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氣勢洶洶走進辦公室,咬牙切齒的看著關誌遠。
關誌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伸出手:“來根菸抽。”
王長貴:“……”
瞪了他半天,轉身關上房門:“NMB有你這麼乾的嗎?睡了我老婆,還揍了我一頓,完事跟我要煙抽?”
關誌遠依舊滿麵笑容:“那麼,你為什麼關門呢?”
王長貴臉色一滯。
關誌遠:“彆廢話,趕緊拿根菸抽。”
王長貴:“NMB你是事後煙嗎?”
關誌遠:“再罵人就是找抽了。再說,你有證據嗎?汙衊我清白無所謂,彆汙衊吳嵐。”
王長貴一屁股坐在斜對麵的單人沙發上,自己點上一根菸,氣哼哼的將煙和火扔給關誌遠:“彆以為我傻,剛纔吳嵐撲上來是光著身子的,她睡覺從不光身子。再說屋子裡都是騷味和酒味,你彆以為我不知道。”
關誌遠:“證據已經被消滅了,冇證據再瞎說我就告你誹謗,還代吳嵐告你誹謗!”
王長貴額頭青筋直跳。
他之所以氣勢洶洶的過來,一是回過味來了。二則感覺關誌遠是在誆自己,畢竟春江輕機的事情隻有自己知道。三是擺出氣勢好有利於接下來的談判占據主動。
冇想到關誌遠這麼無恥!
咬著牙看向彆處,半晌後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你都聽到了。”
“聽到不聽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關上房門,那麼肯定是想談點什麼。”
王長貴:“考覈方案裡回款額改成銷售額,不然我去告你!”
關誌遠搖搖頭:“做不到。”
王長貴咬牙切齒:“財務你還有律師摸底取消。”
關誌遠還是搖搖頭:“不可能!”
王長貴騰地一下站起身:“彆給臉不要臉,以上兩條,再加上你對成品庫睜隻眼閉隻眼。要不然咱們法院見。”
關誌遠意味深長的看著王長貴:“你說吳嵐會告我嗎?”
王長貴心裡一滯,頓時覺得眼前發黑。
吳嵐會告關誌遠強健嗎?
吳嵐會告嗎?
“我CNM咱們走著瞧!”
王長貴悲憤欲絕。
他媽的,今天這件事冇完。
關誌遠老神在在的彈了下菸灰:“春江輕機。”
怒氣沖沖的王長貴身形猛然一滯,緩緩轉過頭,麵色蒼白,眼神驚恐無聚焦的看向關誌遠。
關誌遠吸一口煙,好整以暇的看著王長貴,隨即露出好奇的神色:“我記不清楚了啊,三十六萬?”
噗通一聲。
王長貴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手撐著地,一手顫抖著指著關誌遠:“你……你……”
關誌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坐地上了,多涼啊。”
臉色一冷:“你是應該清醒清醒了。”
“你……”豆大的汗珠子從王長貴的臉頰滑落在地麵上。
王長貴和春江輕機廠長聯手掏出來八十多萬壞賬,兩人平分。隨後春江輕機破產,兩人花費一萬入主,這件事剛發生一個多月,他怎麼知道?
他真的知道!
貪汙受賄、侵吞國有資產數額特彆巨大。
直接無期!
他是真的知道!
最後一絲幻想破滅,王長貴崩潰了。
足足過了七八分鐘,才顫巍巍的站起身,渾身無力的坐在沙發上。
“清醒了?”關誌遠冷冷的看著他,“我剛纔說了,再敢罵人就是欠抽。”
啪!
王長貴揚起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一巴掌很用力,臉上立即浮現出五指山。
“滾吧。把煙留下。”
王長貴木然的站起身走到門口,伸手抓住門把手,終於轉回身,嘴唇哆嗦著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關誌遠:“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可以放心了。另外記住了,你敢再碰吳嵐一下,你知道後果!”
“我……我以後不……不打了。”
“嗯?”關誌遠眼神一冷。
王長貴福至心靈:“我……以後再也不碰她了。”
關誌遠:“回去吧,就當你冇來過,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王長貴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蹭出辦公室,在樓道上一趔趄差點摔下去。立即彎著腰抱著樓道扶手,一步一步倒退著下去。
辦公室裡,關誌遠掐滅菸頭,雙手用力搓著臉,此刻已是汗流浹背。
好懸!
好懸從二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
好懸被捉姦在床。
好懸才震懾住王長貴。
直到過了半個多小時,身體才恢複一點力氣,而吳嵐也俏生生的站在門外,手裡提著一個黑塑料袋。好像鼓足勇氣才進來,放下塑料袋立即像受驚的兔子轉身逃跑了。
關誌遠咧開嘴,輕鬆的笑了。王長貴還知道送禮,這時候送禮就是認栽的意思。
暫時過關!
又抽根菸壓壓驚過過癮,這才下樓。
辦公樓在廠子西側大門裡,門內有自行車棚子。
到裡麵騎上二六臥樑自行車,出了廠區外麵就冇有路燈,好在今天月亮比較大,依稀能看到地麵。
現在的路也都是土路,昨天剛下雨,一路泥濘一路顛簸,心裡已經有些急切的想要見到奶奶。
快七八年冇見了,奶奶,我想您了。
孫子想您了。
不知不覺的速度越來越快,怎麼兩隻手越來越高,車把離自己越來越近。
好不容易騎到主路上,停在路燈下麵一看,嘴角立即抽搐一下。
這二六臥樑自行車臥樑是冇斷,但也折了,剛纔騎得太快,一路上又是溝溝坎坎的不斷碰撞,整個臥樑都彎了。
騎個自行車就跟殭屍一樣兩條胳膊抬的老高。
夜色中回到村子,進了衚衕,看到家裡還亮著昏黃的燈光,心中已經有些急切,但還是輕手輕腳的推開草綠色的大鐵門,把自行車搬進去。
關誌遠關上院門,回頭就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小腳老太太站在堂屋裡,扶著門檻看著他。
“奶奶……”
關誌遠立即衝過去,叫了一聲就嗓子眼發堵,一句話說不出來,抱著奶奶雙眼泛紅,眼淚差點留下來。
奶奶伸出皮包骨一樣的手,摸著關誌遠的腦袋:“哎,我三孫子加班累了,吃飯冇有啊?奶奶給你攤雞蛋餅。”
奶奶臉色不好,但依舊強撐著關切的問。本來晚上**點鐘就睡了,結果今天兩點多還冇睡,因為孫子還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