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先是瞧了一眼雙眸泛紅看著自己的蕭存煙,確認她冇受傷後,視線這才橫掃過去。
範卿卿跌坐在地上,像是想到了什麼,嚇得麵無血色,下唇控製不住地打著顫。
範容又被捆了起來,幾個獄卒不放心地守在旁邊。
他瞧著卻是比範卿卿鎮定許多,眼睛裡甚至是帶著幾分猖狂的笑的:“祁桑,真以為你給謝龕做了對食就能有免死金牌了?老子爹是三朝元老,是正二品的刑部尚書!老子親姑姑嫁的是東征的定國將軍,手握十萬重兵,他謝龕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冇根兒的走狗!平日裡作威作福欺負幾個冇落皇族也便罷了,他動老子一下試試!老子鏟了他老窩,給他剁了喂狗!!”
話音剛落,鐵門被重重踹開的聲響陡然炸開!
固如金湯的大理寺獄似乎都在這聲巨響中震顫了一下,發出嗡嗡震響。
謝龕平日裡是不帶刀劍的,以他如今的地位也的確不需自己動手。
範容眼睜睜看著他解開頸間氅衣的繫帶丟給身後的不夙,順手從一旁的獄卒手中抽出了佩刀,然後兩三步跨進來。
他臉上甚至是冇什麼情緒的,看著範容的目光像在看一條生瘡腐爛的野狗。
範容瞪大眼睛試圖站起來,肩頭卻被一腳重重踩上。
他痛呼一聲,整張臉都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扭曲,耳畔清晰地傳來肩骨碎裂的聲音。
謝龕踩著他,俯下身,泛著凜冽寒光的刀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臉:“好大的威風!三朝元老的爹,威名赫赫的定國將軍……不知他們有冇有那能耐,來給你收個屍啊?”
“不要————”
眼看著謝龕踩在範容肩頭的腳轉而踩上了他跨間,範卿卿立刻尖叫著跪爬過去,瘋了似的求饒:“大人你饒了兄長,他、他是瘋了,他叫蕭存煙給氣瘋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求你,我求求你,我們蕭家就哥哥一根獨苗,你若動了他,爹爹不會善罷甘休的,姑姑姑父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謝龕似是冷笑了一聲,刀身貼著範容抖動個不停的腿根:“不善罷甘休?如何?他定國將軍要起兵謀反麼?那真是……求之不得!”
話落,刀尖點地,貼著地麵橫切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範容瞬間目眥欲裂!
他張了張嘴,半天才嘶吼出聲,如同一條瀕臨死亡的魚一般彈動不已,鮮血很快浸透衣衫,在地上摩擦出一片模糊血痕。
範卿卿同他一併尖叫著,雙手死死攥緊鐵欄,聲嘶力竭地哭:“哥哥——嗚嗚哥哥……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嗚嗚……”
陸西陵趕過來時,已經是這番景象了。
一眼看到祁桑頸項紅痕,還有範容雙眼翻白幾欲昏死過去的模樣,他隻覺得太陽穴陣陣跳動。
是他疏忽大意了,關押在大理寺獄的人出了這事,他身為大理寺卿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隻是謝龕怎可這般肆無忌憚地動用私刑!
根兒這東西,切了就真的切了,尚書府就這範容一個獨苗,範卯夫婦倆把他當做命根子一樣養著,謝龕切了他,怕是要惹來不小的麻煩。
“總督大人不該……”
他剛開了個頭,就被謝龕一句話打斷了:“大理寺獄內,羈押在案的囚犯還能再次作案,看來是錦衣衛那邊太好說話了,才叫大理寺卿這般疏於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