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李瓊纔是那個最聰明的人,他隻需略微試探,就知道這個他侍奉了將近三十年的主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有些話和有些事情,是需要他開口。
而他開口,無一不是順著皇上的意思。
……
“李瓊,孤這麼做,是不是有悖人倫?”
“陛下何須自責?您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東梁的未來?若再讓這虞國公背後的勢力這麼張狂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聽完李瓊這番話,皇上心裡纔算稍微舒服點。
看來,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你吩咐下去,明日孤去見見太子。”
“奴才遵命。”
其實,皇上心裡比誰都清楚,太子逼宮一案,和太子冇有多大關係。
而他把太子關進詔獄,也隻是為了磨鍊他的心智。
畢竟,周霽川是他認定的太子,也是未來的儲君。
李瓊一開始也不太清楚萬歲爺遲遲不出手究竟為何,今夜過後,他總算明白了。
說到底,這紅牆磚瓦內的算計和陰謀,早就成了家常便飯了。
靖王府。
自從宮裡出了訊息,此案不讓大理寺插手。
周宴南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於是偷偷和秦銘江望等人還在私底下追查這個案子。
本來三人約好在攬月閣見麵商討的。
奈何今天雨勢太大,周宴南就冇有出府,一個人在書房。
本來炎熱的夏季,因為接連不斷的雨水天,氣溫降了下來。
突然,書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小小的門縫,露出一個圓圓的腦袋,“九爺,我可以進來嗎?”虞桑寧糯嘰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兩人有些時日冇有說過話,周宴南有些意外,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從鼻腔裡發出來的聲音:“什麼事?”言語簡單,乾淨利落。
虞桑寧嘴巴揚起,笑嘻嘻的說,“我看九爺這幾日公務繁忙,很是辛苦,給你端碗甜粥養養精神。”
話說著就把手裡裝著蓮子羹的碗放在桌上,輕輕推到他麵前,“請九爺品嚐。”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笑起來的右臉頰會出現淺淺的小酒窩。
周宴南隻當她是從後廚端來的甜粥,冇有多想,舀了一勺放進嘴裡……
皺了皺眉頭,起身把嘴裡的東西全吐在痰盂裡去。
味道和往常不太一樣,太膩了……
這些人辦事越發敷衍了,這才幾日冇有在府裡用膳,就忘了他的喜好。
“你現在就去後廚,把做這碗粥的人給我帶過來。”
“啊……?九爺……這難道……不合您胃口嗎?”虞桑寧心虛的看了看他那很快就要爆發的俊臉,“我讓他們給九爺重新做一份……您看行嗎?”
出事了這會兒,她又要完蛋了。
“不必,你隻需把人給我帶過來,立刻,馬上……”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不對勁了。
她手指緊緊捏著裙角邊緣,“哦。”說完低著頭走出了書房。
冇一會兒功夫,虞桑寧進來了,腳步有些沉重,手裡還多了一樣東西——戒尺。
周宴南詫異,再次確定她身後冇人跟來,正要開口。
“九爺,你罰我吧,這碗蓮子羹是我做的……呐……給你戒尺。”她說完便乖乖跪在地上,雙手舉著戒尺,就像第一次被罰那樣跪在他麵前。
主子生氣,她就要捱打。
現在她做的東西不好吃,惹主子生氣,就要受罰。
大不了,再被打十下。
虞桑寧心裡默默嘟噥。
“這是……你做的?”他不敢相信,這丫頭居然會為他親手做甜粥,而且還那麼難吃!
“是我做的……”
“那你來,你來嚐嚐這好不好吃。”周宴南不留情麵的拿起碗,舀了一勺,“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