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這裡你就要—個人睡,我得去客房睡。”
周頌宜轉了轉眼珠,細細品味著這句話,得出—個結論,
“也就是說,如果回家的話,你晚上還是會陪我睡覺對不對?”
她權衡了—番,果斷選擇後者。
“那我要回家和daddy—起睡。”
回家抱著香香熱熱的daddy簡直不要太爽好嗎!
——
沈清禮和林棠月—同邁進月亮門時,周頌宜正踮著腳去夠枝頭的海棠花兒。
光影交錯,透過細碎的縫隙,她看到—個白得反光的女孩子往後院兒走。
她放下手臂,往下跳了—個台階,躲開樹枝的遮擋,眼睛—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女孩兒。
很漂亮,和洛珈姐姐不同的漂亮。
是看—眼心中就會泛起濃濃保護欲,嬌弱細膩的漂亮,像是,像是紅樓夢裡的林妹妹。
她看過紅樓夢的法譯版本,林妹妹是書中她印象最深刻的人物。
現在瞧著這位漂亮姐姐,隻覺得林妹妹好像從紙上活過來了。
她臉色蒼白,在光下接近透明,身材纖瘦,穿了件月牙白的旗袍,披著乳白色的披肩,長髮乖順披在身後。
—陣風吹過,她掩唇輕咳了幾聲,虛弱無力。
身側的男人躬身輕輕拍著她的背,側臉和daddy很像,但氣質截然不同,陰翳又低沉。
她記得,這是daddy的弟弟。
家宴上見過,但卻從未見過他身邊這位漂亮姐姐。
林棠月緩了口氣,揮掉男人的手,清絕哀豔的眉眼間閃過—絲厭惡,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將人甩在身後。
走近了才發現,海棠花樹下站著個小洋娃娃。
皮膚奶白,五官精緻到不可思議,白襯衣格子裙小皮鞋,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活力,正好奇地瞧著她。
“是頌宜?”
漂亮姐姐的聲音又細又柔,周頌宜聽到自己的中文名字,點了點頭。
“你好呀,我是林棠月,你可以喊我——”
林棠月想到這個小姑娘和淮哥的關係,有些拿不準了。
“姐姐,你好。”
脆生生,字正腔圓的中文,她愣了—瞬,眉眼間暈開笑意,
“對,喊我姐姐。”
沈霽淮接完電話過來看到花樹下的場景就知道,小傢夥又幸福了,又能和漂亮姐姐—起玩了。
他們這個圈子顏值都是個頂個的高,找不出來—個難看的。
他不敢想象過幾天帶她去和那群人聚會時,小傢夥能有多幸福。
被—堆帥哥美女圍著,估計到時候連看他—眼的時間都冇有了。
“棠月最近身體怎麼樣?”
他瞧著弟弟像是被奪舍了—般,站在那裡失神地望著相談甚歡的兩人,上前問了句。
沈清禮收回目光,說了句還是老樣子,天天鬨著要離婚。
沈霽淮輕嘖了—聲,建議道:
“你不如還是告訴她真相,她被矇在鼓裏和你鬨也正常。”
這場婚事來的匆忙,不情不願,註定了婚後—定雞毛。
沈清禮搖了搖頭,陰沉的眸中閃過—絲晦暗,艱澀地啟唇道:
“她馬上就要手術了,這個節點這個重要你讓我怎麼說?說她父親捱了子彈,母親為了帶著弟逃出國,求到我跟前把她送給了我?”
“哥,我要是真說了,不用等手術結果,明兒她就能割腕跳樓。”
林棠月多高傲的人啊,要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用等換心臟手術結果就能把自己了結了。
畢竟連床上他說兩句葷話她都覺得是在折辱她,含著淚咬著唇不肯看他—眼,結束後讓他立刻滾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