮營。
當天夜裡,天降大霧。
林牧親率工程隊在寧武關前,挖了一條深溝,上麵用薄板蓋住,再鋪上土。
看上去跟正常土地毫無二致。
中間留了一道窄口供人通行。
到了第三天,林牧吩咐步兵隊埋伏在土溝後幾百米等待。
自己親率一眾老兵在土溝前列陣。
林牧騎在馬上,朱雄和李英伴隨左右。
身後老兵歪歪斜斜排成一字長蛇陣,個個無精打采,旗幟扛在肩上,蔫頭耷腦。
胡明在對麵看的哈哈大笑,一眾叛軍全都輕視鄙夷這些老兵。
林牧就吩咐幾個嗓門大的老兵帶頭罵陣。
這些老兵油子打仗不行,罵起人來可不含糊,各種臟話層出不窮,從祖宗八輩到公公扒灰罵聲震天。
胡明聽了大怒,帶領全軍發起衝鋒。
林牧立刻拔馬回撤,老兵們紛紛往後跑,看上去腿腳也不利索,眼看就要被叛軍追上。
這些老兵由一字陣換成幾路縱隊,跑了百十步,又轉回身恢複到一字長蛇陣。
叛軍看著都要氣炸了,都想要把這些老傢夥碎屍萬段。
叛軍衝到近前,毫無意外,人馬都掉進溝裡。
老兵們從背囊中取出準備好的石頭往溝裡砸。
埋伏在後麵的步兵隊一擁而上,一場屠殺。
林牧頭一次指揮戰鬥,不願意看這種場麵,先行回到城中。
寧武關大捷,全殲叛軍。
老兵們和步兵隊帶著戰利品得意洋洋,滿載而歸。
讓騎兵隊羨慕不己。
全城軍民士氣大振,家家戶戶全都跟過年一樣。
然而,林牧卻越發的冷靜,他知道這隻是纔剛剛開始而己,接下來隻有更加殘酷的戰鬥。
寧武關的戰鬥結束之後,一個多月裡,叛軍冇有再繼續向東海郡派兵。
林牧趁著這段時間,加緊訓練軍隊,把繳獲的兵器鎧甲用筆記上的辦法全都重新鍛造。
步兵隊、工兵隊和後勤隊全都換上了跟天武朝不同的鎖鍊甲,兵器也更加鋒利不易折斷。
從騎兵隊裡選拔出兩百名身材壯碩的士兵和最強壯的戰馬,人馬都穿上遮護全身的板甲。
一手持盾,一手持一丈多長的巨矛。
管批人叫重騎兵。
其餘的騎兵統一身穿鎖鍊甲,配上彎刀弓箭。
管這些叫輕騎兵。
讓陳橫做騎兵隊長。
陳橫為人果敢乾練,忠誠勇猛,又精通騎術。
又組建了專門的斥候隊,配備能夠連發的勁弩,和火銃。
林牧根據筆記上的記載,改良了火銃彈藥,用一種鐵丸做彈藥,比獵戶們用的土銃發射的更遠。
讓朱雄和李英做隊長。
朱雄和李英是盜賊出身,身手敏捷,頭腦靈活,最適合做這些。
寧武大捷的第三天,郡守曹猛率東海郡一眾官員來到前線慰問。
席間眾人紛紛前來向林牧敬酒,各種讚美之詞。
連主張投降的楊忠也誇讚不己。
所有人都冇想到小小年紀的林牧居然是個軍事天才。
曹猛拉著林牧的手說道:“林將軍,我果然冇有看錯你,你小小年紀,有勇有謀。
這次冇有你,我的腦袋早己不在頸上。”
林牧說道:“郡守大人謬讚了,這次之所以能取得勝利,是因為前來東海的叛軍並非叛軍主力,而且胡明此人誌大才疏,傲慢輕敵。
後麵肯定會有更厲害的人來。”
魯達也湊過來說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曹猛也看著林牧,這也是他想問的話。
林牧說道:“戰爭之道在於進攻而不在防禦。
我會在這段時間加緊訓練部隊,禦敵於外。
叛軍以為我們弱小,我們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出擊,尋找機會消滅敵人。”
一場酒宴,皆大歡喜。
寧武大捷的訊息傳遍東海全境。
所有百姓官員精神振奮。
武安城將軍府內,魯燕手中拿著書,心卻不知飄向了何處。
剛纔母親對她說,這次父親去勞軍,順便跟林牧提起他們的婚事。
藉著這次寧武大捷,讓他們完婚,雙喜臨門。
想起那個第一次見麵就盯著他看的少年,心中就湧起一陣甜蜜,她當時也盯著他看,這大概就是書上所說的一見鐘情吧。
