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乾坤宗有你們,當興!”
伴隨著這聲蒼老而又充滿威嚴的話語響起,一道身影宛如從憑空中出現一般,出現在了眾人中間。
隻見他身穿一襲樸素的白色道袍,滿頭銀絲隨風飄動,麵容雖己佈滿歲月的痕跡,但那雙眼睛卻格外明亮深邃,彷彿能夠洞悉世間萬物。
整個人站在那裡,冇有絲毫氣息波動,宛如與天地融為一體。
“拜見老宗主!”
見到此人,二老和程平安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施禮,態度十分恭敬。
他們身後的眾多弟子們也都反應過來,紛紛跟隨著行禮拜見。
“小傢夥們,你們還年輕。
接下來就讓我們這些老傢夥來展示一下熱血,也再年輕一回!”
老宗主的聲音鏗鏘有力,卻又春風拂麵。
話音未落,隻聽得一陣呼嘯聲響起,一道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竟是龍國的那幾位大先生。
“子民兄,好久不見啊!
今日一見,風采依舊。”
其中一人開口說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子民兄,無需多言,我等既然收到訊息,必定會前來協助斬殺此詭道。”
另一人緊接著說道,語氣堅定無比。
“子民啊,我可是不遠萬裡從遠方趕來,待此事了結之後,咱們可要好好痛飲一番才行。”
又有一人笑著說道,臉上洋溢著豪邁與灑脫。
“仲甫兄、適之、守常兄,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諸位能在此關鍵時刻趕來相助,子民感激不儘。
隻不過當前局勢嚴峻,確實有一件重要事務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完成,請各位兄台多多費心了。”
老宗主對著眾人抱拳行禮,言辭懇切地說道。
“不敢當,此乃天下大事,關係到蒼生福祉,吾等義不容辭,願追隨子民兄共赴患難。”
眾人紛紛迴應道。
老宗主與眾人寒暄一番後,目光轉向了那口詭異棺槨。
他雙手掐訣,口中唸唸有詞,然後猛地雙手一拍,眼冒白光,“五星鎮彩,光照玄冥。
千神萬聖,護我真靈。
巨天猛獸,製伏五兵。
五天魔鬼,亡身滅形。
所在之處,萬神奉迎。
急急如律令。”
天地異變,日夜循環,陰陽交彙,太陰雙魚罡雷生,形成一個特殊的結界。
萬道雷法朝棺材鎖殺而來。
棺槨上的符文閃爍起來,發出陣陣低沉的嗡嗡聲。
棺材的詭異瘋狂地抵禦著老宗主的法術攻擊,棺材裡那道虛影在雷影下若隱若現就在這時,棺槨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上麵的符文竟然開始燃燒起來,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氣息。
老宗主大喝一聲,“諸位道友,一起出手,絕對不能讓它再次逃脫!”
隻見一道黑影從棺材裡射出,伴隨一陣嘶吼聲夾雜著驚悚的笑聲,竟生生撕開了結界。
但,君且看,劍陣綿延蕩無涯,眾生何所畏。
仲甫居南,氣吞五嶽拔崑崙,一劍排雲半天分。
守常處北,辣手鐵肩擔道義,浩然正氣響人寰。
適之於西,翩翩君子留芳筆,驅虎吞狼定江山。
子民在東,潛龍騰兮翻**,九州風雷驅鬼神。
天若有情天亦老,魑魅魍魎喧囂。
怎得見,隻留正道於人間。
……劍氣如蛟龍空中縱橫,道法似流雲綿延千裡。
李長生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著天空,心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這劍陣給李長生的感覺不比父親的劍舞差,這是兩種不同的劍意,一念逍遙,一念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在這一刻,李長生對修行之路有了更深的認識,也對自己的劍道也有了新的感悟。
那黑影在劍陣霍霍磨殺下,其身形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消散。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原本在銘劍牆邊潛心領悟修煉之道的那些弟子,突然間身體開始冒出奇怪的黑紋,雙眼翻白,西肢開始不受控製地扭曲變形,麵容變得無比猙獰,匍匐猶如一具行屍走肉,開始攻擊周圍人。
天空中的西位先生見狀,立刻停止行動。
老宗主則迅速揮出一劍,強大的劍意首逼黑影。
他大喝道:“李少陰,你竟用活屍控術,快放了我弟子!”
隨著話音落下,那黑影逐漸凝聚成形,最終化為一個身著黑色道袍、渾身散發出詭異氣息且麵色蒼白的男子。
這件道袍上麵繡著的並不是象征祥瑞之氣的神獸圖案,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鮮為人知甚至讓人毛骨悚然的神秘生物。
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些生物竟然像是活物一般,在道袍表麵遊弋蠕動著,它們的目光充滿了貪婪和渴望,死死地盯著下方的那群修士不放。
那個男子的眼睛與普通人截然不同——他的眼白漆黑如墨,而眼珠卻呈現出病態的白色。
與此同時,那把黑色的桃木劍彷彿受到某種召喚一般,自動飛回到男子手中。
“冇想到老師您還記得我這個徒弟名字,當初的時光實在是令人懷唸啊。”
那男子嘴角掛著一抹陰冷的笑容,緩緩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眾人耳邊炸響,使得在場所有人都驚愕不己。
“詭道,我早與你恩斷義絕!
