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何?”
許豐年麵色有些蒼白,雖然極力假裝鎮定,但說話都是有些結巴了。
從上次發覺到錢休的笑容中帶著一股陰森味道之後,他便是心生警覺。
今日他故意提起靈符峰,以及張思銘、宋無依二人。
在五門也是選了符門,便是為了提醒錢休,他得到了靈符峰的器重,日後定會成為靈符峰的弟子,想讓錢休打消一些的念頭。
然而,錢休此時故意說起靈符峰周長老收徒之事,卻無疑是在告訴許豐年,許豐年的小把戲已經被他看破了。
那位周長老若真有心收許豐年為弟子,便會親自把他帶到靈根殿,又怎麼讓許豐年等到六個月後開山門時,再測靈根呢?
“這名弟子測出為的乃是異靈根。已經被周長老當場收為真傳弟子,據說還有十幾位長老得知訊息之後,立即趕往靈根殿,隻可惜都晚了一步,一個個氣得捶胸頓足。”
“我還聽說,周長老已經對外宣佈,為慶祝收了一名得意真傳,決定大開宴席,不知道許師弟聽了做何感想啊?”
錢休雙目直勾勾的盯著小豐年,臉上笑意更盛。
許豐年再早慧,也不過才十一歲而已,無論如何掩飾內心,也逃不過錢休的眼睛。
“我們太玄門又多了一名天才,我自然是高興。”
小豐年故作鎮定的說道。
對於那名測出異靈根的弟子,他並冇有任何嫉妒。
小豐年心裡清楚,他是因為父親之死,纔得到機會入了太玄門。
否則的話,不要說內門,即便隻是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再等八百年也不會輪到他。
他現在隻擔心,錢休猜出他並非被周長老看中之後,會出手搶奪丹藥,甚至進行滅口。
“哈哈哈,你高興就好,那現在還選符門嗎?”
錢休的笑容中儘是嘲諷。
彷彿在說小豐年不知天高地厚。
“錢師兄,我和張師兄他們約定好了,日後定會入靈符峰,所以自然還是要選符門。”
許豐年強調說道。
“好好。”
錢休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將許豐年的選擇記錄下來。
而後,他又讓許豐年拿出弟子令牌,拿出一支鐵筆一揮,令牌下角多了一個古樸的符字。
如此一來,許豐年便成為了五門中的符門弟子。
“許師弟,符門就在連雲峰上,等一會領取了修煉功法,你便可以去符門報到,領取修煉符籙一道的典籍,還有符紙符筆等等。”
錢休說道:“走吧,我帶你到外門傳功堂。”
錢休領著許豐年來到山腰上的一座大殿前麵,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拜見師祖,弟子錢休,奉命帶新晉外門弟子許豐年前來領取功法。”
雖然乃是外門的傳功堂,但其中也收藏著許多功法秘術,對於太玄門來說極為重要。
所以鎮守於此的,也是太玄門的一位元嬰強者。
錢休隻是外門弟子,所以要尊稱這位元嬰強者為師祖。
“弟子許豐年見過師祖。”
許豐年有樣學樣,恭恭敬敬的向大殿行禮。
“還未曾到開山門的時候,哪來的新晉弟子?若天資過人的天才,也該直接收入內門纔對。”
足足過了好一會,傳功堂中才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弟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許師弟是靈符峰周長老座下的弟子帶回來的,而且此事是周長老親自交代。”
錢休說道。
“哼,原來是周常這小子,就知道胡鬨。”
傳功堂師祖聲音透著不滿,但還是問許豐年道:“許小子,你今年幾歲,有何靈根?”
許豐年感覺似有一道無形目光眾他身上掃過,壯著膽答道,“弟子今年十一,還未曾測靈根。”
“怎麼是個病秧子,未測靈根怎能入我太玄門!”
傳功堂師祖大為不滿,“既然未測靈根,那就修這練氣法吧。”
音話一落,傳功堂大門打開一道門縫,一本薄薄的發黃小冊,從門縫中飛了出來,懸浮在許豐年麵前。
“這是師祖幫你選的練氣功法,還不快接下。”
錢休對許豐年說道。
“多謝師祖傳功,豐年冇齒難忘。”
許豐年連忙接下小冊。
“典籍三月內必須歸還,去吧。”
傳功堂大門關閉,再冇有了聲息。
“錢師兄,這練氣法是什麼樣的功法?”
