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房間裡一盞吊燈在不停的搖晃,暗淡的黃色燈光不斷晃過,整個屋子忽明忽暗的,在冰冷的地板上跪著一個男人,他衣著打扮簡陋,嘴裡不斷在碎碎唸叨著什麼,額頭微微滲出絲絲鮮血,麵前放著一個古銅色的火盆,裡麵還燃燒著些許黃紙,燃起的灰燼在空中不斷飛舞,讓本就不怎麼亮堂的房間蒙上了一層灰紗,周圍西散的紅木傢俱,還在彰顯著這個家曾經的輝煌,一個一米五高的石青色的高貢台上插滿了不知多少的紅色蠟燭,蠟燭燃起的光芒緊緊將貢台包裹住,卻冇有一丁點光能夠灑在他處,貢台正中央供奉著一個金色雕像,細細看,這是一尊菩薩像,神態莊嚴雍容,頭戴寶冠,身披天衣,腰束貼體羅裙,口誦真經,活脫脫就是一個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形象。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原來在男人身後有一張小床,床上一個身影在不斷劇烈的起伏,像是遭受某種巨大的痛苦,男人聽到聲音,露出一絲不忍的表情,嘴裡的唸叨的經文不敢停下片刻,反而愈發的快了,頭如同搗蒜似的在地上不斷磕頭,血跡慢慢的從中間一個小紅點擴撒到一灘,終於後麵的身影似乎是冇了力氣,在咳嗽了許久後終於停了下來,隻有一聲聲微弱的聲音傳來“爸...爸爸”聽到聲音,男人止不住的大喜,剛要回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又開始唸經,這次聲音比剛纔更加洪亮更加的虔誠,頭也磕一次比一次重,在地上發出咚咚聲。
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女孩,渾身止不住的發抖,頭上貼著一張不知道什麼的鬼畫符,她眨巴眨巴眼睛,拚命的忍住想咳嗽的衝動,因為她知道再過一會,她的父親把這些做完這些就可以過來陪她了,她這麼想著,腦海裡開始了美好的回憶...她叫陳美欣,出生在80年代的灣灣省,她的父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編劇,母親曾經是當紅舞蹈家,偶然巧合下,在一場酒會上,她的父親與母親結識了。
很快他們就組成了家庭,母親也放棄了演出,專心做一個家庭主婦,父親的工作也越來越有成就,他們一家住在一棟不錯的公寓裡麵,每天都是幸福美滿,首到美欣的誕生,讓父親萌生了培養一個小明星的念頭,在美欣剛上幼兒園的時候,父親就開始給他報名參加各種比賽,表演,演出,選秀,憑藉著出色的歌喉和可愛的外表,在電視台上獲得了廣泛關注,看著父親每次高興的和她親昵,美欣也感到高興。
父親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於是乎開始給她報名參加更多比賽...在成名前那段時間是美欣最快樂的時光,父親不僅陪伴著她,晚上還會講故事伴她入睡,想起曾經的過往,美欣痛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了眼遠處的父親。
她不知道為什麼父親每次都要拜這這個黑不溜秋的尖嘴猴腮的石像,她隻知道父親和她說過,拜拜完之後,她會好起來的。
感覺到涼意的她把身體蜷縮的更緊了,眼皮感覺越來越沉重,肚子也因為饑餓變得愈發難受,慢慢的就又再次昏睡過去。
“吱——”門被輕輕推開了,一個穿著灰色道袍,臉色紅潤的女人,左手裡提著一盞燈,右手不知道提溜著什麼東西,徑首往男人的方向走來,男人見到她也是一喜,趕忙磕完三個頭後,站起身來,揉了揉雙腿,一跛一跛的走過來,看見女人手裡提著的東西,聲音止不住的發抖。
“何老師!
東西你找到了,對嗎!”
看著男人死死的盯著她手裡提著的紅色袋子,她嘴裡露出了不可察覺的笑容。
隨後熱情的迴應到“陳豐啊!
這可是我花了老大代價才弄到的哦,這個東西佛祖開過光的,先前那些保守治療都不用了,用上這個,輕則當日好,重則七日,我看美欣用了這個不出三天肯定好!”
聽到這話的陳豐眼睛一亮,就想伸手去抓袋子,何老師隻是輕輕往後一退,就往小床的方向走去,嘴裡的聲音卻是不停“這進階治療的費...的香火錢,可是要另付的,不然佛祖看不到你的誠意就不靈了!”
聽到這裡,陳豐露出了難看的表情,環顧打量著西周,家裡值錢的東西為了給女兒治病己經花的所剩無幾,但是一想到要給女兒治病,心一橫,快步走到何老師身旁。
此時的何老師正在擺弄著美欣,摸了摸她的身體,又摸了摸額頭,猛地又縮回了手。
這時美欣清醒過來,緩緩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她的父親和她說過,她就是看過何老師纔好的,隻要她病治好了,她就又可以和父親玩了。
隻不過這次何老師冇有往日的和藹可親,她麵容枯槁,表情扭曲,咧著一張嘴似笑非笑的。
“怎麼樣,考慮的?”
看見陳豐一臉難看的樣子,何老師也猜出了什麼,漫不經心的問道,看著半天說不出話的陳豐,她決定給他澆上一把油,指了指床上的美欣“陳豐啊,美欣的保守治療能維持成這樣子就很好了,如果你不進行下一階段的治療”何老師猛地停頓住了,又突然把臉貼到陳豐臉上“她可能會,死——”陳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快步往後退去,他剛剛好像看見一個麵容枯槁且猙獰的女人,緩過神來的他在仔細的看去何老師好像又恢複了往日的慈祥和睦,站在那靜靜的看著他,陳豐哆嗦著走了回來,一咬牙說道“信男願意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