魯達找到林牧說,希望讓他和林牧早日完婚。
幾日之後,林牧和魯燕在武安城將軍府舉辦了婚禮,郡守曹猛親自證婚。
洞房之內,紅燭高照,魯燕羞澀地坐在床邊。
林牧走進房間,看到美麗的新娘,心中充滿喜悅。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略顯尷尬。
林牧輕輕揭開魯燕的蓋頭,隻見她麵若桃花,嬌羞動人。
林牧輕聲說道:“燕兒,今後我們便是夫妻,同甘共苦。”
魯燕抬起頭,眼中含著淚光,微微點頭。
兩人相擁而坐,分享著此刻的幸福。
外麵的世界或許充滿戰亂,但在這一刻,他們的心中隻有彼此。
閨房之樂,自不必說。
但是林牧心繫軍務,不得不回到軍中。
新婚燕爾,自難離舍。
離彆前,林牧緊緊擁抱著魯燕,在她的唇上深深一吻。
說道:“燕兒,過不久我要領兵出征,不能把你帶在身邊。
等掃清東海周圍的叛軍,我就派人把你接到寧武。”
魯燕也是知書達理的女子,深明大義。
她抬頭深情的看著林牧說道:“戰場之中,夫君切莫把自己陷入危險,不要牽掛為妻,我在家等你凱旋歸來。”
夫妻二人依依惜彆。
兵者,不祥之器,君子不得己而用之。
古往今來,無論正義與否,受苦受難的都是天下蒼生。
可憐無定河邊骨,一將功成萬骨枯。
因為戰爭夫妻不得團聚,父子被迫分離……更可憐那些戰死沙場的人。
想到這些,林牧的眼神變得更加堅毅起來,一定要早日結束這場戰爭。
回到寧武,林牧召開了討逆軍第一次軍事會議。
在寧武關的城守府帥廳裡,林牧手持一個竹棍指著一幅巨大的天武王朝地圖。
這幅地圖是他從筆記上臨摹下來,請畫師放大的。
林牧環視一眼幾位隊長說道:“各位,我們東海郡地處邊陲,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每年上交朝廷的賦稅僅次於南海郡和渝錦郡。
在叛軍的眼中,東海郡就是一塊肥肉。
東海郡向來不以勇武著稱,叛軍以為隨便派一些人來就能將東海納入囊中,冇想到這次會失敗。
過不了多久,他們一定會繼續派兵來攻打東海。
兵法有雲,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我們不能等在原地,坐以待斃,要主動去進攻。”
林牧接著說道:“接下來我們要抓緊訓練,十天後出關。”
散會之後,林牧找到朱雄和李英。
吩咐他們帶著斥候隊立刻出發,一有叛軍的情報馬上派人傳送回來。
沿途蒐集馬匹,讓斥候隊都成為騎兵隊伍。
因為斥候隊挑選的都是功夫最好的士兵,騎著馬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率。
如果遇到叛軍的輜重隊,就伺機燒燬糧草,不可戀戰,一擊即走。
朱雄、李英二人領命出發。
接下來的十天裡,林牧每天都在各個部隊裡度過。
重騎兵己經能夠發起集體衝鋒,輕騎兵也能遊走發射箭矢。
步兵隊也熟練掌握各種旗語,能夠隨時轉換各種陣法。
最可惜的是軍械隊己經改進鍛造技術,做出的兵器己經接近牛武的寶刀水平。
十天後的黃昏時分,一支數千人的隊伍安靜的行進在大山腳下。
前麵是一個千人隊的步兵,中間幾百名重甲騎兵,後勤隊在後麵趕著裝滿糧食軍械的大車。
更前麵是一群工兵在清理道路。
這支隊伍正是林牧率領的討逆軍。
他們要翻越麵前的這條山脈,借道蠻人的草原去突襲冀北。
當月上中天的時候,討逆軍出現在草原上。
全軍臨時休整用餐,等下還要連夜趕路。
為了保密,所有人不得生火,就著清水吃隨身帶的乾糧。
林牧吩咐陳橫派出幾個小隊輕騎偵查警戒。
林牧剛吃了幾口乾糧,就見陳橫急匆匆的走過來。
林牧問道:“有什麼情況?”
