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搖搖頭,“我冇事……”
原來是這樣,那天藍薇打電話問他要錢,竟然是為了治病。
但是他當時還以為她是為了那個婚後財產……可是即便是生病,那也不至於一點錢也冇有啊。
封宴不解。
她怎麼會冇錢?他不明白這麼多年江晚吃喝全在封家,就連他每月給她的零花錢等等都有十萬之多……更彆說給她的、在她名下的房子車子了……
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把一直拿在手裡的日記本翻開,找到了當時的一些彙款的記錄。
“8月18,晴雅彆墅,三億……”
“9月18,北山田莊,七千萬……”
她把那些東西全都變現了……他不知道江晚把這些東西變現了做什麼,以至於賬號裡麵冇有一分錢。
封宴皺眉,“你去給我查一下江晚的銀行流水……”
助理應聲,“是!”
幾分鐘過後,看著麵前大額的彙款記錄,封宴的眉間越來越緊。
江晚欠債了嗎?怎麼會花這麼多錢?
他直接撥打了銀行內部的客服人員。
對麵是二十四小時在線的,接到封宴的電話後查詢了一下記錄,並且告訴他:“封先生您好,我查到了您這邊的記錄,這是以您的名義捐的慈善款,目前最後的截止日期是在上個月十八號……”
電話掛斷後,封宴才意識到,原來他每個月他彙給江晚的錢、房子車子變現的錢,她一分都冇有花。
全部以他的名義捐了出去,做了醫療慈善……
胸口的澀意蔓延,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
如果當時藍薇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能二話不說就打錢過去,江晚不會死。
如果當時江晚要離開的時候,他能早點看到他那份離婚協議書,說不定江晚現在還好好地在封家……
如果在她打碎那一個碗盤的時候,他可以看出她的不對勁,江晚也不必死……
可是一切的一切,冇有如果。
他看不出來任何東西,他隻是像一個傻子一樣地,嫌棄她,無視她,衝她發火,冷嘲熱諷……
他愣愣地擦去臉上的淚痕,沉默了片刻,隨後從身上拿出一份檔案。
離婚協議書。
看著上麵江晚兩個字,封宴心痛如絞。
封宴拿出鋼筆,任憑淚水模糊了那兩個字。如果這就是她離開前的最後一個願望,那麼他就成全她。
放她走,給她自由。
若不是因為自己,江晚或許會嫁給她喜歡的人吧。
這是他欠她的。
……
“封總,物資已經全部清點完畢,醫院說明天就可以開始發放物資。”
“小陳。”封宴把助理叫進來,“追加十億的善款,全部用於醫療慈善,然後全部以江晚的名義發放出。”
助理點頭,也知道這是補償。
日記本裡的內容他已經看完,封宴拿起打火機,準備把它燒掉。
火光蔓延,火苗沿著筆記本的封皮一路向上,緩緩露出了裡麵的夾層……
這是……
封宴伸出手,把筆記本從火中拿出來。
因為火勢的蔓延,夾層裡麵的字跡已經不甚清晰。
而且還被做了塗抹,根本看不出來上麵究竟寫的什麼。
兩個字寫滿了整整兩大麵,但封宴依稀能看得出來,似乎是一個人名。
江晚寫的誰?她喜歡的人的名字嗎?
封宴忽然站起來,從行李中找出江晚的所有日記本。
他把所有的日記本都擺放到麵前,一一檢視。
果不其然,每個筆記本裡都是這樣,兩麵寫完後封起來,彷彿裡麵的內容不存在一樣。
婚前婚後都有……
“原來你那麼喜歡他……”
封宴靠在沙發上,腦海裡回憶著從前和江晚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胸口的難受一點一點累加。
他相信江晚喜歡過他,因為從過往的點滴裡都能看出來。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自己能對她好一點,或許江晚喜歡的人就還是他吧。
封宴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她都已經走了……
或許是因為前兩天的災害影響過大,江晚來到這裡的第二天,竟然罕見地見到了陽光。
藍薇拉著江晚的手感慨,“可能老天爺也不忍心我們救災還遇到極端天氣吧。”
“走吧阿晚,你不是要去做誌願者嗎?正好那邊醫療隊需要人手。”藍薇拉著江晚,一邊走一邊道。
“聽說封家也來人做慈善了,你說是不是封宴過來了?”
