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二人出門,夏花鎖好大門同她們對視一眼,長長鬆了口氣,隻覺這般盤問頗有些吃不消。
江晚輕笑轉身,眉眼微不可見的愁緒散去,“用膳吧。”
秋心應了聲,和夏花去端午膳。
暑天向來難熬,江晚更是不耐熱的很,好在家中的冰未斷,來北地的第一個夏日過的倒也算是舒服。
北地的四季更是比京城要分明些,一入秋,早晚便涼快了下來。
秋心試用過自己辛苦做出來的大傢夥,抹了把汗去叫江晚,“姑娘,您來瞧瞧。”
江晚放下筆跟她出門,見龐大的織布機已經完工,輕笑著問道,“可試用過?”
秋心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敬仰,“奴婢試過了,並無問題。”說著將織好的小塊布遞給她,“姑娘瞧瞧。”
江晚接過,仔細摸著布匹的質感,又舉起布塊對光看了眼,沉吟不語。
一回頭見夏花站在水缸邊看著自己,輕聲對她說,“我看看。”
隨著夏花將水倒下,織布機的齒輪開始轉動,雖因著材料限製,使得轉動頗為沉重,卻依舊比人力快得多,何況就算冇水源還能用牲口拉著運作,當真是便宜的很。
想到這裡,秋心夏花看向江晚的眼神更加崇拜。
江晚麵不改色地輕笑,“夏花,你去黃姑娘鋪子請她明日過府一敘。”
夏花脆生生地應下,簡單收拾一番就往外走去。
次日大早,黃韶便帶著丫鬟來了,進門還未來得及跟江晚打招呼,便被棚下的織布機吸引了目光,“葉姐姐今日喊我前來就是為了這個吧?”
江晚隔著窗輕笑,“你覺得如何?”
黃韶走近看了幾眼,覺得除了模樣有些不似尋常織布機,看不出彆的不同,便向江晚求饒,“葉姐姐巧思向來多,就莫要為難妹妹了。”
江晚笑了笑,抬手示意夏花倒水。
黃韶看到梭子被水流帶著動的飛快,不禁抬手撫上胸口緩了緩,她是一個足夠敏銳的商人,自然比江晚更懂這台織布機能帶來多大的利益,“葉姐姐當真厲害,竟能做出如此巧奪天工之物。”
江晚見她緩過神輕笑著招呼她,“若不是秋心手巧,怕是也難將這東西做出來,進來坐。”
待人坐定,她含笑遞上那塊布說道,“水織機也有弊處,借力而動所需的線粗,織出的布匹自然也是厚實粗糙,不比旁的織布機做出來精細,你家布莊也算做的富貴人家的生意,這些布匹她們應當是看不上的。”
黃韶垂目摸著布料在心中估算利益,良久才謹慎說道,“黃氏布莊的客戶確實不能賣,不過再開間專門的鋪子賣這種布,薄利多銷、也不是不行。”
她抬眼看向江晚,清亮的鳳眼滿是野心,“葉姐姐如何賣?我收了。”
江晚也不客氣,柔聲說道,“賣出布料的半分利。”
黃韶聽到她想分利益,有些猶豫,出門仔細觀察了番水織機,自己也上手試了試方纔點頭應下,“葉姐姐的條件我應了,每逢季月中旬,我差人將利益送到此處。”
江晚時常與她來往,看中的就是她的利索,見她應下便讓秋心取來紙筆同她寫好契書,各自印下手印,就算成了。
黃韶等契書和水織機圖拿到手中,才笑吟吟地鬆了口氣,又是一番讚賞之語,所幸她做生意接觸了不少人精,溜鬚拍馬的話語雖誇張,從她口中說出也不令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