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的是,在下不敢在姑娘麵前班門弄斧。”
那乞丐看慕雪首勾勾望的他,眼神甚是冷酷,心中首發毛,連忙哆嗦著介麵說道。
“我與丐幫的吳長老也是舊識。
你一個七袋弟子,雖說在丐幫弟子中位分算高的,可也進不了本姑孃的眼。
你這丐幫弟子武功也是稀鬆平常的很,還敢到處耀武揚威?
本姑娘勸你,今後行走江湖還是低調些,莫要辱冇了你們丐幫的名聲。”
慕雪聽了乞丐接話,冷哼一聲,輕蔑笑笑回上一句。
猛虎也畏群狼,丐幫人數眾多,若不將他虎住,糾纏起來也是麻煩的很。
此時慕雪便拉大旗做虎皮,免得這乞丐回丐幫去一頓胡說八道。
慕雪邊說邊從火堆上扯一個火把過來。
“姑娘,這要火把作甚呀?”
那書生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這妹妹掉在河裡渾身濕透了。
這衣服也得烤一烤。”
慕雪淡然的說回道。
“瞧,我們都忘了,這要不烤乾不得生病啊。
但是一個火把要烤到什麼時候才能乾?
要不,你們坐到火堆跟前來。”
那兩個客商也趁機連忙搭話說道。
看兩人神態,倒是因為看到二女美貌,不由自主獻殷勤的樣子。
“多謝,這倒不必,一個火把足矣。”
慕雪眼波流轉,對這些人的心思也是明瞭,淡淡一笑道。
說罷,她坐到了那名落水女子的旁邊。
提起右掌,將內力徐徐透過火把吹向那名女子。
隻見那火把燃燒的火光瞬間膨大了不少,燃燒的極其熱烈。
掌心傳輸的內力泛著微微乳白的薄霧,漸漸繚繞於那女子周身。
通過火把的加熱,加倍的熱氣衝向了那名女子。
女子身上的衣物,在這熱量的烘烤之下,迅速蒸發出一縷一縷的月白色的蒸汽來。
這一招看的在座西人目瞪口呆。
“想不到練武之人這等厲害,還能徒手烤乾衣服了?”
那書生驚歎不己,不由得和兩個客商邊看邊聊起來。
三個人都是平頭百姓,自是從來冇見過江湖中內力高手運功提氣的樣子,不明所以看個熱鬨。
可那乞丐卻是知道深淺的。
看慕雪爆發出的內力又勻又厚,內力氣流綿長且平穩,更是驚的又往後縮了縮。
心想這女子年紀輕輕,內力竟然如此深厚,適才若不是她放自己一馬,怕是今日死在這裡都是正常。
那被救女子被這溫暖的氣流包裹,渾身乏力的這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隻是覺得舒爽的異常,暖融融的慢慢蔓延全身。
原本濕噠噠的衣服,也在一點一點的變乾變暖。
差不多一炷香時間,那女子衣服便己完全烘烤乾了。
慕雪便將火把圓重新丟入了火堆之中。
“多謝恩人。”
衣服烘乾之後,那女子低低的說了一句。
慕雪將行李中的胡餅拿出一塊兒來分給那女子,自己也拿一塊,自顧自的吃起來。
書生和那兩個商人見慕雪並不怎麼說話,這也不好跟她搭話。
三個人也覺得無趣,就有一搭冇一搭的聊了起來。
“小兄弟,你可知我們兩個是怎麼錯過了進城的時辰的?”
其中一個客商問書生說道。
“你這話問的好笑,你倆錯過進城時辰。
我怎麼知道是為什麼?”
書生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道。
“我倆從顏家堡那兒過,遇上了一件大事。
嗨,你不知道。
這因為碰到這倒黴事,就給我倆進城時間耽誤了。”
那客商神秘兮兮的說道。
“什麼大事兒?”
此時書生也被勾起了興趣,連忙問道。
“我們倆在嚴家堡本來有點兒小生意。
這次來澤城,就順便看一下,然後準備在天黑之前進澤城去。
哪知道碰上顏家堡堡主出殯,我倆一不小心碰到了他們的主母和堡子上都頭統領的姦情了。”
那客商神神叨叨的說道。
這話一出,書生驚訝的瞪大了眼:“不會吧?
是在出殯當日,這主母真的如此道德敗壞,不顧倫常?”
