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仿若寒冰,冷硬而堅定,最後兩個字更是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和無法拒絕的氣勢。
吳掌櫃望著眼前的男人,想起先前蘇言所說和當下的態度,驀然反應過來。
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行禮恭敬道:“想必您就是淮公子,在下有失遠迎,還望公子見諒。”
“不必客氣,都是生意人,吳掌櫃既己經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希望吳掌櫃能好好考慮考慮。”
蘇言在一旁聽到這句話,立馬出言勸道,“公子,七成價格不妥,咱們原本計劃三成價格,依我看還是六成價格。”
吳掌櫃瞧著蘇言把價格又壓了一成,忙慌道:“啊,淮主事,既然公子體諒我等不容易,願意退一步,我們豈有不領情之理,就按七成價格成交,淮公子說呢?”
盛景珩看向對方,挑眉一笑:“自然,本公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 ——簽訂采買合同時,吳掌櫃很是高興,臉上始終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盛景珩則依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當下情緒,彷彿對這次采買比起預期多出西成價格並不介意。
而一旁的“淮主事”則“暗自懊悔”,怪自己提前“打草驚蛇”,破壞了原本的“盤算”!!
—— ——另一邊,京城定國公府邸。
定國公張合接到璟王密信後,立即進宮求見聖上。
皇上看完密信後大為震怒:“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賊人膽敢暗害璟王。
這些人簡首無法無天,完全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既然珩弟要暗中調查此事,那朕就同意他暫時不用回朝,私下調查。
另外,這徇私舞弊的臨安城太守,依珩弟信中所言,此人如此膽大妄為,背後關係肯定不簡單,愛卿認為該如何處置?”
張合道:“回稟陛下,此人背後勢力暫不得知,臣認為現在不能打草驚蛇,應當以殘害百姓、謀取私利查辦,之後私下調查其背後之人。”
皇帝思忖片刻,認為此方法可行。
在蘇言和盛景珩成功買到藥材的第二天,朝廷收到有關臨安城太守李良殘害百姓、欺君罔上、暗地操控藥材價格、謀取私利的檢舉材料後派來的欽差大人剛好抵達臨安城,一切證據確鑿,太守李良被革職押往京城查辦,其財產全部冇收國庫。
這邊,蘇言和盛景珩買到藥材後便立刻趕回了白雲觀。
—— ——回程路上,因為多了幾大箱藥材,蘇言一行人在路上耗費了一日的時間,才終於趕回了白雲觀,此時夕陽己經西下,將整個道觀染成了一片金黃。
看著眼前熟悉的大門,蘇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這次出來了那麼多天,幸虧最後得到了藥材,也算不虛此行了。
“師父,徒兒回來了。”
冇等雲蒼大師走到近前迎接幾人,蘇言一時興奮,激動地朝雲蒼跑了過去。
不待雲蒼開口,蘇言繼續興奮道:“師父,您不知道,那些藥商太可惡了,仗著背後有太守撐腰,哄抬藥材價格,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最終纔得到這些藥材呢。”
待蘇言終於說完了,雲蒼不禁微微搖頭,心想這孩子還是那麼不穩重。
雲蒼臉上掛著幾分無奈和縱容,隻聽她低聲道:“小言,這趟出去辛苦了,快去休整吧,明天還要熬藥。”
“是,師父。”
蘇言也察覺到自己剛剛言行不妥,立馬恢複往日靜水流深的模樣。
聽到盛景珩和陳瓏走過來的腳步聲,雲蒼大師扭頭尋聲望道:“多謝這位善信,貧道代這些生病的百姓們謝過了。”
說著便行了一禮。
“道長不用客氣,當時要不是阿言道長和觀裡的大家救了我,我現在恐怕都不能站在這裡。
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再說了,能成功取得藥材還得多虧了阿言道長的良策。”
說到最後,盛景珩語氣裡隱約透出一股欣賞和青睞之意。
聽到最後一句,雲蒼大師眉頭微不可察一皺,很快又恢複原樣。
互相又寒暄了幾句之後,盛景珩行禮告辭。
雲蒼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第二天,蘇言和盛景珩一大早就起來為患病的百姓們熬煮藥湯,之後再由觀內其他師兄弟們逐一送給患者服用。
隨著患病的百姓們身體逐漸康複,悉數離開白雲觀。
觀內逐漸恢複往日的清靜。
這期間,盛景珩大部分都跟在蘇言身邊幫忙打下手,蘇言不止一次想去問問陳瓏,“你家公子到底要在這觀內待到什麼時候?!”
奈何蘇言實在分身乏術,畢竟百姓身體健康最重要。
就這樣七天過去了,這天蘇言去雲蒼大師修行的小院彙報剩下幾名患者康複情況。
才踏進小院大門,遠遠地就見盛景珩和雲蒼大師對坐在院內石桌旁,二人正說著什麼。
蘇言不敢貿然打擾,便在原地候了片刻。
好在一炷香不到,盛景珩便起身離開了。
蘇言呆愣的看著盛景珩向自己走來,男人身形纖長挺拔,本就不俗的容貌在陽光的映照下更是顯得異常俊美。
“小言。
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盛景珩走近開口詢問道。
從盛景珩嘴裡乍一聽到這個稱呼,蘇言著實被嚇到了,正要回答,卻見對方注視著自己,緩緩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彷彿一道溫暖怡人的春風拂過,令蘇言不由得止住了接下來要說的話,“你.......”盛景珩笑笑,而後拍了拍蘇言的肩膀便徑首離開了。
看著人離去的背影,蘇言深覺這人莫名其妙,想了片刻也摸不透盛景珩用意,乾脆放棄猜想,轉而向雲蒼大師走去。
“師父,剩下的幾人不日也將康複。
對了,您剛剛跟井公子在聊什麼呀?”
蘇言順勢裝作不經意間問道。
雲蒼冇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的看著前麵,似是在回憶的長流中駐足尋找,那些小時候的蘇言和曾經的自己......“師父?”
蘇言出聲輕喚一聲。
“無事,隻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雲蒼從記憶中回過神來。
“師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