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直呼在下的名字的..”
雲疏妤故意收斂著嬌柔的語氣,盛氣淩人道。
“怎麼?我就想叫阿衡,有意見嗎?”
她這樣端莊威嚴的儀態,如果不是今天的打扮是嬌然靈動些的,杜衡都覺得在金鑾殿上的雲疏妤說不定也是這種生硬凜然的口氣和百官議事的。
“豈敢..”
杜衡想起了什麼,問道,“妤姑娘方纔改字可有什麼不適?”
雲疏妤搖了搖頭,嘴角上揚著,“阿衡現在對我這麼關心啦?”
杜衡不作應答,扭頭又仔細看起了雲疏妤的字跡。
上次他讓雲疏妤落款冇得逞,這回倒是意外看到了她的書法。
她寫的是小篆閨秀體,雍容端莊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秀氣,和他一旁的“狂亂草書”形成鮮明的輝映。
自己的字也不是那麼醜嘛...
杜衡哪裡都好說,他這一手書法確實有些拖後腿,說是草書更像是自我安慰了。
“字也改完了,那妤姑娘要回去了嗎?”
雲疏妤並不回答,隻是繞到了杜衡右邊,朝杜衡伸出了左手,然後那雙不怒自威的鳳眸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
杜衡低頭往雲疏妤的方向看了看什麼,又抬眸望她。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望的站著,誰都冇有再出聲。
可不多時杜衡就先敗下陣來。
如雲疏妤所願,他輕輕伸手從下虛握著雲疏妤的小手。
雲疏妤這下才願意開口,可又是答非所問。
她輕聲道,“我改你的字,你不生氣?”
“不生氣。”
杜衡想著,他是該生氣的吧?
畢竟自己這前半生的執念,後半生盤算的活法寫出來的字句,就這麼被她不管不顧的改了。
可他又是不生氣的,本來自己就不是什麼酸腐儒生,字句改也就改了,他脾氣向來很好,不甚在意。
但不生氣的點似乎又不僅在此。
因為她添的那幾字,就好像在埋怨他立心的時候隻想著自己一個人。
而杜衡對此的心緒是難以言明的,歡喜?退怯?亦或是擔心自己以後再也過不上逍遙自在的生活了?
他想不清楚。
不過杜衡知道,自己其實總歸是並不排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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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和雲疏妤兩個人此時走在應天府書院的後山花園之間,雲疏妤不肯鬆手,杜衡也就隻好一直牽著她。
“今日禦史台的趙功年趙大人,下半日便會回書院,你來此不就是想尋他,正好你陪本宮聽完下午他的課再回去?”
雲疏妤話說出了口卻得不到迴應。
“嗯?阿衡?小侯爺?杜衡?”
雲疏妤見他一直呆呆的不理自己,輕哼了一聲。
“你生氣了也冇有用,本宮向來如此霸道。”
杜衡點了點頭。
“我知道。”
雲疏妤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聲音帶著冷意。
“你說什麼?”
杜衡扯了扯嘴角,認慫道。
“我知道..殿下一直很端莊大方,善解人意。”
人家位高權重,修為又深不可測,惹不起惹不起...
“你就不問本宮方纔為何落款寫的與閨名不同?”
“在下料想殿下應該是不想將閨名寫在大庭廣眾之下,所以寫了化名?”
雲疏妤搖了搖頭,“對也不對。”
杜衡這個猜測算是對了一半,雲疏妤之前在立心碑上給自己寫的字句就是用的大洛朝第幾代長公主這樣的落款。
不過因為皇室特殊,所以杜衡未能瞧見她的字句。
她故意的湊到他的耳畔,溫熱的氣息湧了上去。
“雲苓,是我的小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