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剛滿月的嬰兒,能那麼迅速的爬上樓,這本身就很驚悚了,我聽著都不自覺的捏緊了手機。
我趕緊問道:“發生什麼了?你母親當時不是也在樓上嗎?”
“在,但我上去的時候,她已經昏死過去了,我老婆和孩子都不翼而飛。”程建生說道,“後來掐人中將我母親弄醒,她說我兒子爬上來是為了喝母乳,隻是一口咬下去,我老婆胸前全是血,場景太恐怖,把她嚇暈了,之後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清楚。”
我驚道:“剛滿月的嬰兒都冇有牙齒,哪來的力氣咬出血?陳先生,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你家的事情,根節點還在你們夫妻的身上,有些事情瞞著,終究不是個事。”
“我錯了,白小姐,我真的錯了,上次我就不應該向您隱瞞的。”程建生悔不當初。
正說著,車子猛地一停,白子末看著前方說道:“看來這趟玉龍山,我們是來對了。”
我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就看到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開到了玉龍山周邊,不遠處就是程家。
白子末將車停在路邊,我跟著他下了車,他揹著手仰著臉,朝著玉龍山上看去,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倒是程建生家燈火通明,他很快便發現了我的到來,小跑著迎上來:“白小姐您竟然這麼快趕來了,快救救我們一家子吧。”
白子末上前一步擋在了我的麵前,說道:“你家的事情跟我說,能幫的,我會儘力幫。”
我趕緊衝程建生點頭:“這位是白子末,我的大師兄,很會看事。”
程建生雙手作揖,求到:“白先生,隻要您能救回我的妻小,這輩子當牛做馬,我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你們家的事情我之前瞭解過,從你的麵相上來看,你這輩子註定無所出,你家孩子是怎麼來的,你們夫妻心裡最明白。”白子末說道。
程建生這纔將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我和我老婆結婚十多年了,一直冇有孩子,也去檢查了身體,我倆都是健康的,也找會看事的人看了,說我們命裡子孫緣淺,需要多積福德才能扭轉命運。”
“所以從十年前開始,我們逢年過節就會去山上玉乾廟燒香拜佛捐香油錢,去年寒衣節我和老婆照常去玉乾廟求子,出來的時候正好下大雨,我們滯留在了廟裡,一直到傍晚雨才停。”
“回去的路上遇到一條攔路大白蛇,仰著腦袋對著剛出來的月亮吐納,那白蛇是真的大,一圈一圈的盤在地上,足有家裡的八仙桌那麼大一盤,我們在路旁等了好一會兒它才慢慢的離開。”
“當天夜裡,我老婆就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向那條大白蛇求子,大白蛇告訴她一個偏方,說是在玉帶河北邊河底有一個深潭,潭底藏著一個盒子,盒子裡麵裝著的東西拿回來放在火上烤,之後研磨成粉末,混合我倆的血水服下,不出半月就能得子。”
“你們去了?”我問。
程建生點頭:“本來我根本不相信這些,但十年無孕的壓力致使我和我老婆都有著一股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執念,卻冇想到,真的在玉帶河北邊河段找到了那個深潭,裡麵也果然有一個紅漆木盒,撈上來打開,裡麵是一張明黃色的帕子,帕子裡麵裹著一片火柴盒大小的銀白色鱗片,我們拿回家,按照夢裡大白蛇說的法子操作,給我老婆服下之後半個月,她真的懷上了。”
我看了一眼白子末,心裡已經瞭然:“那是銀環蛇的蛇鱗,通過這片蛇鱗,它成功地將銀環蛇蠱下在了露嫻的身上,但我不明白的是,那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那銀環蛇並不是活生生的蛇,而是死去的銀環蛇留下的蛇靈,蛇靈想要藉助這個孩子脫胎重生。”白子末解釋道。
我連忙說道:“如果這樣分析的話,那個孩子現在應該還活著,我們得立刻去找,興許還來得及。”
白子末望著玉龍山,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是之前的話,孩子必定還活著,但現在,不一定了。”
“為什麼這麼說?”我驚道,程建生一下子握緊了拳頭,眼巴巴的望著白子末。
白子末說道:“每年的農曆十月初一是為寒衣節,寒衣節又叫冥陰節、鬼頭日,是用來祭祀、悼念亡魂的,程家半月後檢查出懷孕,事實上,這孩子在寒衣節那天他們遇上那條大白蛇的時候,已經珠胎暗結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來的,實質上就是一陰胎,那大白蛇,也就是銀環蛇的蛇靈想要藉助這陰胎重生,這需要一個過程,如今卻貿然出手搶人,為什麼?”
我張了張嘴,終於明白過來白子末想說什麼,但最終我什麼都冇說。
白子末卻不死心的解釋道:“因為那銀環蛇蛇靈已經感覺到了威脅,有人想跟他奪這個孩子,他隻得先下手了,所以,菲菲,玉帶河那邊現在應該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了。”
“可是今夜他連皮都冇有,拿什麼跟銀環蛇蛇靈鬥?”我質疑道。
白子末冷哼一聲:“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他們本就是一丘之貉,那黑蛇精上萬年的道行,豈是一個小小的銀環蛇蛇靈所能比的,按照輩分算起來,銀環蛇蛇靈可能還要叫那黑蛇精一聲老祖宗。”
我們這邊說著,一旁一直默默聽著的程建生忽然指著北方大叫一聲:“你們看,那是什麼?”
我轉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皎潔的月光中,一條粗壯的、血淋淋的蛇尾拔地而起,又狠狠的甩下去,震得整個玉龍山都似乎跟著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