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喝了一口:“嗯,挺好喝,就是比八號強。不過以後不喝了。”
關誌遠:“是怕以後再喝八號就不香了吧?”
奶奶:“能喝八號就挺好的,彆人都喝六號或者茶葉沫子。”
“以後您的茶葉我包了,我先去看看院子怎麼搗鼓。”
回到院子裡細細打量。
家裡的正房有五間,有將近30年的曆史,比關誌遠的年歲還大。其中一間是哥哥回來住的,一間半是堂屋,在這裡有燒大炕,還有兩間半是簾屋有一個小坑是奶奶住。還有一張小床,小床是姐姐回來住,不過姐姐差不多一個月纔回來一趟,哥哥在外地上學,放假了才能回來一趟。關誌遠本來是住在小床上,但是他睡覺打呼嚕,吵的奶奶睡不著覺,所以也就住到廂房去。
西廂房說是三間,但是一間是儲物間擱雜物的,另一間是他自己的房間,還有一間是過道。過道裡存放著燒炕用的棒桔還有一些木柴樹枝子。有一個一尺多高的鐵柵欄將東西隔開,省的西院的雞跑到東院兒來拉屎。
廂房過道長寬三米,地麵鋪著紅磚,頭頂上還露著椽子。當時蓋廂房的時候剩下的水泥不夠,所以也就抹到1米5左右,以上都是磚頭。
也不知道明天下不下雨,但是不管了。
廂房儲物間和前院其他人家後山牆相隔了兩米遠,中間堆著許多的樹枝子,更多的是一些爛棒鬍子,關誌遠印象裡以前這個地方有黃鼠狼。自己看著兩隻黃鼠狼還要去逮它,結果黃鼠狼真的給放了一頓臭屁,把他給熏的頭暈目眩的。現在黃鼠狼還冇有來,但是也不能讓它們來了。
先接了一桶水放著,農村這裡夏天是晚8點就停水,村裡也冇有水塔。
又將黑皮袋子這種簡易熱水器裡麵的熱水放出一點兒,要不然晚上冇有涼水對著太熱都能褪毛了。又去上點涼水,試試水溫感覺差不多,到了10點11點應該溫度正合適。這纔開始將過道裡麵的棒桔樹枝子搬出去。一些棒皮子和樹枝的容易點著的東西放在儲物間裡,其他的都扔在爛棒胡上。
將這些全部清出去天已經黑了。找出一根帶著電線插頭的燈泡,將院子點亮。
打開水管還有點兒水,接上水管,將牆壁沖洗一下,這纔開始衚衕裡的一些細沙水泥和在一起。
然後搬來條凳用大平鍬鏟了一些水泥放在一個破臉盆上,用抹子開始在牆抹水泥。
這時候奶奶開燈起床問道:“你忙忙叨叨的在乾嘛呢?”
關誌遠一邊繼續抹牆,一邊說:“我把牆抹上。我們廠子不是有液化氣站嘛,等到月中發了工資,我弄一罐液化氣,然後在這邊我炒菜。這樣以後就省得總是您做菜了。大夏天的堂屋裡還生個蜂窩煤爐子,多熱呀。”
“你啥時候會抹牆了?”
關誌遠嘴角抽搐一下,歎口氣:“其實我早就會的。”
前世到97年的時候,爸媽想把菜地的破房子拆了建好一點兒,然後開一個小賣部。那時關誌遠也掙了一年錢了,哥哥姐姐掙錢都少,所以他掙一年的錢都交給家裡麵蓋了房。
結果小賣部一個月隻賣四五百塊錢,還拴著一個人,根本就不掙錢。
而且村裡人今天拿50塊錢說買一袋鹽找49,小賣部找不開就跟他拿40。
明天有人拿幾塊錢東西又找不開,又跟他拿幾十。
所以自己那之後兩年多時間裡關誌遠一分錢冇存下。
直到兩千年夏天那場變故之後,因為那個時候冇有聯網檔案,也冇有辦法查,關誌遠隱瞞了自己的實情去找工作。
以他的能力在2000年找到一個月薪3000的工作。
結果2000年的時候菜地剛建三年的房子當成違章建築被拆了。拆完之後,父母還想繼續蓋房。關誌遠不同意,這些錢是他準備買樓房的,因為這個時候漁陽這邊兒的房子才一千一平米,如果他找人的話,可能六百一平米就能拿下來。一套房子差不多七八十平,四五萬塊錢就能拿下來,他掙一年前也差不多了。
結果母親用剪刀筆著手腕,強迫他將所有的錢拿了出來,蓋了違章建築。
結果違章建築蓋完了冇有一年又拆了。
第二年違章建築拆完了,繼續蓋。
第三年繼續拆,然後繼續蓋。
08年以前,他們家的違章建築拆了六回,蓋了六回。關誌遠所有的錢全投入這裡,一分錢冇存下。
08年之後網絡也發達了,檔案也能被人查到,而且作為中專生,在那個時候當企業的中高層學曆也太低了,所以基本上都找不到好工作。
但這八年裡麵拆六次房子,蓋六次房子,手藝活兒都練出來了。而這也是前世他和父母有著巨大矛盾的根本原因之二。也是他前世在最後生活潦倒的直接原因。就這些年往裡添的錢,買樓房都能買三套了。
收回思緒,笑嗬嗬的說了一聲:“瞎湊合乾吧,反正也不是在外邊乾活,難看就難看了,到時候您彆笑話就行了。您先睡覺去,我儘量輕一點兒。”
“我給你扶著凳子吧。”奶奶還有點兒擔心。
“彆呀,您小腳老太太能有多少勁兒啊?這要是倒了,我自己的話腿長還能站得住,您扶著再把您給砸著,趕緊睡覺去吧。”
“那你小心點兒啊,彆摔著。”
“放心吧奶奶。”
多半袋水泥不夠抹一間屋子,好在靠南側這一麵牆都能抹上,能將湊合用。
一看錶快夜裡十一點了,脫下衣服扔在院子裡的晾衣繩上,光的屁股到門口了,用太陽能衝了一個溫水澡。感受著身體的力量不由的感歎一句,還是年輕好啊,有用不完的勁兒。擱在二十幾年後要像這麼乾一天,早趴了。
將鬧鐘上到4:30,躺在床上冇有兩分鐘就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鬧鐘響個不停,趕緊關掉鬧鐘,穿上一身臟衣服,騎上車直奔菜地。
爸爸媽媽也是剛剛起床,三個人一人拿著一個水桶,再拿著幾個蛇皮袋子到豆角地裡摘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