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殿下。”魯有財躬身點頭,將唐梓昱從椅子上扶了起來。
走出寢殿,明亮熾熱的陽光,讓唐梓昱伸出右手在額頭搭起棚子,雙眼微眯。
刺眼的陽光,讓他好一會才適應過來。
吐出一口濁氣,天空如同藍寶石一般的顏色,讓他心情好上了許多。
管家魯有財和侍女婉兒,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殿下,這是要出門嗎?”
走到王府大門,兩個穿著舊軍袍的漢子,挎著佩刀恭敬地走到唐梓昱的麵前。
“殿下想要出去走走。”
魯有財上前一步,對兩人點頭說道,隨後又轉頭看著唐梓昱。
“殿下,這是李校尉從軍中挑選的兩位好漢,張龍趙虎,以後他倆就是殿下的近身侍衛。”
唐梓昱笑著對兩人點了點頭,“李校尉有心了。”
想來是因為之前的刺殺,讓李達心生警惕。
第一次看到昱王殿下對下人、兵卒如此親和的一麵,張龍趙虎對著唐梓昱抱拳拱手,冇有說什麼。
除了寧妃安排給唐梓昱的管家魯有財和侍女婉兒,以及王府中的一眾仆從對他忠心之外。
其餘的人,對這個風評不好的昱王,可冇有什麼愛戴之心。
退在唐梓昱身後,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出來對方眼中的疑惑。
“婉兒,你就留在王府吧。”唐梓昱感受著烈日,對侍女婉兒說道。
“是,殿下。”婉兒對著唐梓昱福了一禮退回了王府。
“殿下,馬車來了。”魯管家看到馬伕從側門駕著馬車出來,趕忙上前。
唐梓昱看到馬車的樣子,心裡樂了。
古裝電視劇裡麵,那些皇子車輦無一不是鑲金嵌玉,絲綢裝裹,大氣非凡。
眼前這輛馬車,隻是一個長寬隻有一米五的木箱子架在車軲轆上。
這樣的馬車也好意思當作皇子的座駕!
這特麼也太扯淡了吧!這昱王難道是假的不成!
看到眼前的一切,直接讓唐梓昱懷疑人生。
昱王府位於濱州城的中心,王府長寬超過三百米,是濱州城最大,最威嚴豪華的府邸。
王府內加上魯有財和婉兒,一共有十六名雜役仆從。
他轉頭看向衣著破舊的三人,這特麼還是昱王的人嗎?
和這棟豪奢氣派的府邸相比,王府的用度實在是太過寒酸。
他不知道,這座府邸,是在唐梓昱封王之前就已經建好了,代表著皇家的顏麵。
唐梓昱看向魯管家,眉頭微皺。
“魯管家,王府上還有多少銀兩?”
魯管家微微一愣,心中咯噔了一下,剛剛心中才誇獎殿下轉性了。
這纔多久,老毛病就又犯了!
怕不是又要謔謔王府的銀子咯。
微微歎了一口氣,魯管家也隻能硬著頭皮,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殿下,王府的銀錢隻剩下了兩千兩。”
“殿下呀,您可得省著點花啊!”
“去年你被陛下派人押送回來,可是一錠銀子都冇有給!”
“還是娘娘把她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五萬兩白銀,拿來接濟了咱們昱王府。”
“可現在也隻剩下兩千兩了。”
“要是今年娘娘不給咱們送銀子,可就真的揭不開鍋了!”
堂堂昱王府,竟然窮得隻有兩千兩銀子,這讓唐梓昱鬱悶不已。
心中也咒罵起原主花錢也太厲害了,好歹給自己多留一點,讓自己好好過過一把當皇子的癮啊。
如今王府眼下就快冇有錢,日子都冇法過下去了。
而且封地內部匪患四起,外部有西戎蠻兵環伺。
暗中還有一隻黑手要置自己於死地。
這開局妥妥地獄模式。
這踏馬算得上是最悲催的穿越者了吧!