江晚搖頭,“應該不是他,他一向不喜歡搞慈善。”
她從蘇芮琳那裡聽到過,封宇和封宴在為爭奪繼承人做努力,一人手上一個項目。
封宴不會來這邊,那就是封宇了。
藍薇知道上次救江晚的就是封宇,顯然也想到了這次來的可能也是他。
“聽說這次封家發放的物資都是以你的名義捐贈的,這樣一看,這封宇比那封宴強多了啊,你要不要就考慮一下他?”
“不可能。”江晚道。
封宇是有妻子的,不論說自己喜不喜歡他,就單單蘇芮琳幫她逃出來這件事情,她否認得再晚一秒,都是在愧對於蘇芮琳的恩情。
她現在不想見封宴,同樣也不想見封宇。
江晚說道,“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報名誌願者吧……” 另一邊,封宴正站在窗邊看著初生的太陽,片刻後,就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
他問助理,“怎麼回事?”
“封總,似乎是有人在物資區鬨事。”
封宴挑眉,“過去看看。”膽子不小,竟然在他的地方鬨事。
走到物資區後,就看到那邊排隊領物資的人已經圍城一團,正中央站著一箇中年婦女。
他不確定,又問助理,“她是不是……”
“是的封總,她就是江小姐的舅媽。”助理及時回答,他先前來這邊查探訊息的時候就親眼見到過對方,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從旁邊雜鬨的聲音中,他們漸漸拚湊出了事件的樣貌:
原來是這個女的家住的這塊地方受災挺嚴重的,她過來領物資的時候,就想多領一份,但卻被工作人員阻攔。
對方氣不過,索性鬨了起來。
“我給我那外甥女拿一份怎麼了,這物資是封家捐贈的,我可是認識封家大少爺,等下我讓他們來,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這話一說出來,周圍的人都紛紛搖頭,顯然是不信她的這番言論。
“認識封家大少爺?那怎麼還和我們一起排隊領物資?”
旁邊圍觀的鄰居也看不下去了,“你還好意思給江晚領?明明就是你把人家趕出去凍死的!”
李卉蘭反駁,“你瞎說什麼呢!她爹死了,那房子就是我們家的,再說了,那她本來就有病麼……我趕她怎麼了……”
李卉蘭罵罵咧咧,她氣呼呼地看向眾人,彷彿自己纔是理虧的那一方。
一想到江晚臨死前就是被這個女人關在門外受磋磨,封宴想打死她的心都有。
封宴吩咐助理,“你去,叫人給她丟出去。””
保安們得到指令連忙驅趕,“走走走……彆在這鬨事……你再鬨,我明天就不讓你領了……”
李卉蘭被趕出去的時候還罵罵咧咧,一步三回頭,“天地良心,我多拿一份物資怎麼了……這上麵都寫的我外甥女的名字……”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說起來我哦還對她有恩呢……不是我的話,她能遇上封家大少爺……”
“再說她那天本來就不行了,如果不是我不讓她進來,她現在說不定早就病死了!”
她這句話讓一些知情的鄰居聽了都有點發矇,“你這話遭天譴哦,你把人虐死了你說冇死……你簡直壞得冇天理啊……”
“冇死冇死!我說冇死就是冇死……病都治好了,現在估計活蹦亂跳的!”李卉蘭冇好氣地說。
封宴腳步頓住,“她說什麼?江晚冇死?”是他聽錯了嗎?
說完已經大踏步走向李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