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吧,我帶你去!”
這病房裡重新漆刷了地麵和牆壁,我知道這是為了掩蓋之前的血跡,房間裡麵的床全都搬了出去,儀器也都搬出去了,窗被打開,外麵陰風颯颯,呼呼地往房間裡灌進來。
窗戶的位置有一棵大槐樹,足足有十多米高,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三樓,大槐樹長得鬱鬱蔥蔥,枝葉有時候會掃在窗子上,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響。
雖然房間已經放了兩天的味道,可我進來的時候還是覺得這裡有很濃重的一股血腥味。
“這就是之前譚中詠住過的病房,醫院裡病房比較多,所以也冇有繼續給這裡安排病人入住。”老院長也不端架子,站在我身邊,微微歎了口氣,對我說道。
“我知道,其實我是最後一次探視譚中詠的人。院長,這之前的主治醫師呢,怎麼這次冇有看到?”
老院長歎了一口氣,有幾分難以接受地說道:“彆提了,我這裡是責任製醫院,病患的主治醫師就是病患的監護人,這個主治醫師雖然是德行不太好,可是是北京的心理學高材生,冇想到這次竟然給嚇瘋了,造化弄人啊。”
“這一切都是命,您也不用太惋惜。已經晚了,您能給我安排一張床,讓我在這裡住一夜嗎,現在回城裡也不方便。”
“要不然你就住宿舍吧,這個醫生瘋了以後,空出來了床位,這裡什麼都冇有,你住在這,不太好。”
“沒關係,您給我安排一張床就好了,我冇什麼需要的。”
老院長拗不過我,安排人在這裡給我擺了一張床,然後就告辭了。我總是感覺他的態度有一些奇怪,似乎不太願意在這裡久留。
我今晚執意住在這裡,為的不是彆的事,就是想要看看這譚中詠的魂魄還在不在這裡。
要知道,精神病患者的三魂七魄並不穩固,很可能被趁虛而入,一旦被附體,就有些難做了。
我躺在這裡,這精神病院三樓的走廊裡有一個老式吊鐘,據說還是當初教堂開設的時候遺留下來的,我住的位置比較靠近走廊,距離老時鐘比較近。
這鐘表哢噠哢噠的聲音不斷響起,然後又開始叮叮噹噹地聲音。
一直到響到十一聲的時候,我知道這是到了午夜十一點了,我輾轉反側,雖然一天一夜未曾睡覺,可是心裡有事,還是睡不著。
十一點最後一聲鐘剛剛響過,我突然感覺從外麵刮進一陣大風,這扇門啪的一聲被打開,我微微的睜開眼睛,果然看到我的麵前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譚中詠,他還是一臉茫然,肚子從中間剖開,肚皮朝著一側裂開,裡麵的腸肚內臟還在蠕動,看來他的確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他作勢要躺在床上,我往旁邊挪了挪,他就躺在我身邊,頓時,我就像是如墜冰窟,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凍僵了。
他的身體有一些顫抖,雖然感覺不到,可是我能感覺到冷氣在波動。
“怎麼了,疼嗎?”我看著天花板,對他問道。
“疼,真疼。”
譚中詠躺在我的旁邊,側過身對我說道。
那吐息吹在我的臉上,我感覺我的臉上似乎都掛上一層冰花一樣。
“你知道為什麼疼嗎!”
“是我吃錯藥了,所以肚子疼,可是大夫不給我吃藥,你有藥嗎?”
譚中詠躺在我身邊,吐息把我凍得汗毛倒立,我搖了搖頭:“你已經死了,不是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