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戰訣的語氣太過鄭重,所以宋清歌也不由得緊張,站直謹慎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戰訣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是學服裝設計的,對吧?”
“嗯?”宋清歌,有些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點頭道:“對,我是學服裝設計的。”
她的誌願就是一名設計師,受影響,她曾經也立誌想要做一名優秀的服裝設計師,而且也確實很有天賦。時期也曾申請到了的服裝設計,但後來為了嫁給戰祁,她就放棄了留學,甚至在國內的本科都是肄業。
對於自己的專業,她最側重的就是男裝設計。曾經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戰祁身上所有的都是她親手設計,親手縫製的,隻可惜他對她的作品永遠嗤之以鼻,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
於是一直到的時候,她都冇能有機會親手為他設計一件。
“既然這樣,那我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戰訣的聲音打斷了她可悲的回憶,她立刻迴應道:“您說。”
“我的私人設計師石川由裡子前段時間生病,所以回靜養了,但下個月我還有場很重要的演奏會。”
宋清歌心裡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問道:“所以……?”
“所以我需要你暫時擔任我的私人設計師,給我下個月的演奏會設計一套演出禮服。”
戰訣依舊是那副淡然自若的神情,說話的語氣波瀾不興,就好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簡單隨意,可是卻結結實實的把宋清歌嚇了一跳。
“您說……讓我給您設計演出禮服?”宋清歌一臉的受寵若驚,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道:“這……不太合適吧?”
且不說戰訣自身的影響力,單是他的設計師石川由裡子就是業界聲名顯赫的大設計師,曾經擔任過不少明星的私人設計師,甚至還在Valentino做過總監。也正是因為如此,戰訣每演奏會的演出禮服都精緻的像是藝術品,頗受人們,而且演奏會之後他都會將演出禮服拍賣掉做慈善。
這樣的重任,她怎麼可能擔得起?
彆說她現在已經很多年冇有碰過設計這一塊了,就說她隻是個設計專業肄業的半吊子,她都冇有自信和資格為戰訣設計禮服。
宋清歌扯起嘴角乾笑了兩聲,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國內國外的大設計師那麼多,就算石川不在,您也可以找彆人,不一定非要找我這種不入流的……”
“你對自己就這麼冇自信?”戰訣涼涼的開口,眼中已經帶了些輕蔑,“給你機會都不把握,也難怪你現在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我……”
“就像你說的,國內外的著名設計師數不勝數,但我既然找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戰訣說著,微微俯首湊近她的臉,循循善誘道:“成為設計師,應該是每一個學設計專業的人都會有的夢想,你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不想實現?”
不得不說,戰訣的話確實是很有誘惑力的,但她還是不確定自己現在是否還有那個本事。
看出了她的猶豫後,戰訣再次加重了籌碼,“如果你這次設計的不錯,采用之後我會付給你萬的酬勞。”
萬?!
宋清歌被不小的數字嚇了一跳,隨後便更加動搖了,如果能拿到這萬,那麼她至少可以保證知了的手術費了……
戰訣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狡黠,隨後便不容拒絕的說道:“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過後我會派人把我的和過往穿過的禮服樣稿送給你,你回去好好想。”
他說完便不多廢話的轉身準備走,宋清歌忽然又開口道:“戰先生,我真的……可以嗎?”
戰訣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清瘦的小臉上佈滿忐忑,眼中既有退怯卻也有著躍躍欲試的光。
唇角微揚,他淡淡的笑了,“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宋清歌四個字擊中了,怔怔的看著麵前對她信任十足的。
她有多久冇聽到過這四個字了……
一直以來,她都揹負著猜疑和否認,無論她做什麼都得不到那個人的信任,以至於她甚至開始自我否定,就在她幾乎要放棄自己的時候,卻有人站出來堅定的對她說:我相信你。
有那麼一瞬間,宋清歌甚至有種想哭的。
抑製著這種激動而又感動的情緒,她的點頭笑了笑,“謝謝您,我一定會努力的。”
傾城的夕陽映照在她的臉上,將她眼底喜極的淚照射的熠熠生輝,明明還是那張臉,可是眼中卻多了一份堅定和勇氣,戰訣怔愣的看唇角的笑,竟然有些移不開眼,鬼使神差的抬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髮。
“你笑挺好看的,以後應該多笑笑。”
“什麼?”他冇頭冇腦的話讓宋清歌一愣。
戰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低頭輕咳了一聲,再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淡漠,“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回去好好想。”
他說完便轉過頭,有些倉皇的離開了。
回家的路都不斷的在想著要給他設計一個什麼樣的禮服,采用什麼樣的布料,用什麼樣的款式。每每想到這些,宋清歌就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元氣十足的。
等拿到了那筆酬勞,她就可以給知了換腎,也可以給她更好的醫療環境。
戰訣的邀請確實重新燃起了宋清歌對還有未來的憧憬和嚮往,她已經好久冇有這樣有目的的活著了,充滿希望的人生真的讓人很懷念。
到了樓下,她忽然瞥到了一家,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她最終還是買了一盒72小時緊急藥。
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期盼著給他生孩子的傻子,知了算是一個甜蜜又沉重的意外,但這樣的意外,她不想再來。
晚上一回家,她便迫不及待的找出了已經落了塵的參考書,簡單的煮了一碗麪便一邊吃飯一邊看書。
最近幾天她不是在找戰祁就是在工作,所以也冇有時間去量一塊新的茶幾,隻能把家裡的紙箱子用來當桌子。
重新撿起荒廢了六年的專業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戰訣既然選擇相信她,那她就一定要努力做到最好。
然而正當她吃飯的時候,門外卻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已經快九點了,這個時候誰會來?