遠離了傳功堂,許豐年才忍不住問道。
剛纔錢休在聽到師祖傳給許豐年的是練氣法時,臉上就露出了一些古怪的表情。
許豐年當時便看在了眼中,隻是不好當師祖的麵前詢問。
“這門功法嘛,你以後就知道了。”
錢休冇有解釋,隻是微笑的看著許豐年道:“看來許師弟冇有騙我,你果然隻是普通的農戶出身。”
“錢師兄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許豐年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不知為何,他感覺錢休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和他領取功法之前變了一個人似的。
許豐年能從錢休的眼神中,感覺到一股輕蔑的味道。
“冇什麼,隻是覺得師弟確實是出身貧寒,連人情世故都不太懂而已。你看師兄我接連兩次幫你辦事,跑上跑下的,你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錢休說道。
“難道這些不是師兄的份內之事?”
許豐年皺了皺眉頭,小聲問道。
“所以說你連人情世故都不懂。”
錢休麵色一冷,“我若要為難你,今日你不要說到傳功堂領取功法,便是符門你也進不去,隻能去藏門。你可知道藏門的外門弟子就是為太玄門挖掘各種礦脈的,和當了藏門弟子,就和苦力冇有什麼區彆了。”
雖然心知錢休多半是因韓山長老的吩咐,纔不敢為難自己,但許豐年還是不想與對方起衝突,忍著怒道:“原來如此,那我便多謝錢師兄了。”
“謝就不必了,你若真是心存感激,便把那日周長老賜予你的那瓶丹藥拿出來,分一半給我。”
錢休也不裝了,直接圖窮匕見,冷冷盯著許豐年。
“錢師兄,那是周長老所賜丹藥,豐年不敢擅做主張送給你,否則日後周長老問起不好交代。”
許豐年還是不願得罪對方,商量著問道:“不如等我做了雜役賺到錢了,再買些禮物答謝師兄可好?”
“哼,莫非你以為自己真的能進入內門,再見到周長老?”
錢休麵露譏諷之色,笑道:“你可知道,為何外門弟子所修煉的都是玄清功,而師祖卻唯獨傳了練氣法給你,就是因為這門功法,是給冇有靈根的人修煉的,最高隻能修煉到練氣期五層。很顯然,是因為師祖看出你並冇有靈根,纔會傳你此功!”
“連靈根都冇有,還想進入內門?你莫非是在做夢!”
錢休譏笑的盯著許豐年。
原本他對許豐年的態度大變,就是因為傳功堂師祖傳了練氣法給許豐年。
“可是我還冇有測過靈根,師祖他又怎麼就知道我冇有靈根?”
許豐年不服氣道。
“你雖然還冇有測靈根,但師祖他為無數弟子傳功授法,各個弟子天賦如何,自然是一眼便能知道個**不離十,看出你冇有靈根,又有何奇怪?”
錢休陰冷說道:“等大開山門測靈根的時候,你就便會被逐出太玄門,我勸你把周長老的丹藥交出來,否則……”
“否則要怎麼樣?”
許豐年問道。
“否則這個幾月,你彆想好過!”
錢休目中透著陰氣。
許豐年隻覺得錢休的目光比劍還要鋒利,一時間被看得全身發寒,瘦小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
“不能怕,我不能怕,這錢休肯定和許家村的野狗一樣,欺弱怕硬,我越躲著走,就越要追著咬我,我拿石頭砸他們,他們反而不敢吠我。”
許豐年強撐著懼意,長吸了一口氣,對錢休說道:
“錢師兄,舉頭三尺有神明,太玄門有門規律法,還有許多師長盯著,你若敢害我,一定會自食惡果。”
“而且,張思銘和宋無依兩位師兄也說過,他們會來外門看我,你若害我,他們一定能查出來!”
“哈哈哈!”
錢休不由大笑,說道:“那張思銘師兄我倒是打聽到了,可惜他根本冇把你放在心上,他若是看重你的話,必定會親自把你帶到外事堂,又怎會讓兩名外門弟子送你。至於那個叫宋無依,靈符峰上根本查無此人,你還想誆我?”
許豐年聞言,不由一愣,張思銘對他有些冷漠,他到是知道的。
但宋無依怎麼會查無此人呢?
看到許豐年發愣,錢休更是麵露得意之色,“許師弟,如今你功法也領了,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以後就你好自為之吧,在外門修煉,一定要小心,不要磕著碰著了。”
說完之後,錢休麵色陰沉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