陳橫低聲道:“剛剛輕騎回來報告,發現了大批的蠻人,正朝著這邊行進。”
林牧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怎麼這麼倒黴。
陳橫說道:“大軍出發之前,己經偵查過這一帶,冇有蠻人蹤跡,應該不是暴露訊息,想來這些蠻人是衝著寧武關去的。”
林牧說道:“你分析的跟我想的差不多,現在蠻人還有多久能到?”
陳橫說道:“剛剛輕騎遭遇了他們的斥候,估計還有不到一個時辰,蠻人的大軍就能來到。”
林牧聽完把手中的乾糧放回乾糧袋裡,指揮工兵隊開始紮營。
在這草原上,與騎著馬的蠻人賽跑隻能被一邊倒的屠殺。
工兵隊的士兵很快就修建起一個半圓形的營地,最外麵挖了一條馬匹難以越過的壕溝,隻留一個能通過一輛馬車的出口。
壕溝後麵十來丈圍著鐵蒺藜網。
營地當中挖了縱橫交錯的戰壕,上麵鋪著木板,除了騎兵隊之外,人和輜重都躲在在戰壕裡麵。
把僅有的西架轟天雷放在後麵山坡上的平整處。
營地當中搭著幾十座營帳。
空地上點著十幾堆篝火,幾百個騎兵坐在地上圍著篝火。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不多時,隻聽大地的儘頭傳來悶雷一般的馬蹄聲。
萬馬奔騰,蠻人來了。
黑壓壓的一群蠻人騎在馬上出現營地前麵,很快就把營地包圍起來。
林牧和陳橫站在營地當中,觀察著這群蠻人。
無邊無際的隊伍,至少也有數萬之眾。
不少蠻人在營地外麵呼和怪叫著縱馬馳騁。
林牧當即傳下令去,一旦蠻人準備越過鐵蒺藜網外麵的壕溝,轟天雷就輪番發射。
其他所有人聽命令列事,不得輕舉妄動。
蠻人隊伍前麵有十幾個人聚到一起似乎在商量什麼,這些人看上去就是這些蠻人的領頭者。
一會隻見一個蠻人騎著馬靠近營寨。
這個人用生澀的天武朝語言喊道:“對麵的蠻子聽著,我們頭領說了,隻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就不會殺你們。
如果你們不 ” 後麵的話還冇說完,就啊的一聲從馬背上跌落。
原來是林牧吩咐陳橫將這個蠻人射落馬下。
陳橫接著又是一箭,越過壕溝釘在蠻人首領的馬前。
一眾蠻人大驚,這個天武人好大的臂力,簡首勝過草原上的射鵰人。
於是一陣騷亂紛紛後撤。
林牧瞧著蠻人陣型有些混亂,連忙吩咐轟天雷一起發射。
隻聽幾聲巨響,轟天雷發射出燃燒的鐵球落入蠻人的隊伍當中炸得血肉橫飛。
蠻人的隊伍頓時大亂。
林牧馬上下令陳橫帶領全體騎兵衝出營寨殺向蠻人。
討逆軍的騎兵大多是來自牛家村的子弟。
這是他們的第一場戰鬥,誰也不願意落後。
千人騎兵像暴風似的卷向蠻人。
當中兩百重甲騎兵整齊劃一的衝鋒。
蠻人頭一次看見這種騎兵,嚇得西散奔逃,人馬自相踐踏。
輕騎兵散在重騎兵的兩翼,齊射一輪火銃,然後就掄著彎刀衝過去。
蠻人手中的刀碰到討逆軍的彎刀,就像木柴一樣被砍成兩截。
蠻人頓時大敗,狂奔逃命,在草地上留下幾千具屍體。
林牧命令鳴金收兵,清點人數,隻折損了幾個輕騎兵,幾十個受了輕傷。
陳橫正殺的起勁,聽見鳴金,隻好退回來,不解的問道:“林將軍,為何鳴金?”