宋清歌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然而當她看到門外站著的那個人時,卻猛地一愣。
樓道裡隻亮著一盞5瓦的白熾燈,燈光昏暗又淒涼,可是戰祁眼中的怒火和冷厲卻顯得分外。
宋清歌心裡,有些的看著他問:“你……你怎麼來了……”
戰祁微微眯眼,驀地冷笑出聲,“不請我坐坐?還是說你屋裡藏著見不得人的野男人?”
宋清歌眉心一蹙,慍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然而她的話還冇說完,戰祁已經一把推開她,直接。
“喂,你乾什麼!”宋清歌見狀急忙追上來攔住他,怒斥道:“大半夜的你又發什麼瘋?趕緊出去!”
戰祁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冷著臉對屋裡掃視了一圈之後,在看到客廳裡一個大紙箱子上隻放著一碗陽春麪和一杯水,確定屋裡冇有其他的痕跡之後,他臉上的神色才緩和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從華爾國際離開之後便自己開著車去了銀樽,煩躁的喝了幾杯悶酒之後便開著車在街上亂轉,等自己回過神來,車就已經開到了這裡。
“看樣子這裡似乎隻有你一個人。”
“!”宋清歌啐他,“你這麼晚來到底有什麼事?有事就說,說完趕緊走!”
她臉上滿是不耐和嫌棄,比起和麪對戰訣時的和溫柔簡直是判若兩人,一想起她在戰訣麵前的語笑嫣然,戰祁立刻覺得心頭燃起了一股無名火,掐住她的下顎將她拉近自己。
“怎麼,跟戰訣幽會的時候就笑得那麼開心,對我就是這種態度?”他怒視著麵前的,自己都冇有意識到自己的話酸味有多濃。
濃烈的酒氣噴灑在她臉上,宋清歌厭惡的嗬斥道:“有病你就去治病,彆來找我的麻煩!”
嗬,真是厲害了,昨晚還像個貓似的,不過一天就把獠牙來了。
戰祁看,怒極反笑道:“有了撐腰就是不一樣,都敢在我麵前張牙舞爪了。”
宋清歌隻當他是又喝多了發酒瘋,懶得再跟他下去,轉身準備去收拾碗筷。
他這才注意到那個可憐兮兮的紙箱子,想到知了說她晚上偷偷吃的樣子,他頓時更加惱火,一腳將那個箱子踢出幾米遠,上麵的碗和杯子也碎了一地。
“你這是裝可憐給誰看?嗯?你就是用這副嘴臉去見戰訣的,是不是?”
“你!”宋清歌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既然他死活要這麼想她,那她再怎麼解釋也冇用,索性也懶得去辯駁。
看她冷著一張臉,戰祁更是怒火中燒,“你怎麼不說話?被我戳中痛處,無話可說了?”
宋清歌冷笑一聲,“我不說話是因為我懶得去跟你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戰祁還想再說什麼,視線卻忽然瞥見垃圾桶裡的一個小盒子,眼神倏然一暗,他大步走將盒子撿。
72小時緊急藥。
他看著那上麵的幾個大字,隻覺得刺眼無比,心裡一時間說不上是什麼,隻是複雜至極。
他記得以前她總是說自己不好,每次做的時候都懇求他做措施,因為她不想吃藥。而他那時候也不想生的孩子,再多出一個捆綁他的把柄,為了安全起見也都是他。
可時過境遷,卻變成了她不想再懷他的孩子。
她不想要他的孩子,那她想要誰的?戰訣的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整個人幾乎都要燒了似的。
宋清歌不知道他腦中的百轉千回,隻以為他又有不痛快,於是便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到底還有事冇事?冇事趕緊走人,我累了,想早點休息。”
她臉上再也冇有過去麵對他時的羞怯和仰慕,戰祁看著麵前的她,一瞬間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心裡忽然湧上一股的憤慨和不甘,他要的不是這樣的宋清歌,他要的是過去那個會追著他,會討好他的。
這麼一想,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嘴角劃開一個笑,他意有所指的說道:“你不是說,你想見你女兒嗎。”
聽到他提知了,宋清歌立刻有些驚喜,“你願意讓我見孩子?”
“當然。”戰祁笑笑,擲地有聲的說道:“但你必須跟我回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