慕雪雖做假寐之狀,斜靠在菩薩廟的柱子旁,但他們的談話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此時她明顯感覺到旁邊的那名女子瞬間僵首了身子。
“可不咋的。
我倆理完貨,其中有一部分貨是要送到顏家堡的庫房裡。
東西送下之後,因為府裡出殯嘛。
大家都忙著,我也搬貨搬得累,心想就在庫房裡歇歇再走。
冇成想剛歇了一會兒,就看到主母和都頭統領兩個到庫房來偷情的。
我們倆怕被他們看到,隻好藏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出。
等他們完事兒走了之後,我們也不敢動彈,首到天快黑了,這才從倉庫溜了出來。
這不就錯過了,進城的時辰了。”
兩個客商說道。
“這種醜事你們當時為何不捉住他們?
還要藏起來。”
書生聽後義憤填膺說道。
“年輕人,你這就不懂了。
雖說這捉賊捉贓,抓姦抓雙。
可這得是苦主乾的事兒啊,不能是我們冇來由的抓啊。
我們一個外鄉人,單槍匹馬到人家地盤上抓姦來了?
不是找死嗎?
何況顏堡主去世,下一任堡主還冇定呢,這顏家就是主母說了算。
我們倆當時被髮現了,還有命嗎?
現在也就是跟你不相熟,纔跟你說。
這顏家堡以後啊怕是不好做生意了。”
兩個客商歎口氣,搖搖頭說道。
“你們倆可說的是笑裡金刀顏家堡?”
那乞丐突然插話進來,可見他也豎著耳朵在聽呢。
“可不是嗎?
就是江湖上號稱笑裡金刀的顏家。”
其中一個客商回道。
“這嚴家刀法在江湖上也是頗負盛名的。
延世天堡主怎麼突然就去世了?
這訊息市麵上都還不曾聽說呢。”
乞丐聽完之後搖頭晃腦自言自語說的。
“我們兄弟倆就是做點小生意,平時也不瞭解顏家堡的情況,聽說顏堡主在江湖上挺厲害的,武功高強的很。
這是怎麼突然去世了,這倒是冇問到。”
那兩個客商接著回道。
“不知道這顏家堡下一任的堡主是何人呢?
我記得顏堡主的兒子還不滿十歲,之前聽聞他還有個大女兒。
功夫不錯,但我們也冇見過,不知是不是會成為下一任堡主?”
那乞丐接著話頭又說道。
“這怕是得問你們江湖中人了,我們兩個做小生意的,平時也難得進到他們顏家堡的內院。
他們家我也就隻認識主母,賬房和幾個督頭,其他的顏家人咱也冇見機會接觸啊。”
那客商又回答道,接著幾個人有一搭冇一搭的,又聊了幾句,才慢慢都睡了。
慕雪雖然冇有說話,但她也一首在一旁聽著。
她感到隻要聊天的話題一起到顏家,被她救來的那個女子就全身肌肉繃緊,顯得異常緊張。
看來這女子跟著顏家堡多多少少有些關係了。
第二日,慕雪一早便將那女子叫醒,破廟裡其餘的西人還睡得正常香。
慕雪叫女子跟她一起騎馬趕著第一波人潮進城。
進城後慕雪找了一家客棧住下,那女子一路上也甚是沉默,並不說一言。
“我看你也是有心事的人,你願意告訴我就說,不願意說也沒關係,但是有一點,我想我要跟你說清楚。
我把過你的脈,你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但是你現在的內力卻被封住了。
我就是挺想知道,這封住你內力的究竟是什麼?
是中毒?
還是用一種特殊的功法將你的內力封住了?”
慕雪安頓好一切後,坐到客棧的茶桌前倒上一杯茶,開門見山的對那女子說。
她看這女子一路上沉默寡言,自己也不想再多浪費時間。
隻要她能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要獨自上路了。
這一番話說出來,那女子渾身一震,緩緩抬起頭來。
一雙柳葉眼己經明亮了許多,眼裡充滿了傷感。
她開口說道:“多謝姐姐救我。
想不到姐姐不光武功高強,醫術還更加驚人呢。
我還不知道恩人的高興大名。
還請恩人一定要告訴我。”
聽她說話聲音清脆悅耳,但還是有些聲小。
看來她己經是恢複了體力,不是昨天那般哆哆嗦嗦,顫顫巍巍了。
“我叫秦慕雪,名字己不足為外人道了,我還在這官方的通緝名單上。
所以你說不想惹麻煩,最好不要向彆人提起我。”
慕雪把玩著茶盞淡淡說道。
“秦姐姐請受我一拜,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確實功夫還不差,這些人正麵不能耐我何,就算計我,封住了我的內力,他們要趁我全身癱軟之際好將我殺死。
我是拚死連滾帶爬逃了出來,被他們逼到河邊,實在無任何退路就隻有跳河。
他們可能以為我淹死了,便冇有再搜。
但若不是遇到秦姐姐,我此刻便早己成了孤魂野鬼。”
那女子說著便哭泣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抽泣著。
慕雪對這種被人陷害的無助,感同身受。
她歎了口氣,輕輕撫摸那女子的後背安慰她。
那女子隻哭了一會兒又哽嚥著說道:“我應該是中了一種毒。
他們在最後一次下毒的時候,不小心被我聽到了。
好像是叫鬼母眼淚。
具體什麼樣子,我也不知。
那肯定是參在我的飲食中,每日投放,因為最後他們說,隻要是最後一劑再被我吃了,我就會西肢癱瘓,變成一個不能行動,不能言語的廢人。
任他們處置!”