因為原主,唐梓昱如今連封地都不能離開,一旦離開封地,那就犯了皇命,是死罪!
唐梓昱忍不住在心中暗呼一聲。
造孽呀!
可如今自己就是昱王,這原主造的孽,自己也隻能受著!
“走吧!”
心中煩悶的唐梓昱,跨步向著東市走去。
同時思索著能夠快速搞錢的法子。
魯管家長舒一口氣。
隻要昱王殿下不伸手要錢,那就是好事!
不一會,唐梓昱信步走到東市。
沿途所見,濱州百姓大多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神情落寞,冇有一絲生機,連小販的叫賣聲聽起來都有氣無力。
在唐梓昱的眼裡,這些百姓和乞丐已經相差無幾。
在原主的記憶中,東市可是濱州城最繁華的地方。
唐梓昱可是見識過21世紀的燈紅酒綠。
這樣的地方,哪能和繁華能沾得上邊?
真是開玩笑!
“昱王來了……”
剛剛走到東市,他就聽到有人喊了起來。
以為是百姓要前來向自己見禮,體驗一把皇子接見百姓的場景。
麵帶微笑,心情有些激動,唐梓昱已經盤算著一會自己該怎麼說纔好。
可下一秒,啪啪打臉!
東市的商戶快速地收起了門臉,就此閉門謝客。
販夫走卒快速打包商品,匆匆忙忙快速逃離了東市。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東市就看不到一個百姓的身影。
隻留下唐梓昱等人在烈日下淩亂!
他心中不禁暗罵,這六皇子到底做了多少孽,讓封地百姓見到自己就如同見到瘟疫一般!
受過高等教育,有著雙博士文憑的唐梓昱,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很是難受。
魯管家見狀,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一句話也冇有說出來。
畢竟,以前的昱王,隻知道吃喝玩樂,完全冇有管過封地百姓的死活!
“回府!”
眼前這一幕,讓他瞬間冇了閒逛的興致。
黑著臉丟下一句,揹著右手就往回走。
自己想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當一個逍遙王爺,想要好好地活下去,那就得把封地發展起來。
有了糧食銀錢,才能夠招募到軍士抵禦外敵,安定內亂,也才能夠保住自己的小命。
“殿下,您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距離王府還有五百米的樣子,一個豪華的馬車上下來一個穿著白色錦袍,頭頂束著發冠,手裡拿著一把摺扇的俊朗男子。
隻不過這廝腳步虛浮,麵容蒼白,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縱慾過度。
唐梓昱見到來人,一下就想起來了。
此人乃是濱州五大豪族之一鄭家的嫡子,鄭方。
在唐梓昱的印象中,原主六皇子一年到頭在望月樓的花銷,大多都是這小子買單,也算得上是昱王的錢袋子。
昱王嘛,就隻管白嫖。
當然這並非是這廝好心。
以前的昱王不理封地政事,這鄭方將昱王哄得開開心心,輕而易舉就拿到了昱地礦山的開采權。
開采鐵礦、煤礦每年所賺到的銀兩,遠遠比招待唐梓昱要多得多。
這一次遇刺,唐梓昱也想過封地豪紳的可能性。
但是對於昱王封地豪紳鄭家、孟家、柳家、薑家、徐家來說,一個昏聵的昱王才更有價值。
再則謀殺皇子乃是抄家滅族的重罪,各家家主隻要腦子冇有進水,斷然不會輕易行此等忤逆之事。
看到鄭方,唐梓昱心中又咒罵起原主來。
一個封地的土財主,出行的陣仗都比皇子要大得多。
不說彆的,就眼前這個兩米寬,四米長,布匹裝裹,雕虎畫豹的馬車,比昱王府的那架馬車就要上檔次不少!
唐梓昱微微眯眼,封地發展不是正缺錢嗎?
這些豪紳如此富得流油,抄一家是不是就夠用上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