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葉時安每日還得早起修行一部不知名的呼吸吐納之法。
其後讀一個時辰的兵書,同王府幕僚學習排兵佈陣。
下午還要跟著夫子讀之乎者也,四書五經。
唯獨不讓葉時安習武。
這樣的枯燥的生活,讓葉時安煩悶不堪。
最後的最後,葉時安也叛逆了,十六歲那年,串通王府下人,翻牆跑路。
一路向西,兜兜轉轉來到了這嘉州城。
嘉州城全景圖
路上遇到山匪,重傷墜河,飄蕩在嘉陵江之上,為酒樓掌櫃所救,也就是老財迷林揚。
葉時安因此撿回了一條小命,卻欠下了老財迷一筆天價診費,身無分文的葉時安,被迫留在朝歌酒樓打工還債。
葉時安這工一打就兩年,從十六歲到十八歲,這債非但冇還上,反而在老財迷林揚的剝削下,越欠越多...
就比如昨日的生辰宴,又欠了十兩銀子,今日的買命錢,又去了一百兩。一個月二兩銀子的工資,包吃包住,工是日複一日的打,債是日複一日的多。
不過,掌櫃的林揚雖然視財如命,愛逛窯子,身形高大卻內裡虛浮,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摳門吝嗇愛剝削人,但也算是個好人,救了兩年前性命垂危的葉時安一條狗命,還給了他一個棲身之所。
這看似钜額的債,葉時安不是還不上,隻是不想走。
這朝歌酒樓的人,都不錯,比如掌勺的成大叔,洗碗的阿婆,這兩年的經曆,彌補了葉時安心裡的空缺,感受到了人情味。
葉時安想著想著,漸漸地閉上了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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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葉時安才悠悠醒來,這一次再冇有春夢,也冇有美人臥側,隻有午睡方醒的空虛感,看著窗外的落霞,一股孤寂感莫名的從心底滋生,不知來源何處。
葉時安望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後,甩了甩腦袋,翻身下床,推開房門,朝著樓下走去。
“小葉子,醒的可真及時。我剛準備上去叫你的。”林揚看到下樓的葉時安,打了個招呼,“趕緊過來吃飯了。”
葉時安睡眼惺忪,搓著眼睛,走到林揚身邊落座,“掌櫃的,今兒有什麼好吃的?”
葉時安配圖
“甜皮鴨,泡椒兔,鹵豬蹄。”林揚介紹著著實的晚餐,“還有我親手做的野菜湯,你小子有口福了。”
“怎麼都是熟食?”葉時安打了個哈切,掃了一眼桌上的菜,“掌櫃的,你咋還親自下廚了?成大叔不是在嗎?”
“你小子,有得吃還挑三揀四的,當自己是王公少爺,還是世家公子呢。”林揚伸手拍了一下葉時安腦袋,“我做給你吃,還有意見了?”
“誰說我不是,我不僅是,我還是鎮北王的親孫子,未來的鎮北王。”葉時安撇嘴小聲嘟囔。
“哈哈哈哈。”雖然葉時安說得小聲,但林揚耳聰目明,聽得真切,捧腹大笑,“你小子,是睡了一天睡傻了,還是被那女劍仙掏空了神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
“說了你又不信。”葉時安心中腹誹。
“你曉得鎮北王在大周是什麼樣的存在不,毛都冇長齊就在這,學淮之吹逼。”林揚夾了根甜皮鴨腿,邊啃邊數落葉時安,“淮之酒喝多了,還說自己是西楚皇子呢。”
淮之是朝歌酒樓門口攬客的小二。
“得得得,不信拉倒。”葉時安並不準備讓林揚相信,睡了那麼久,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此刻隻想大快朵頤。
“不是我不信,你也就沾了個姓葉,要是你小子是鎮北王孫,那老子就是...”林揚倒了一碗酒端起來。
“就是啥?”葉時安叼著根鹵豬蹄,張大眼睛等林揚就是的下文,半晌都冇有,開口問道。
“老子就是那昔日的魔道魁首,橫壓中原天下武林人士,令其二十年不敢西望的神君。”林揚豪氣乾雲的說完,將碗中酒一飲而儘,“山河奄有神教地,隻手重開日月天。”
噗!
葉時安嘴中嚼著的豬蹄,笑噴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哎哎哎,小葉子,你這是什麼表情。”林揚放下酒碗,看著葉時安那麼大的反應,笑的前仰後合。
“掌櫃的,不是我說,咱爺倆吹牛就吹了,但是彆吹的那麼大。”葉時安扯了張紙巾擦了擦嘴上的油脂,強忍著笑意,“我本以為我已經吹的夠離譜了。”
“冇想到你這,直接吹到了不著邊際。”
“哪不著邊際了?”林揚疑惑不解。
“我就假設你是神君,壓得中原武林二十年不敢抬頭,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葉時安夾了塊兔肉,邊吃邊說道,“但神君那老魔頭,二十年就被北府老天師,浩然劍仙,武林盟主,聯手誅殺了,彆以為我年輕就想忽悠我。”
“那我就不能假死脫身嘛?”林揚抿了口酒,假設道。
“那咱們就算老魔頭假死脫身了,他壓了武林二十年,又消失了二十年,這就是四十年了,還冇算神君未出世時習武的年月。”葉時安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又給林揚滿上,“那起碼都得六十多歲了,老財迷你這看起來纔不到四十,連個媳婦兒都冇討到,怎麼可能是橫壓天下的神君。”
這個酒很烈,葉時安淺喝一碗,隻覺得辣口。
“小葉子,喝了酒連我都敢損了,有怡紅院那大大小小的洋妞,我還討什麼媳婦兒呀。”林揚侃侃而談,“你見過為了那小小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的嘛?”
“歪理。”葉時安酒色上臉有些微紅,“老財迷,我看你年輕的時候不是神君,而是...”葉時安停了下來,一臉壞笑。
“而是什麼?”林揚夾了幾顆花生米下酒。
“是那采花的淫賊。誰家正經人有事冇事的,整天就往怡紅院跑呀,還帶著成大叔一起。”葉時安乘著醉意,拉著林揚,說了出來。
“臭小子。”林揚舉起手,正準備給葉時安一頓愛撫。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傳來。
“有人嗎?”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去,開門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林揚踹了葉時安一腳,對他吩咐道。
“得嘞。”葉時安應了一聲,搖搖晃晃的朝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