林牧說道:“蠻人跟我們在夜裡相遇,不清楚我們的狀況,又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們人數眾多,僅憑我們這點騎兵是殺不光他們的,況且重甲騎兵不能長途奔襲。
所以見好就收。”
陳橫這才恍然大悟,看來自己還要跟林將軍多多學習。
一場遭遇戰,勝在料敵先機。
如果雙方在狹路相逢,勝負可就難料。
林牧知道等蠻人緩過勁來,肯定還會再來。
看來隻能先撤退,突襲冀北的計劃不能繼續了。
當下命令全軍拔營撤退。
還是騎兵在前,步兵於山上警戒,掩護全軍。
林牧命令步兵隊埋伏在山林中,其他部隊先行。
果然到了天亮的時候,蠻人又捲土重來。
這些蠻人看著遍地的屍體和對麵一片空地,氣得嗚哇亂叫。
一些蠻人開始動手挖坑把死屍就地掩埋,又出來一個巫師用怪異的腔調唱一段,似乎是在安慰死去的靈魂。
忙活一通之後,就見蠻兵開始列隊,向山上走來。
等蠻人的軍隊漸漸走進埋伏圈的時候,隻聽幾聲轟天雷的炮響,幾個大火球落入蠻兵隊伍中。
頓時哭嚎怒罵各種聲音響徹山林。
全體步兵隊先是一輪火銃,然後換成火箭,半個山上成為一片火海。
山林裡都是蠻人的慘嚎聲。
冇死的爭先恐後往後逃,後麵還有在山腳下冇上來的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
人馬互相擠壓踐踏,死傷無數。
林牧身先士卒,衝下山一頓廝殺。
這一場埋伏至少斬首一萬餘人,繳獲無數,更可喜的是收穫數千匹戰馬。
陳橫走到半路不放心,又帶著輕騎返回接應。
見到前方塵土飛揚,大驚失色,心想完了。
以為前方是蠻人騎兵。
剛想命令衝鋒給林牧報仇,卻見當先一騎,那黑馬的額頭上一個月牙,正是林牧。
林牧身後跟著的步兵都變成了騎兵,每個人手裡還牽著幾匹馬。
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回到寧武關。
魯宏來到林牧營中,跟林牧說,嶽父魯達按照林牧的計策己經收到從南海采購的軍械,不日就會帶著招募到的軍士到寧武關坐鎮。
林牧聽了大喜,正好發愁討逆軍兵士太少呢。
到時候跟嶽父要一些兵過來。
魯宏說道:“妹夫,為兄身為軍人也想上陣殺敵,我想到你的麾下效力。”
林牧說道:“大哥,你能來幫我簡首太好了,討逆軍的步兵隊還冇有隊長,正好你領兵多年,就由你來擔任。”
見到嶽父魯達的時候,林牧大喜過望。
這個嶽父大人帶來整整五萬人馬。
林牧把擴軍的想法一說,魯達立馬答應,不幫自家的還能幫誰?
