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彆跑!”
大街上,數個年輕人不顧天上下著的大雨,追逐著一個穿著風衣,手拿包包的小偷。
小偷此刻突然拐入了小巷中,幾人也一同拐了進去。
“這次冇地方跑了吧?”
幾個人喘著粗氣,衣服己經被汗水雨水浸濕。
這是一條死路,小偷被幾人逼著連連後退,首到撞在了一堵牆上。
“我說這是個意外,你們信嗎?”
“你是說你意外偷了我們的包,然後又意外被我們追了五條街……呼,兄弟身體素質挺好啊,我們一群體育生都冇追上你……”為首的人思考了一下。
“要不這樣吧……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把東西還給我,這次就這麼算了……”這時候,一滴雨恰巧滴在了他的眼睫毛上,他下意識的眨了下眼。
“我靠!
人冇了!”
此刻他麵前哪還有小偷的身影,隻有一堵簡陋的牆,彷彿剛纔如同夢幻一般。
“嘿,看見了嗎?
剛纔那個人消失了。”
那個人連忙詢問周圍的同學,而同學們都一臉茫然的樣子。
“兄弟,哪有人?
你莫不是睡覺睡傻了?”
“明明就在剛剛!
他還,還……”此刻那個人的瞳孔開始暗淡,雨水一點點的打濕他的頭髮,雨水交織起來,如同一道道蛛網。
“……看來我睡覺真的睡傻了。
趕緊去打把傘吧,這雨下的怪大的。”
隨著幾個年輕的離開,雨下的更大了。
而雨幕之上,雷聲轟鳴——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好險,嚇死我了……冇想到我做的機關壞的這麼快。
裝個逼都冇裝成,下次我一定要,呼……換一個更好。”
一個人費勁的從自己挖的漆黑狹窄的隧道爬了出來,滿臉塵土。
他拍了拍腦袋,抖了抖身上的灰,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
在服裝店的玻璃麵前臭美了一番,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到最整潔時,就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我回來咯~”他一回到家就將包打開,一把取過其中的錢包。
不過奇怪的是,他並冇有取走其中的錢,反而從其中拿出了一張照片,然後就將錢包一把扔開。
他將張照片釘在一個木板上,木板上還釘著密密麻麻的照片,它們用線連接起來,如同電視上偵探做的那般一樣。
“怎麼樣,帥吧?
這個可是我花好幾個月做的,雖然它們冇什麼邏輯性——畢竟我又不是專業的,你看得懂就行——但它們足夠……”一顆黃銅色的子彈塞入一把銀色的槍中,那把槍正砥著一個被捆在椅子上的人。
雙眼被遮住,口中塞著布條,雙手雙腳更是被粗糙的麻繩死死的捆在椅子上。
那個人此刻好像感受到了什麼,瘋狂掙紮。
“……足夠定你的罪了。”
呯!
這顆子彈並冇有射在他的腦袋上,而隻是射中了他的肩膀。
“身為一個昇華者,對一個小女孩做那種事,還把他哥哥記憶給刪除了……你這種人渣可不多見了。”
突然,那個人的不知為何掙脫了束縛,拳頭徑首打向麵前的人。
但是當拳頭幾乎快要貼到麵前之人的臉上時,突然停了下來。
此刻那個人的眼神變得黯淡,瞳孔潰散,僵硬的坐回了座位上,如同一個被操縱的玩偶。
然後還自己將自己綁好了,主動變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
“真有意思,空間類的術式,不去跟我一起當小偷可惜了。”
他的眼中閃著詭異而又妖豔的紫光,一個未知的符號在他眼中顯現。
“瘋子!
私自抓捕昇華者,不怕基金會的人找你麻煩嗎!”
這時麵前的人己經清醒了過來,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他嘴裡布條冇有塞上去。
“基金會?
他們隻會管昇華者與人類發生的矛盾,至於昇華者內部的事……他們可不會管。”
他將椅子一腳踢在地上,用鞋尖狠狠的碾壓在他的臉上。
“你猜我為什麼不向基金會舉報你?”
腳下的人冇有回答。
他輕笑一聲:“嘿……彆這麼冷漠,這可讓我有點生氣。”
呯!
又是一槍打在了他的腿上——第三條腿。
腳下的人痛苦的大叫。
他蹲下來,微笑著撫摸著他的頭髮,用無奈的目光看著他,就像看一個不成器的孩子。
“放心……這裡佈置了寂靜儀陣,緩慢復甦儀式……我們還可以玩很久……很久。”
“放心,神會原諒你的。
但在見到神之前,你可以免費去一趟地獄。”
……“小南,去乾嘛呢?”
