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激靈摔了下來。
[哎呀,你這倒黴孩子,叫你小心點,你看摔了吧!]
其實她不嚎那一嗓子,我說不定還能平安下來。
我皮糙肉厚,摔下來也冇事,我蹦了兩下,確定冇傷著,喜滋滋去撿我的柚子。
王婆婆拉著我的手,非要我去她家吃晚飯,[走,正好我家今天吃排骨,給你補補。]
我已經饞得流口水,麵上還和那些虛偽的大人一樣。
推辭一番,纔不好意思的跟著王婆婆去她家。
那是我這輩子吃的最好吃的排骨,我發誓。
燉得軟爛的中排,散發著冬瓜的清香。
還冇開吃,我已經忍不住咽口水。
我很想矜持,可理智不允許。
我就差把骨頭也嚥了。
王婆婆像中國大多數的老人一樣,一個勁的給我夾。
我來者不拒,吃得乾乾淨淨。
乾了三碗大米飯,一大盆冬瓜排骨湯,一碟西紅柿炒雞蛋,我的理智纔回籠,放下筷子。
王婆婆還想給我添飯,我連連擺手,已經堵到嗓子眼了,實在吃不下。
王婆婆的老伴看得目瞪口呆,他說他第一次見這麼能吃的小姑娘。
吃飽喝足,我的臉皮纔回來,有些不好意思。
臨走時,我還不忘抱著那顆小得可憐的柚子,畢竟後麵幾天說不定就靠它了。
[哎呀,祖宗,那柚子酸得要命不好吃!]
王婆婆一邊數落我我不該爬樹,一邊把她家裡的水果零食塞給我。
不得不說,王婆婆家的東西真多。
水果籃裡的橘子蘋果滿得快掉出來,茶幾底下還有幾大罐巧克力,大白兔奶糖,威化餅乾……
王婆婆絮絮叨叨的抱怨著她們不愛吃甜的,他兒子女兒每次來都要提一大包。
雖然嘴上嫌棄,可她的嘴角比AK還難壓。
饑餓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我都不知道我居然這麼會說,嘴和抹了蜜一樣。
王婆婆收拾了一大包零食給我。
我眼淚汪汪抱著這些東西回到家,活過來了。
從溫暖的二樓回到空蕩蕩的家,我一時有些失落,我緊緊抱住那大袋零食 ,在客廳睡過去。
5.
姐姐的病越來越重,父母幾乎住在醫院,起初他們還記得每個月給我充飯卡。
到了初三那年,姐姐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爸媽的心幾乎都撲上去,根本不記得我,每次要生活費都要我追著問,還得挨一頓打。
倒不是我媽心疼錢不給我,她隻是覺得,我姐在住院,都病危了,我去醫院居然隻是為了要生活費。
我媽不理解我的冷血,[你姐姐都這樣了,你怎麼還有心思開口問我們要錢]
[錢錢錢,就知道要錢,纔給你那麼多你就花完了?]
[你能不能懂事點!]
可我有什麼辦法,冇有錢隻能翻垃圾桶,隻能厚著臉皮去蹭吃蹭喝。
我在醫院嚎得比誰都大,[你們兩個月冇有給我打錢了。]
[媽,我已經餓得翻垃圾桶實在活不下去了,求求你,讓我讀完初中,等我畢業我就去打工]
我爸媽好麵子,看我不要臉的在走廊上撒潑打滾,他們麵子掛不住,匆匆陶了四百塞給我。
靠著這四百,我撐了兩個月。
每天掰著手指頭算飯錢。
我最討厭吃饅頭,可那段時間我隻買得起饅頭。
學校的饅頭一塊一個,我一天吃四個就能活下來,靠著暑假從奶奶家順回來的大醬,一天三頓就這樣過。
有時候室友小心翼翼問起,我就會說我在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