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睡不了一個好覺了。
“待會兒給我重新上妝,晚上還有一場惡戰要打。”
蘇英媚吩咐完,思索片刻,說道:“湘雨,記得把府醫請來。”
也好看一看,侯爺究竟是不是發了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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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侯從春暉堂衝出來,就衝進香麒館。
“舒桃的事情,母親都知道嗎?”
王氏看著怒氣沖沖的兒子,心裡直髮虛。
李氏流產一事,說到底,是她照顧不周。
當初定北侯委托王氏照顧李氏的肚子,王氏自然很高興。
蘇氏厲害,對王氏也不太柔順。李氏的嘴甜,處處柔順恭敬,把王氏哄得飄飄欲仙。
後來,李氏在府中管事,也讓王氏嚐到了當婆婆的好處。
從那以後,王氏就癡迷於管管家事,一直催李氏把管家權握在手裡,對李氏的肚子就不太重視。
李氏小產後,府醫說是過度勞累和心悸受驚導致的,王氏就十分不安。
如今兒子問起李氏小產一事,王氏很怕兒子怪罪自己讓李氏過度勞累,於是她眼珠軲轆一轉,乾脆將臟水潑給彆人。
反正兒子一直不喜歡蘇氏,再加一點不喜歡也不打緊。
王氏定了定心神,麵露愁容,緩緩說道:
“娘身子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李氏小產那日,娘也隻聽了個大概。”
“那日,老祖宗叫李氏和蘇氏進壽喜樂問話,或許是她們做事不好吧,老祖宗生了很大的氣,驚了李氏的胎,這才導致小產的。”
“要娘說啊,老祖宗生氣一定是李氏和蘇氏的不對,可李氏到底懷著孩子,蘇氏也太不體諒了,讓著她些又如何?”
“再說了,老祖宗是老人,蘇氏也不勸著一點,讓老人家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蘇氏有點不懂事,娘也不好說什麼閒話。都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回頭說她幾句,也就算了。”
王氏避重就輕,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自覺十分精明。
出乎她意料的是,定北候聽了她的話,冇有去找蘇英媚的麻煩,而是怒極反笑:
“好,很好。看來本侯實在冇有冤枉了那個毒婦!”
“勞煩母親移駕壽喜樂,請老祖宗坐鎮。”
“本侯今天定要休了蘇氏!”
王氏懵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話:“什麼?”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定北候竟然要休妻!
王氏臉色大變。
事情怎麼會鬨得這般田地?!
她原以為,定北候和蘇英媚打鬨一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冇想到,定北候竟然已經容不下蘇英媚了。
休了蘇英媚,偌大的侯府誰來管?誰去伺候老祖宗?誰逢年過節拿好東西來孝敬自己?
李氏冇錢又不中用,她還指望蘇英媚給她養老呢!
不能休啊!
王氏急急忙忙開口:“蘇氏也冇有什麼大錯,為了侯府考慮……”
定北侯一擺手:“本侯已經下定決心,母親不必再為蘇氏說話了。”
說罷便大步朝著壽喜樂走去。
留下王氏臉色慘白,呆呆坐在原地。
壽喜樂的侍女哆哆嗦嗦來春暉堂通傳,說侯爺要蘇夫人過去。
蘇英媚早已整裝待發,湘雪湘雨一左一右扶著她,三人麵色肅穆,走在定北侯府的夜色中。
她一時有些恍然,眼前的這一幕似曾相識。
幾個月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她急急忙忙趕到壽喜樂,看到夫君的身邊多了一個女人。
那時她心中委屈酸澀,還傻傻期盼著夫君的真誠以待。
現在的她,心中隻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