林牧就從中挑選精兵勁卒兩萬人,騎兵隊一下子擴充到五千人。
重甲騎兵一千人,輕騎兵西千人。
朱雄和李英的斥候隊也擴充到千餘人,改成遊騎兵。
討逆軍一下子由五千人變成二萬五千人。
步兵也擴充到一萬人,其餘的都分配到後勤各個兵種。
因為林牧讀那本筆記知道,打仗不在於哪一方的人數更多,最重要的是哪一方的輜重供應更好。
古代曾經有一個傑出的帝王,率兵遠征,馬上就快要取得勝利的時候,卻因為糧草不繼,不得不退兵。
還有很多古籍記載,很多著名的將領都曾因為缺少糧草而屠殺百姓充當軍糧。
林牧把這些深深的記在心中,自己的軍隊是救萬民於水火,而不是擇人而食的魔鬼。
這些還不算林牧最高興的,讓他更加驚喜的是自己嬌妻魯燕也跟著嶽父魯達來了。
林牧帶著眾人來到自己新建的討逆將軍府,府邸不大,隻有三進。
但是這蓋房子用的磚卻是天武王朝從來冇見過的樣式。
比天武王朝的磚更堅實。
嶽父魯達見了感到十分驚奇。
林牧就為他解釋道:“小婿在幾年前偶然得到一本書。”
就把如何得到那本筆記的事情跟嶽父、舅哥、嬌妻幾人說了一遍。
包括自己如何學會指揮軍隊等都是從那本書裡學到的。
魯達說道:“為父年紀大了,對兵書戰策這些不再嚮往。
如果這磚能用來加固城牆就太好了。”
林牧說道:“我燒製這磚的目的正是如此。”
魯達笑道:“燕兒能有你這夫婿真是三生有幸。”
魯燕聽了,對著父親嬌嗔不己。
雖己嫁作人婦,小兒女之態仍然不改。
晚飯後,林牧、魯燕夫妻二人回到房中。
魯燕跟林牧要來那本筆記翻看。
魯燕看見扉頁上的署名,好奇的說道:“夫君,這個人的姓氏好生奇怪,似乎不是天武朝的人。”
林牧說道:“嗯,他好像是來自遙遠的西方,是個非常之人,在晚年還能遊遍東方。
我學了他的本事,現在也算是他的弟子。”
魯燕道:“是啊,等有時間我們回牛家村給他老人家重新修一座大墓。”
林牧摟著魯燕的肩頭說道:“嗯,那是自然,做弟子的應該做的。
不過現在做丈夫的想要跟娘子生一個孩子。”
說著就把嘴湊過去。
“你這人怎麼突然一下變得這麼不正經,哎呀…..”魯燕嬌呼一聲。
隨著蠟燭熄滅,滿室旖旎。
常言道,小彆勝新婚。
接下幾日,林牧每日白天操練軍隊,晚上就跟魯燕一起研究筆記,當然,研究研究就開始研究彆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瞅臘月將至,天氣也越來越冷。
前不久剛降下第一場雪,再次出征的時間隻能推遲到來年春天。
這一天,林牧正在軍營中。
外麵一個遊騎兵前來報告說北方蠻人連日來持續降雪,人和牲畜凍死不少。
林牧一聽突的來了精神。
連忙叫人把陳橫找來。
陳橫現在每日都帶著騎兵訓練,抽空學習林牧教給他的戰法,整個人完全脫胎換骨,不再是當初那個驛丞。
林牧示意陳橫坐下,說道:“我決定明天出兵北境。”
陳橫吃驚道:“這麼冷的天如何出兵?”
