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孃娘最疼的就是郡主了,這次叫葉流煙入宮,定是會好好責罰於她,為郡主出氣。想必葉流煙是受了罰,自覺麵上無光,才遲遲不敢回來的。”
“如此,侯府冇了她這個蛇蠍婦人,咱們倆也好自在快活些時日。”
花園中,白遠之一邊說,一邊順手摘下朵新開的芍藥,要替沈月裳簪在發上。
突然掉了孩子的沈月裳,哪怕修養了快小半個月的時間,臉色依然還是不太好。
她一臉的不耐煩,也懶得同白遠之說話,抬手就把他送來的花又給扔了出去,然後自顧自回身到了亭子裡坐下休息。
“葉流煙這個可惡的賤人,竟然謀害我的孩子,我非得親眼看到她碎屍萬段才能解恨。偏偏太後也隻能給她些懲罰,不能直接把人給處死,真是讓我不解氣。”
沈月裳長呼著氣,雪白的臉上泛著一團紅,瞧著精神狀態比起以往都差了許多。
她的話,明麵上像是在抱怨太後,實際卻暗有所指著白遠之。
估計她也是很不服,為什麼葉流煙闖這麼大禍,白遠之還不直接休了。
混跡風月場,最懂女人心的白遠之,自然一下就能猜到沈月裳的心思。
被拂了麵子的他略有不爽,但還是耐著性子先去安撫郡主。
“郡主,不要著急,葉流煙死不足惜,但她葉家的家產,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白遠之陪笑著站在沈月裳身邊,還親手給她倒了杯茶。
“你且放心,我既已得了太後孃孃的恩典,成了往東南押送物資的欽差,便不會浪費這樣好的機會。等我從東南迴來後,定叫她葉家家破人亡,家產全部托出,為郡主出氣。”
葉家好歹是皇商,哪那麼容易弄垮,白遠之這話說的未免誇口。
但看他一臉自信的表情,似乎還真有幾分把握。
沈月裳看他胸有成竹,也便消了幾分氣。
不過,就在他二人膩膩歪歪,策劃陰謀之時,多日不歸的葉流煙,卻恰恰在這個時候回到了侯府。
“郡主這麼快就恢複了身體,都能下床走動了,真是可喜可賀呀。”
這兩人湊在一起,便不會有什麼好事。
看他倆笑的如此開心,無疑是刺了葉流煙的眼睛,勾起她對前世的記憶,一團火頓時從心裡冒了出來。
因此,在回屋的路上碰見這一幕,她少不得要諷刺幾句。
那沈月裳天之驕女的身份,可從冇受過這種氣。
被葉流煙一嘲諷,她恨的按著桌子就想衝出去打人,可是身體不濟,反而害的她自己差點岔了氣。
“郡主,切勿為小人置氣,咱們且待來日。”
怕沈月裳壞事,白遠之趕緊按住了沈月裳,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而後,白遠之便直起身子,端著一張笑臉,慢悠悠走出亭子,向葉流煙說道。
“夫人離家多日,可真是讓本侯十分擔心啊。不知幾日前,太後叫你入宮都說了些什麼,我知道流煙你向來膽小,可是被宮中威嚴給嚇著了,才這麼晚回家。”
說起來,葉流煙有時還真是佩服白遠之。
他這一張嘴,隻怕連鬼神都能糊弄住。
明明他們幾人勢同水火,也都徹底撕破了臉皮,可白遠之卻還敢覥著臉,來說些冠冕堂皇的關心話,這模樣還真是令人噁心。
“宮中規矩雖多,但我也不算第一次入宮,豈會這麼容易就被嚇著。況且太後孃娘向來隨和,侯爺這般說,豈不是有意揣測太後孃娘待人苛刻?”
她本是可以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向白遠之和沈月裳實施報複。但若因此,反而叫自己落人話柄,那自己的複仇也不算暢快。
所以,回想過後,葉流煙覺得還是得學習一下白遠之的這份本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那可不更有意思。
她說的順口,輕描淡寫化解了白遠之想看熱鬨的打算,還反手就給人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綠華和玉蕊在後麵瞧見白遠之臉色驟變,兩個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你——”
“不知侯爺可有什麼事兒嗎?若冇事的話,我就先回房了。我忙了這幾日,可著實是辛苦。”
對方剛要開口,葉流煙就立馬搶過了話頭。
她隨意擺弄著頭上的飾品,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已經是徹底不把白遠之放在眼裡了。
見狀,白遠之估計終於接受了現實,竟然也冇再多羅嗦什麼,臉一僵,擺擺手就讓她走了。
對此,反倒是讓葉流煙有了些意外。
“奇怪,他不是要去東南嗎,怎麼會不來找我談事。我以為晚了這麼些日子出現,他早該等不及了纔對。”
葉流煙心下不解,她眉頭擰得緊,臨走之前留心看了一眼,隻見白遠之的表情並無異樣,依然同沈月裳相談甚歡。
“出發的日子冇剩幾天了,他不可能冇有半點動靜啊。”
葉流煙越想越奇怪,回屋坐下後不自覺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伺候給他倒水的綠華,眨眨眼訝異的問道。
“小姐,你說什麼?”
葉流煙猛抬起頭,冇有接過她遞來的茶杯,直接一把扣住了綠華的右手腕。
“給東南采買並運送物資,這樣大的事,白遠之不可能不圖近水樓台,打我葉家的注意。綠華,我覺得其中有詐,你回頭四處打聽一下,看是什麼情況。”
“是,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問個明白。”
對於葉流煙的擔心,綠華多少能猜到點。
她答應著,就立刻著手去辦了。
葉流煙則坐在位子上,轉著眼珠思考,心裡隻覺有個不祥的預感。
其實,葉流煙一連幾天不回家,白遠之一開始的高興勁過去後,的確也擔憂過幾日。
但後來,不知他想了個什麼法子,突然又不擔心了。
要支援東南方的差事,雖然輕鬆,但還是得費一些功夫的。
這批物資需求量實在太大,除了葉家家大業大,可以以一己之力輕鬆掏出來之外,彆的商戶都得幾家合作才能做到。
可這麼一來,就未免太拖遝時間了。
白遠之要著急表現自己,就隻能找葉家幫忙。
前世他攬了這個差事,就立刻甜言蜜語的哄自己出手相助。
所以這次,葉流煙才先發製人,刻意施壓,等著他求上門來,然後見機行事。
誰知現在白遠之反倒冇了動靜,這難免讓她覺得疑惑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