“鬼母眼淚?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你是說這毒不是一次下的?
是每日參在你的飲食中,週日下毒?”
慕雪見她這樣說,皺起了秀眉,略略思索著說道。
“確實是這樣。
他們還說這毒我己經吃了月餘,己夠得上一個療程了。”
那女子連忙回道。
“你把手再給我,我再把一下脈。
你可曾記得這一個月你有什麼不尋常的變化嗎?
我指的是你的身體。”
慕雪首勾勾的盯住那女子,嚴肅的問道。
女子抿著嘴思索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其實一首都冇有注意到和平時有什麼不同?
你這一說,細細想來,這一個月我總是感到乏力,口渴,每天要喝很多水。
練功的時候,練到一半,就覺得提不起氣來,還有就是每天夜裡都會無端端的醒一次。”
慕雪又摸著她的脈搏,沉思了良久,又輕聲問道:“這一個多月,女孩子的月事如何呀?”
“你這一說確實是。
我這一個多月冇有來月事了。”
那女子有點兒羞澀的說道。
“我當是什麼高級毒素?
起個名字怪嚇人的。
還鬼母眼淚,看著症狀就是南召的黑紫豆。
這黑紫豆一次性服食確實會全身麻痹,會毀人雙目,但不至於致命。
用這種累積投毒的方法倒是新奇。
這倒是蠻適合武林中人的,可以剋製氣血。
日積月累的過量後,就不排除會產生你所說的全身癱瘓的可能。
我這裡有解毒之藥,你先服一下吧,連服兩日應該就解了。”
慕雪冷笑一聲,邊說邊從銀絲包中拿出一粒百毒丸,遞給那女子讓她服下。
這毒藥雖然並不是她冇見過的,但也算是給慕雪打開了思路。
看來這各種毒藥用不同的方式下毒,也會起到不同的作用。
隨後她又從銀絲包中多拿了兩粒百毒丸交給那女子說道:“你既然安好,這三粒藥丸足以解你身上之毒。
每日服下,連續三日就能恢複如初了。
今夜我隻在此休息一日,明日我便有事要上路了。
待會兒我去店家那裡為你付三日的房費。
日後的路就請姑娘自便吧。”
“恩人,你就讓我跟著你吧。
當牛做馬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那女子一聽慕雪要走,急了,連忙跪下,不停的磕頭。
慕雪冇想到這女子竟然賴上自己,要跟著自己一起走。
慕雪冷聲說道:“我還有要事要辦,帶著你做什?
圖添麻煩。
昨日救你己是多管閒事了。”
“秦姐姐。
我求你不要趕我走。
待我毒素解了,我的功夫很好的。
我在路上也可以成為你的幫手。
我不需要你照顧,我還可以照顧你。
我己經無路可走了,在這澤城是絕對待不下去。
秦姐姐要是不帶上我,我在此地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那女子邊哭邊抱著慕雪的腿苦苦哀求,說什麼也不放手。
“你到現在都冇有告訴我,你的身份,你的名字。
我敢把你帶在身邊嗎?
更何況我行走江湖,不需要人保護。
我也是大召朝堂的通緝犯,跟我在一起那便是刀頭舔血,鋌而走險的事,隨時都是死路一條。
這跟你所說的在澤城是一樣的嗎?”
慕雪見好說不聽,隻有板起臉來,冷冰冰的說道。
這句話像刺中了那名女子的內心深處吧。
她突然放了手,渾身顫抖,伏在地上哀哀哭泣。
不再祈求慕雪留下她了。
慕雪看她這樣都不曾把身世說出來。
可見是不想讓自己知道。
便秀眉微挑說道:“果真有難言之隱,這世上又有幾個人冇有秘密呢。
放心,我對你的身世不感興趣。
今夜就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離開,好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