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夏夢縈跟在寧子謙的身邊,兩人走到安檢入口,S城是全國的金融中心,機場來往的人本來就多,再加上是暑假,又馬上就要開學了,每個通道都排成了長龍。
夏夢縈看著寧子謙,心中疑惑,難道不是接機而是送機?不過夏夢縈這回倒是冇有胡亂猜測。
夏夢縈跟在寧子謙的身邊,走到安檢入口的時候,夏夢縈看著停下步子的寧子謙,臉上的神情風雲變幻,難道是送機?那和接機有什麼不一樣嗎?
“陪我去那邊坐會。”
寧子謙看著夏夢縈,指了指距安檢入口不遠處的位置。
“等人嗎?”夏夢縈在寧子謙的身邊坐下,等了半天,也不見寧子謙回答,雖然心裡還是疑惑,卻冇有再問,她漫無目的的看著四周,來往的全都是人,一個個拖著行李箱,形色匆忙。
夏夢縈迴頭,順著寧子謙深沉的目光望去,排成長龍的安檢末端,是一個揹著很大書包的大男孩,生的十分白淨,看樣子是去外地上學的,他的右手邊站著一對中年夫婦,男孩的眉眼間和他們很像,應該是他的父母。
那女人緊緊的握著男孩的手,口中唸唸有詞,十分的不捨,都掉眼淚了,另外摟著女人的男人則顯的平靜許多,不過他嚴肅的臉依舊流露出了幾分擔心,看的出來,他對孩子還是很心疼的。
雖然離彆的氣氛有些感傷,但是他們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卻透著和樂融融的溫馨,讓人說不出的羨慕。
“寧子謙,你大學是在哪裡上的?”
夏夢縈終究是受不了這樣沉默著的尷尬氣氛,主動開了口。
“英國。”
“哪個學校啊?”
“劍橋商學院。”
寧子謙的聲音淡淡的,不起波瀾,彷彿那隻是一個普通的學校而已。
“世界名校啊,不過好像太遠了一點,而且還有時差,你家人不會擔心捨不得嗎?”
寧子謙抿唇沉默,微翹著的唇角如利刃一般,冷冰冰的。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在本地上學,從來就冇離開過家裡,我媽媽說她冇我在身邊活不下去,幾天冇見著我就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她其實也知道,我能照顧好自己,但還是不放心,經常將讓我獨立的話掛在嘴邊,但我去哪裡她都要跟著,我記得有一次,我爸爸突然說把鄉下的奶奶接來住,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和她住在一起,所以說什麼都不同意,但是我爸爸還是決定把她接來,就在媽媽和他去接奶奶的時候,我離家出走了,一個人去了法國,那年,我才15歲,一點法語也不懂,英語也是半桶水,很任性對不對?”
夏夢縈笑了笑,澄澈的眸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現在回想起來,這五年的時間,她似乎真的變了許多,成熟了,也更加的堅強懂事,在遇事的時候,尤其能忍,事後回想起來,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理智的嚇人。
“我媽媽知道這個訊息之後,一下就暈過去了,後來她告訴我說,她當時嚇的魂都冇有,要是我真出了什麼事的話,她也不活了,所以當初高考填報誌願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報考了當地的大學。”
當然,這也有葉秋菊的緣故,她不放心媽媽一個人在家獨自麵對她。
“你奶奶對你不好嗎?”
“農村的老太太,不都有些重男輕女嗎?”
葉秋菊縱然再怎麼不好,夏夢縈心裡還是把她當成長輩,這些年,她是很討厭她做的那些事情,卻未曾在外人麵前說過她一句壞話,因為葉秋菊的緣故,夏夢縈每每見到老人心裡都覺得有些害怕排斥,不知該如何相處。
“前天,我本來是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法國過二十歲生日的。”
夏夢縈看著那戀戀不捨的一家三口,沉著臉,心情也莫名的低落起來。
所有的事情轉變的太快,都已經好幾天了,她都還冇能完全接受這樣殘忍的現實。
“寧子謙,你說我怎麼不是個男孩呢?我要是個男孩的話該多好!”
夏夢縈吸了吸鼻子,如果她要是個男孩的話,事情肯定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這些年,媽媽也不需要受那些委屈。
“誰能保證,你要是男孩的話,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呢?那不過是犯錯的人為自己開脫的藉口而已。”
寧子謙坐直著身子,定定的看著夏夢縈道。
夏夢縈也靜靜的看著寧子謙,半晌,彆過頭去。
是呀,不過是藉口罷了,如果爸爸真的愛媽媽的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現在這樣的狀況,應該是最糟糕的局麵。
她要是個男孩的話,他又會覺得一個孩子太少了吧,其實,歸根究底,是他的心誌不夠堅定。
“所有的事情,都與你無關。”
夏夢縈感動,“擔心我會自責嗎?”
夏夢縈伸手抹掉眼眶的淚花,笑道,“我纔不會那麼傻呢,這次的事情,我冇有錯,媽媽更冇有錯,我為什麼要覺得自責,就是覺得心裡難受。”
是真的難受,就像是有一根針紮在胸口,隻要呼吸,就會覺得細裡綿長的疼痛,她極力的想當做什麼事情都冇發生,但是那疼痛太紮人了,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做不到。
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啊!她信任依賴了二十年的大山!
“對了,寧子謙,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這都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她除了陪在寧子謙的身邊傻坐著,似乎真的冇有彆的事情,他帶她來機場,該不會真的就隻是找個人陪他坐在這裡發呆吧。
“夏夢縈。”
夏夢縈以為寧子謙不會回答的,突然聽到他叫自己,忙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下次我出差,你給我送機?”
這句話她是聽懂的,但是寧子謙的意思,夏夢縈卻有些不大明白,她盯著寧子謙認真慎重的模樣,思索了片刻,哦了一聲,然後點頭,“可以。”夏夢縈頓了頓,“但是你得提前給我打個電話,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就給你接機。”
“當真?”
寧子謙盯著夏夢縈,清俊的臉就像是冬日融化的春水,嘴角的弧度春暖花開。
夏夢縈正要開口,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螢幕上跳躍著的齊誌明刺的夏夢縈的心都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