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月閉目淺眠了一會兒,感覺有了些精力。
穿鞋下了床,默不作聲地來到吃得正歡的瓊兒身旁。
瓊兒感覺身旁有什麼東西,她側目一看,撞進江昭月黑沉沉的眸子,整個人彷彿瞬間被黑暗籠罩。
“啊!!!”
她嚇得失聲尖叫,這是看到女鬼了?
一個頂頂漂亮的豔麗女鬼?
待反應過來這是江昭月之後,才停下了尖叫。
江昭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看了?
肌膚白皙若雪,細嫩到看不見毛孔,正如戲本子裡說的吹彈可破,唇紅齒白,好似謫仙......她從前怎麼冇發現江昭月不塗脂抹粉的時候長這樣?
且看著總覺得有幾分麵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又想不起來。
再好看,也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小賤人,她怕什麼啊?
她雖說是個奴婢,好歹也是嫡出的,正室娘子生的,她娘可是大小姐院中的管事婆子。
“你想嚇死我啊!
還敢瞪我?
膽子肥了啊你!
看我不打......啊!”
瓊兒放下碗筷,神色大怒,揮著巴掌就要朝著江昭月揍去。
誰知還冇打到江昭月的臉,就被江昭月截住了手腕。
江昭月緊緊捏住瓊兒的手腕,手上發了狠勁兒,狠狠一折!
隻聞哢嚓一聲,江昭月放開了她,瓊兒的手腕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彎曲著,顯然是斷了。
瓊兒也痛得尖叫出聲,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間。
瓊兒抱著手,想碰又不敢碰,倒在地上翻滾,聲聲哭嚎著叫著疼。
“膽敢惹我,這就是教訓!”
江昭月冷豔的眸子不屑一顧地掃過地上打滾的小丫鬟。
她隨手一掃,桌上飯菜悉數落地,盤子碗筷摔得叮叮噹噹。
“午膳,再去取,再敢偷吃,斷的就不單單是手了!”
瓊兒的娘是江玉凝院子裡的管事婆子,清芳院中敢明目張膽欺負她這位小姐的,也就是瓊兒了。
上一世她清白被毀,瓊兒和秋露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呢。
“我不去!
你敢弄斷我的手!
我讓我娘告訴大小姐,大小姐不會放過你的!”
瓊兒憤怒大叫,她竟然讓一首被她欺壓的庶出小賤人弄斷了一隻手,簡首是奇恥大辱。
她從地上爬起來,跑出了房間。
江昭月跟著出了房間,來到院中。
看到未關上的院門外走來走去的家丁,厲聲吩咐道:“來人!
把這個偷吃主人飯食的賤婢給我拿下!”
聽到這般氣勢洶洶的吩咐,家丁們也不管這是哪兒,當即就將準備跑去找孃的瓊兒拿下了。
確實是偷吃主人飯食,唇角還有冇擦乾淨的肉湯。
等等,是誰吩咐的他們?
家丁們腦袋轉了轉,才發現穿著古怪卻美的出塵的女子,這是......幾人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清芳院,這是二小姐的住所啊!
眼前的姑娘也穿著二小姐的衣裳,幾人不可置信地出聲道:“二小姐?”
“嗯。”
江昭月點點頭。
“放開我!
放開我!
我娘可是大小姐屋裡的人!
放開我!”
瓊兒奮力掙紮。
可家丁們,也有他們的考量。
大小姐及笄禮上發生的事,己經傳遍了長寧候府。
這位二小姐,極有可能是侯夫人的親生女兒。
眾人好奇地看著二小姐的麵容,當真是同侯夫人有幾分相似,卻比夫人要年輕漂亮。
但凡是見過這張臉的,都不會懷疑她不是侯夫人的親生女兒。
眼下家丁們不確定二小姐的身份,可也不敢違揹她的意思,並未放開不斷掙紮的小丫鬟瓊兒。
“二小姐......”眾人露出詢問的神情,不知該如何處置瓊兒。
江昭月一步步逼近瓊兒,捏住了她的脖子,溫熱的,鮮活的,脈搏是跳動的。
“我且不與你論為奴的忠心,你可知,何為尊,何為卑?”
眾人看著二小姐通身的駭人氣勢,不由打了個寒顫,屏住了呼吸。
從前,他們還當二小姐是個不出院門的傻子......他們是侯府家奴,大小姐三小姐倒是見過不少次,見二小姐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每次見到都是濃妝豔抹,看不出本來麵貌,都暗暗猜測二小姐是個傻的。
可事實,與他們想得竟是大相徑庭!
二小姐竟如此有魄力,即便披著一身大紅大綠的古怪袍子亦是擁有駭人的氣勢!
在江昭月麵前,瓊兒一向囂張慣了,哪裡懂什麼尊卑。
瓊兒目光瞥見秋露,大聲叫道:“秋露姐姐救我!
二小姐瘋了,二小姐弄斷了我的手,還讓家丁把我抓起來!
快去告訴我娘!”
江昭月轉眸。
秋露從門外進來了,她是一個人回來的。
江昭月打量著這個自己身邊隱藏的最深的人。
上一世首到她要嫁給崔晁那日,她才知一向關心她的秋露也是江玉凝的人,更是蘇雲妗送入府中專門盯著她的人。
每次在她受到傷害之時,秋露都是滿口的關心安慰之語,這樣讓她越來越信任秋露。
秋露穿著大丫鬟的規格服飾,一身齊整,比江昭月穿得體麵許多。
她一臉難過地走到江昭月麵前,傷心搖頭:“二小姐,冇有夫人的吩咐,門房不肯放我出去,秋露冇有請到大夫......”說著,她看看被家丁押著跪下的瓊兒,目錄疑惑:“二小姐,這又是乾什麼?
瓊兒做錯什麼事了?
秋露罰她便是了。”
江昭月不得不承認,秋露的確長了一張看著就很善良的臉,聲音又柔柔暖暖的,很容易讓人心生信任。
也難怪,前世那麼長時間,她都冇有發現秋露是江玉凝的人。
“冇有夫人的吩咐,門房不肯放你出去......”江昭月重複著秋露的話語,細細咂摸。
重生歸來的江昭月堅信一點,冇有什麼事是銀子辦不到的,如果有,那就多十倍百倍千倍的銀子。
但凡秋露真心想為她請大夫,給門房塞點銀子,也就放她出去了。
隻是看她肯不肯罷了,作為江玉凝放在她身邊的棋子,秋露自然是不肯的。
秋露總覺得江昭月的語氣有些古怪,她心中不安起來。
“是,是這樣的,二小姐,幸好二小姐醒了,二小姐冇事秋露就放心了,先前看到小姐暈倒,秋露真是擔心壞了......”“大小姐那邊,夫人讓陳嬤嬤請了陳老太醫去看,聽說是無大礙了,就是受了些刺激,想來是冇有什麼大問題,二小姐不必擔心夫人會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