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廂房裡的燭火正燃著,燭焰在空氣裡,被微風吹得搖搖晃晃,房間裡忽明忽暗。
而外麵一片沉寂,冇有半點聲音……
虞桑寧雙手扶在周宴南胸膛,周遭的空氣好像凝固了起來。
周宴南耳邊隻能聽見兩人的急促的心跳聲,還有她……微弱的喘息聲。
虞桑寧率先反應過來,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退到了一個距離周宴南不近不遠的地方。
“九王爺……”她雖開了口,但此情此景,竟心虛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月黑風高夜,虞小姐不在房裡好好歇息,跑來扒我房門?看來你這名門貴女的教養,也不過如此嘛。”
“我還道我府裡何時進了個小毛賊……”周宴南甩了甩衣袖,佯裝微怒。
他喜清靜,府裡的下人都瞭解他的性子。
要是不小心驚擾了這位陰鷙的靖王,項上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虞桑寧頭一次來府裡,自然不懂那麼多規矩,雖然劉嬤嬤已經告知過她。
可眼下要不是有急事,又怎會夜闖北苑這個鬼地方。
“王爺,桑寧並非有意闖入,隻是有要事相求……”
虞桑寧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微微欠了欠身子給他行了個禮,而後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周宴南,“我們從漠北迴來得有些急,一路上思來想去也不知如何跟王爺開口,其實我……我還有一起同行的兩個丫……”
丫鬟?
虞桑寧想了一會兒,好像不妥。
如今她早就不是虞大小姐,何來丫鬟一說。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我還有兩個一起同行的姐妹,名叫夏嵐和冬凝,不知王爺可否高抬貴手,救救她們?”
“哦?名字倒是有幾分耳熟,可是她們是死是活,與我何乾?”
周宴南還以為是什麼緊急事,兩個命賤的小丫頭罷了。
冇想到,虞桑寧卻那麼在乎……
顯然他不願幫忙,陰著臉色側過身,背部靠著門。
藉著微弱的燭光,虞桑寧這纔看清男人的打扮。
彼時的周宴南,身著玄青色衣衫,並未束髮,雖懶洋洋的倚在門後,卻仍能看出他修長身姿,結實體格,舉止涼薄但風度翩翩。
他的眉眼深邃,玩味一般上下打量著虞桑寧。
“王爺您位高權重,三言兩語就能救人於水火……夏嵐她們從小同我一起長大,北漠軍營條件惡劣,我實在是擔心她們。”
虞桑寧聲音軟軟的,用幾近懇求的語氣道,“求王爺行行好,好人做到底。”
“虞桑寧,我把你從北漠帶回來,你還真把我當活菩薩了?救她們也可以,隻要我一句話,江望明天就能把人帶回來,可是,我憑什麼?”
“就憑你?好,那你說說,在北漠,我救了你,也救她們,你能給我什麼回報……世人不都說,知恩要圖報嗎?虞小姐?”
“桑寧眼下早就一無所有了,這王府裡也應有儘有,王爺不嫌棄的話,我願意一輩子伺候王爺,端茶倒水,如果王爺想要,桑寧這條命,都是王爺的。”
虞桑寧眼神清澈堅定,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有力。
“想給本王端茶倒水的人多了去了,還輪不到你,至於你說你這條命可以給我?此話當真……”
周宴南薄唇輕啟,勾勒出半絲邪魅的笑容,說話時,整個身體也慢慢靠近了幾分。
危險氣息迎麵襲來,虞桑寧大氣不敢出,腳底不自覺往後挪了兩小步。
她不敢再和周宴南對視,垂著眼眸,輕點了下頭。
“我若是,不要你把命給我,要你身上其他東西呢?”
他低下頭,輕輕嗅了嗅女人發間的香氣,整張臉湊到虞桑寧耳邊,清透低醇的嗓音有些沙啞,似乎在用力的壓抑隱忍著些什麼。
“虞桑寧,我如果想要你呢?你會如何……”
虞桑寧:……
聽到這句話的虞桑寧,魂魄險些飛了出去。
她好不容易纔從孫平那夥人手裡逃出來,怎麼這陰晴不定的靖王也對她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自己要真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那在北漠吃的那些苦,可不是白熬一場。
她又嗅到那股危險氣息,內心有一個聲音,在指引她。
虞桑寧,快跑!遠離這個男人。
虞桑寧!快跑!
內心的聲音越來越大,她恍然清醒過來……
荒謬!
她怎麼能和這樣一個惡魔談判交易呢?
這簡直就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
“王爺……這事我再考慮考慮,您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您請早些休息,我先告辭……”
虞桑寧雙手提起裙襬,穩了穩腳底,準備開溜。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可眼前的男人壓根就不想就這樣放她離開,虞桑寧前腳才跨出廂房的門檻,後腳就被他單手攔住去路。
虞桑寧詫異的看了一眼周宴南,還未來得及開口,隻聽見“嘭!”的一聲,兩扇房門就被他關的嚴嚴實實。
“啊~啊,你乾什麼……你放我下來!”
周宴南見她想跑,眼疾手快把人從門口給撈了回來,輕輕用力就將虞桑寧橫抱起來,徑直往床榻邊走去,絲毫不理會懷裡女人的掙紮。
虞桑寧被他這架勢嚇得不輕,隻見他滿麵陰鷙神色,一雙眼眸冷冷的看著自己,知道這次真的惹火上身了,忽覺不寒而栗。
“虞桑寧,彆怪我冇有提醒你……是你自己深更半夜闖進我房裡,信誓旦旦的說隻要我幫你救出那兩個人,你做什麼都可以。”
周宴南走到床榻邊,把人往榻上一扔,瘋狂的從她臉頰吻下去……
“一會兒說要給我端茶倒水,一會說把命給我,我說我想要了你,你怎麼又不肯了?”
他附在虞桑寧耳邊,冷唇輕觸她耳郭,嗓音低低沉沉帶著些許沙啞,縈繞在空氣中,“女人都這麼善變嗎?虞桑寧……”
“王爺,桑寧並非出爾反爾之人,隻是對於我而言,女子的清白,勝過其他任何東西,甚至比命還要重要。”
她被周宴南死死壓在身下,絲毫動彈不得,說話和喘息都開始變得艱難。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誓死都要為那個關在詔獄的太子殿下守著清白?你就這麼喜歡他,你就這麼想要當他的太子妃!”
周宴南抬起頭,嘴角扯出猙獰怒意,伸手死死捏住虞桑寧下巴,強迫她的目光與自己對視。
虞桑寧拚命搖著頭,“不是,不是這樣的,自從虞家出了事,我被貶為奴仆都不如的營妓……我就冇有想過當什麼太子妃。”
“王爺,求您先放開我……我快喘不過氣。”
虞桑寧試圖喚醒眼前這個幾近瘋狂男人的最後一絲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