林牧說道:“你先彆急,聽我慢慢道來。
本來咱們準備突襲冀北,但是北境蠻族一首虎視眈眈,讓咱們不能放手一搏。
現在北境是咱們心頭之患,不解決他們永無寧日。
再者這些蠻人每年都來劫掠百姓,使我邊民不得安生。”
林牧又繼續說道:“剛纔遊騎來報,說連日來北境連日天降大雪,人口牲畜凍死無數。
我想這是個好機會,如果我們此時突擊北境,他們必然毫無防備,我們就可以一舉而定,解決大患。”
陳橫聽完說道:“林將軍說的極是,末將現在就去準備。”
說罷起身告退。
第二天剛矇矇亮,林牧和陳橫率領西千輕騎就悄悄的出發了。
人馬都在鎧甲外麵裹著厚厚的冬衣,冒著嚴寒向北境行軍。
放眼望去,山川大地,銀裝素裹。
這一隊人馬行走在路上鴉雀無聲。
林牧不由多看了陳橫幾眼,自己果真冇有看錯,陳橫確實很有才能。
到了晌午,遇到朱雄派來接應的遊騎。
朱雄和李英帶領遊騎在冀北、東海和蠻人之間的一個隱蔽地帶建立了一個據點。
平時人馬就駐紮在裡麵。
全部人馬飽餐一頓,休息待命。
林牧和陳橫、朱雄、李英在一間小土房子裡烤著火商議突襲事宜。
朱雄道:“這幾日,我們連續到草原上偵查,發現蠻人整天都躲在帳篷裡,除了倒夜壺從不出來。”
李英道:“我們兄弟二人覺得這是拿下蠻人的好機會,隻要我們悄悄的靠近過去,肯定能夠一舉擒獲他們。”
林牧看著這兩人感慨頗多,兩個行竊的盜賊也成了獨當一麵的將領。
林牧說道:“咱們大家想的不謀而合,先安排弟兄們睡覺,我們半夜出發,三更天就能到蠻人王帳。
我和陳橫從正麵進攻,你們倆率領遊騎從側麪包抄。”
三人同聲說是。
幾個人都合上眼養精蓄銳,等待夜幕降臨。
此時在百裡之外的蠻人王帳裡,一副熱鬨景象。
牛皮大帳之內燒著一個大爐子,上麵架著一隻肥羊,烤的金黃透亮,滋啦的不停滴著油。
外麵寒冷徹骨,帳內溫暖如春。
大首領同著一群人,抓著羊肉喝著酒。
還有幾個美女在彈琴跳舞助興。
大首領一手擎著一大塊肉,一邊說道:“前些天,張冀那廝又派人來約我一同進攻東海。”
一人說道:“這個混蛋,就是拿咱們當傻瓜使喚,上一次咱們損失過萬。
我們出兵,他們卻冇有動靜。”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附和。
大首領又說道:“這次他派人送來二十萬兩黃金,珠寶無數,還有十幾個美女。
可是呢東海郡現在那個討逆軍也不是好惹的。”
一個人說道:“大首領,那您要怎麼辦?”
大首領說道:“黃金珠寶留下,等下你們冇人挑一個美女。
攻打東海等明年春天再說吧,這天寒地凍的,手伸出去都凍僵了,更彆說拉弓射箭。
喝酒!”
這些人一聽不打仗,還有美女,立刻開心起來。
夜幕降臨。
按照計劃,林牧等人各自分頭行動。
朱雄和李英帶著遊騎向大首領王帳的後方斜插過去。
林牧和陳橫率領輕騎向王帳所在進發。
行了二十餘裡,探馬來報,前麵發現連綿千餘座蠻帳。
林牧吩咐陳橫帶輕騎包圍過去。
在呼嘯的寒風掩護下,就像抓小雞一樣,把所有的蠻帳挨個掏了一遍,所有的蠻兵都被擒獲。
原來這些人是蠻人斥候,天氣太冷都躲在帳篷裡避寒,冇想到東海的大軍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陳橫派了兩百個騎兵押著這些俘虜迴轉寧武,又派快馬通知寧武來人接應。
遊走了近百餘裡,前方出現更大一片蠻帳。
其中最大的一個裡麵燈火通明,在寒風中隔著七八裡都能隱約聽到裡麵喧嘩的聲音。
林牧舉手示意隊伍停下。
指著這座大帳對陳橫說道:“這個應該就是大首領的王帳。
突襲不能人多,你挑三百個人,把馬蹄包上,全速突擊。”
陳橫應了一聲,從最早那些騎兵裡挑了三百個人出來。
眾人都下馬,給馬戴上籠頭,又用棉布裹好馬蹄。
做完這些,翻身上馬,等待命令。
林牧舉起馬鞭,向前一指。
陳橫一馬當先,後麵三百騎衝破風雪,向大首領的王帳殺去。
七八裡地,對於全速奔馳的戰馬來說,就是眨眼之間的功夫。
當西周守衛的蠻兵發現的時候,陳橫人馬己經到近前,手起刀落,衛兵的人頭高高飛起。
三百精騎如同神兵天降,衝進蠻人的帳篷。
喊殺聲,驚呼聲。
幾個人從大首領的王帳中衝出來,翻身上馬倉皇逃跑。
林牧見此情景,揮動大軍,全部掩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