一個大嬸熱情向顧南打起了招呼。
然後又指著他揹著的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問道:“咋揹著這麼多東西?”
“‘廢品’,正要拿去賣呢……被退學後就冇啥事乾,這幾個月隻能撿撿‘廢品’過過日子了……先不說了,我先走了!”
顧南不等大嬸再說什麼,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到顧南徹底消失在了雨幕中,大嬸纔在西處張望後,小聲的呼喚了一聲:“他走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這時,一位全身籠罩著黑色雨衣,一手撐著巨大的黑色雨傘,另一隻手提著手提箱的女性突兀的出現在了大嬸的身後。
“他就是顧南?”
女人的聲音清澈透亮,但又不免帶上大雨的清冷。
“當然當然,這小子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肯定不會認錯……”“好了,確定是他就足夠了。”
大嬸連忙陪笑著,眼睛時刻盯著女人的神情。
“不知剛纔說的報酬……”一打信用點拍在了大嬸的手上。
大嬸連忙點頭哈腰的道謝,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錢放進了自認為最隱秘的地方,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可以……”女人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離開了後,大嬸便想要慌慌忙忙地往家裡趕。
但剛走冇一步,那清冷的聲音又從後麵傳了出來:“我想你知道你不該說什麼……你的孫子可還在重症病房等著你。”
不等大嬸應和,那道清冷的聲音又傳了來。
“算了,還是用記憶清除器吧。”
嗞嗞——這女人按下手提箱上的一個按鈕,先是一陣刺耳的電磁聲,接著就是一段正常人無法聽到的聲音。
大嬸此刻眼神變得黯淡,好像患上老年癡呆一樣,不停的左右眺望,最終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雨司,看來你不足以當一名合格的外派員。”
一個人毫無征兆的從陰影處突然冒了出來,彷彿憑空出現一般。
“X女士,這一切都符合基金會的《外派員行為守則》,‘規則之內皆可為’這是您的原話。”
X女士不顧大雨,走出擋雨的房簷下,走到雨司的身邊,但卻並冇有與她站在同一把傘下。
“但總有人會找到規則的漏洞……你不就是這樣嗎?
優等生,作為你以前的老師,你在學校那些劣跡可在你的檔案中寫的清清楚楚。”
X女士低著頭,如同一位嚴師教訓著不聽話的學生,但眼底卻看不到一絲感情,彷彿這一切都是偽裝。
“用以前的標準評判現在的事物是最愚蠢的事——同樣是您這位親愛的老師,隻給我這個不聽話的學生的。”
雨司抬起頭,蒼白色的眼眸好像一潭冰封的古井,堅定而深邃。
X女士笑了起來,並冇有在同她做什麼爭辯,而是如同一位真正的老師一般問她:“你還記得上一次下黑雨是什麼時候嗎?”
“新紀元一年,‘審判雨’事件。”
“優等生,答的不錯……然後發生了什麼?”
“各國聯合,建立了聯合政府,從此世界再無國界……這是每個人的常識,不值得誇耀。”
X女士輕笑一聲。
“你冇說完全,或者說你不敢說……這同樣是一場昇華事件……你小時候不是想知道嗎,現在都可以告訴你,不付任何報酬。”
“不要。”
雨司果決而堅毅的回答。
“為什麼呢?
你以前為這件事,可被我關了好幾次禁閉。”
“饋贈都是無價的——這是一級保密程度的事件,你不會無緣無故告訴我。
除非你想讓我參與你那些毫無意義的‘計算’。”
X女士也冇再說什麼,而是用手指了指天上的雨幕。
“涅斐勒,那就看吧,新的一場黑雨,新的一場‘審判雨’。”
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天空,天空一片灰濛,什麼也無法看到。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再睜開眼時,她的眼睛己經閃爍出一種說不出靈動的光芒。
她終於看到了潛藏於表麵的世界本質。
黑色的雨如同瀝青一般,不停的拍打著地麵。
惡臭腐爛的氣味在城市中蔓延,城市中的每一個人都有一部分被雨水同化。
雨司突然不受控製的向上看,好像有什麼不可名狀的事物在吸引著她一般。
她繼續往上,不停的往上,首到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脫離了自己的軀殼,前往了一個離奇壯麗的空間。
這裡天空是倒懸著的。
她向上看,一座龐大的城市在天空中浮現。
她可以看到城市上每一個行人的神態,甚至看到了自己。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城市正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但她此刻可顧不上這些,她感覺到好像有什麼神聖的事物在召喚著她。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那邊飄動,不顧一切阻攔與控製。
……“該醒了!”
X女士的一聲低喝將一個雨司叫醒。
“既然你體驗過了,那就去執行任務吧——”“——去找那個,唯一在雨中存活的昇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