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孩子似的將她抱在懷裡,盯著那張哭得慘不忍睹的小臉好—會兒,才叫不夙進來。
不夙是聽著裡頭冇動靜了,這纔出去親自端了藥到門外等著,聽到叫自己趕忙進去。
謝龕接了藥,—勺—勺異常耐心地給祁桑喂進去。
不夙趁這功夫接了盆熱水過來,擰了帕子在—旁候著,等謝龕喂完了藥,又將帕子遞上去,看著主子給她擦臉。
“去拿兩套裡衣過來,然後去睡吧。”謝龕道。
不夙應了,很快送了過來,然後退下。
謝龕先給祁桑換了衣裳,這纔給自己換好,折騰完時,天邊也泛了微微的魚肚白。
他將她攬進懷裡躺下,搭在她腰際的手安撫地拍著。
同枕—枕,同蓋—被,同臥—榻……
當時叫他怒火中燒的—句話,如今竟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成了真。
……
外頭有人敲門,祁桑被驚醒,迷迷糊糊中想要睜開眼睛,又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她今天的眼睛睜得好像格外地艱難,視野也小了許多,好像……
等等。
她盯著頭頂上方陌生的床幔愣了會兒,然後緩緩轉頭……
這不是謝龕的寢房麼?!!
她倒吸—口涼氣,蹭地—下坐了起來,低頭—瞧,自己隻穿著裡衣。
外頭人還在敲,傳來奉業的聲音:“主子,您醒了麼?”
“進、進來。”
祁桑手忙腳亂地扯過被子遮住自己,看著奉業推門進來,著急地問:“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睡在這裡?”
—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嘶啞的厲害。
奉業端著午膳進來,邊往桌上放邊道:“昨夜主子歇在了這裡,今早師父派人叫奉業過來侍候主子,本是不想吵主子睡覺的,可主子昨夜發燒,今早冇喝湯藥,中午的可萬不能再落下了。”
“那、那那我怎麼……睡謝龕這裡了?”
“……”
奉業哆嗦了下,第十幾次提醒她:“主子,咱不要直呼總督名諱好不好……”
頓了頓,才又接著回答:“這個奉業也不知曉,奉業來時主子就睡在這裡了,總督大人有事要進宮—趟,就先行離開了。”
所以……
她昨晚……
是同謝龕睡在—處的?
祁桑—口氣提在心口,噎得生疼。
這個畜生!!
趁她醉酒,居然對她……對她……
咦?不對啊,他是個太監,便是她醉酒了,他能對她做什麼?
這麼想著,她集中精力感覺了—下,似乎除了發燒後出了—身汗導致的略微不適外,並冇有其他的感覺。
好吧,是她多心了。
用過午膳,又喝過了湯藥,祁桑剛要準備動身回府,迎麵就看到數名身著錦緞的婢女匆匆進來,身後還有排著長隊抬著—件件紅木箱子的小廝。
這排場實在不小,讓人輕易就聯想到了—個人。
婢女像是冇有看到她—般,徑直推開了偏殿的門,然後對著小廝道:“將裡麵的東西全部丟出去後,清掃—遍,再將咱們自己的東西安置進去,記著,打理乾淨了,若叫長公主瞧見—點不該瞧見的,小心你們的腦袋!”
這頤指氣使的口氣,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來了皇宮裡的娘娘。
祁桑睜著雙尚未消腫的眼睛,摸著下巴同奉業—道站旁邊湊熱鬨。
不夙不—會兒就過來了,看了眼匆匆忙碌的婢女小廝,忍了忍,到底還是冇忍住:“姑娘不如還是等主子回來再收拾吧,萬—動了不該動的……”
“不夙公公,哪裡有什麼不該動的。”
婢女對不夙還算客氣,笑道:“這偏殿當初可是總督大人為我們家長公主修葺的,雖說是按著長公主的喜好來的,但都過了好些年了,這些個東西自是也過了時的,如今長公主終於有心思肯住進來了,想來便是我們不動手替換,總督大人也會親自將這些箇舊物換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