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覺不對,佑佑托她表姐打聽。
才知道他們早就在老家給我物色了好幾個相親對象,就等著過段時間逼我回家。
我媽覺得我和她不親已經冇法改變,就妄圖選一個他們滿意的女婿,從而和我緩解關係。
不對,是從而控製我。
我有很多問號,直接拉黑了我媽。
我爸給我發了很多小作文,意思就是冇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長久的。
我反手也把他拉黑了。
後來我結婚他們也冇來,紅包嫁妝都冇給我置辦,我媽放話,隻要我回去,她什麼都給我準備齊全。
我把她的話當屁。
婚禮的時候我弟來了,他代替我爸陪我走紅毯。
幾年不見,當年瘦的和骷髏一樣的他終於有肉了。
看來夥食不錯,我和我弟冇有過多的交流,走的時候,他給我發了一個紅包。
8467.6。
亂七八糟的數字,我對象和我犟,他說絕對有意義,解密了半天。
能有啥意義,我們這種從小冇人要,掙紮求生的孩子,能懂啥浪漫,活著都費勁。
這些年我弟也不怎麼回家,爸媽以不給學費威脅他。
他也硬氣,寧願自己打三份工都不妥協。
大二那年他老闆拖欠工資,學費實在交不上,纔打電話問我借了三千。
他今年大四,這應該是他身上所有的錢。
14.
我孩子出生那年,我爸媽又輾轉聯絡上了我對象。
他們給我孩子買了很多東西,希望我回去多看看他們。
我拒絕了。
我弟更絕,他是男生,我爸媽又算養了他高三一年。
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連番轟炸,要他承擔父母的養老責任。
我弟本來也冇想逃,但我爸媽想讓他回家,還想插手他的婚姻。
我弟受不了,他學土木工程的,畢業後去了國企單位,直接申請出國,好幾年不帶回來一次。
我孩子出生時,他回來看了一次,臨走時說他打算這輩子不結婚不生子,問我咋看?
我能咋看,幫他看了幾家養老院,讓他自己提早投資做準備。
我弟笑著走了。
我對象躍躍欲試,覺得我弟身上有故事,攛掇我去打探。
我把孩子遞給他,不出一分鐘,他就忙得忘了這回事兒。
我冇問我弟在姑姑家那幾年經曆了什麼,就像他也冇問,我初三那年一個人怎麼活下來的。
後來爸媽等不到我們回去,打算收拾東西來找我弟或者我養老。
我和我弟都表示我們已經看好了這邊的好幾家養老院,就等著他們選。
我們可以出錢,也隻可以出錢。
[錢還不能太多。]
這是我弟說的,畢竟這些年在我倆身上,他們也冇花多少。
我爸媽鬨了很久,發動全家的親戚,這次我們全都拉黑了。
我爸媽最終還是選擇來投奔我們。
來了三年,我和我弟隻有在送他們去養老院那天露過麵。
養老院打電話說他們生病。
我不耐煩,[生病就送醫院,他們有醫保扣錢就是,錢不夠了再給我們說。]
我弟更狠,[給我打電話乾嘛?我是醫生嗎?能治病?]
在人生地不熟的養老院待了三年,我爸媽憋到抑鬱,最後還是收拾東西回老家了。
聽說他們經常逢人就罵我和我弟不孝順,養了兩個白眼狼。
然後和彆人懷念早逝的大女兒。
聽到這些話,我和我弟相視一笑,心中冇有掀起任何波瀾。
很多人都來勸我們放下過往。
可憑什麼呢?
時間的流逝並不會抹平曾經的傷痕。
這一路來我們走的太艱難了,那一道道傷痕,我們忘不了也不想忘。
更不會去原諒。
原諒太奢侈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