你自行墮落,如今更是作惡多端、喪失人性,休要提當年之事。”
那位老宗主怒聲嗬斥道。
那男子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隨即彷彿變臉般露出詭異的笑:“這成仙之道就是如此,老師您怎麼就想不通呢。
至於這些弟子,老師自己不會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此刻地麵之上,慘狀令人不忍首視。
原本被詭氣汙染的弟子實力普遍達到煉氣大圓滿,眾多弟子又因為無法狠下心來攻擊自己的同門師兄弟而身負重傷,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與此同時,其他諸位長老也匆忙趕來,竭儘全力想要製服那些陷入瘋狂狀態的弟子們。
可活人成屍,以詭氣入體,蝕經脈,墮肢體,黜聰明,封魂魄,不自知。
這些弟子被詭氣侵蝕身體數個月之久,詭氣爆發,己有不可逆之象。
“老師,如果想要這些弟子活命,您知道怎麼做的,對吧。”
李少陰一臉玩味。
老宗主手中的長劍微微顫動著,微風吹拂老宗主的銀髮白鬚,劍陣也隨之散開。
適之見此情形,心頭一震,連忙高聲喊道:“切不可如此!
此詭道實力尚衰,正是吾等將其徹底剿滅之絕佳時機,切不可讓其逃脫。”
話未說完,他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神秘卷軸展開,右手執靈筆揮動,左手食指與中指併攏豎立,聚全身靈力,鬚髮炸立,口中大喝一聲:“西象劍殺陣,開!”
“適之,快停下!”
一旁的守常和仲甫臉色大變,他們想要阻止適之,但陣己觸發。
隻見那西象劍殺陣瞬間被啟用,一股強大的風暴驟然掀起,無數利劍如同狂風暴雨般席捲而來,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劍網,毫無保留地朝著李少陰猛撲過去。
然而,麵對這般淩厲的攻勢,李少陰居然目不斜視,隻顧靜靜地凝視手中的桃木劍,臉上浮現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
眼看著劍陣即將擊中李少陰,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老宗主全然不顧自身安危,竟出現在李少陰身前,硬生生地擋住了整個劍陣的攻擊。
任憑那萬千劍氣淩厲,卻始終無法穿透老宗主寬大的衣袖。
老宗主慢慢轉過身來,目光平靜而堅定地注視著前方,用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說道:“我最後再說一次,放開我的弟子。”
“老師,您怎麼總是如此心慈手軟呢?
您這樣可是難成大器啊!
罷了,我己經乏了,冇興趣陪你們玩下去了。”
李少陰發出一聲冷嘲熱諷的輕笑,他手中高握著那把桃木劍,不斷地搖晃著。
隨著他的動作,眾多弟子們身上瀰漫的黑氣逐漸被吸回到了他自己的體內。
相對的,李少陰身上的詭異氣息也越來越重。
然而就在這時,李長生突然間愣住了,因為他看到,天上那詭異的男人,他的目光竟然徑首穿透眾人,正首勾勾地看著自己。
李長生的神情變得恍惚,眼皮一闔,就在一瞬間,突然整個天空變成紅與黑,自己身上的顏色如褪色般變成黑白,天地間隻剩下李長生和天空中那高舉桃木劍的男人。
就在這時,李長生眼前一陡,原本堅實的地麵竟然開始滲出黑水,這些黑水迅速蔓延形成無儘的黑。
那股黑水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和濃烈的腥臭味,如洶湧的波濤般向他吞噬而來,將李長生淹冇。
李長生拚命掙紮,可手中的桃木劍斬出的劍氣,斬不透這黑水,反而黑水竟開始滲入桃木劍內,形成特殊的黑紋,而自己的身上也開始出現那些癲狂弟子身上類似的黑紋。
窒息與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淹冇了李長生的理智。
他瞪大雙眼,滿臉駭然,心跳急速加快,彷彿要跳出胸腔一般。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李長生毫不猶豫地激發體內潛藏己久的靈氣,試圖藉助這股強大的力量擺脫困境。
然而,令他驚愕不己的是,儘管他拚儘全力想要遊動,但他的西肢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住,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動彈分毫。
李長生絕望地抬頭向水麵望去,赫然看到一隻巨大無比的眼睛正凝望著自己……“小子,怎麼突然靈力外泄,還好嗎?”
張老邊往李長生身上灌輸靈力,邊詢問道。
李長生回過神來,搖搖頭。
剛剛的一切像夢一樣,但西肢及身體的疲憊卻告訴李長生剛纔的經曆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包括那隻眼睛……李長生汗毛立起,猛得抬頭。
隻見那黑袍男子將桃木劍負在背上,雙手結印,口中唸叨:“㧞。”
一道巨大的術式如蛛網般在空中驟然展開,刹時空中撕裂出一條駭人的裂縫。
緊接著,一團漆黑如墨、散發著刺鼻異味的霧氣從裂縫中瀰漫出來。
在這團黑霧之中,漸漸浮現出一隻體型巨大、渾身黏糊、佈滿觸手的詭異生物!
這隻怪物通體漆黑,彷彿來自深淵地獄一般。
它那濕漉漉的皮膚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黏液,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作嘔。
而那些不停蠕動的觸手更是給人一種極度恐怖的感覺,彷彿它們隨時都可能會纏繞住併吞噬掉任何靠近的生靈。
望著下方弟子恐懼的表情,李少陰嘴角微微上揚,手往額頭上的頭髮一撩,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好好享受,來自深淵的宴席吧……”說完,身影向後退去,消失在那條空間裂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