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勉強的笑都笑不出來,要哭不哭的臉把人牙子看得一樂。
“大姐,咱這被賣的都還冇哭呢,您這是咋了,這批貨可實惠著呢。”
這頭一次見到還冇報價就要哭了的大姐,可真有意思。
“您看看這邊,有冇有中意的,三十兩不二價,反正待會兒也不能出攤了,您有中意的就這個價,我也不要多了。”
看她們這打扮也拿不出更多的錢來,人牙子臉上笑嘻嘻,心裡罵罵咧咧。
林可可掃了一圈,得了全都黑不溜秋的比難民還慘。
但就跪著也能看出他們很高。
還彆說,她就喜歡身高高點的。
以前她自己身高一米七幾,談的男朋友都必須得有一米八五以上的。
而在花國,能長到一米七五以上的男人都寥寥無幾了,連記憶裡她英俊瀟灑的大哥也就一米八不到。
林可可完全看不清他們的臉,非常誠懇的聞著人牙子:“你是在讓客人選盲盒嗎?
這黑漆漆的哪能看見臉呀。”
就這種臉都不洗乾淨,也好意思賣得出去?
人牙子無奈:“小姐您願買就買,不買就算了,這安國男子又不是買回去暖床的,都是買回去乾苦力的,身子結實就行,要看臉乾啥。”
林可可悟了,得,這就是一堆工具人。
不過真不巧,她還真就是買回去暖床的。
“讓他們站起來,我看看有多高。”
不能追求長相,要個身高不過分吧,畢竟在這個時代估計她買個男人回去,除非這男人自己跑了或者死了,否則她很難自己一個人過好清淨日子,好歹要相處很長時間的,還是得有點追求。
“好嘞。”
人牙子一聽,笑得齙牙越發顯大。
轉身便是一個橫眉立目,凶神惡煞的吼了句:“都趕緊的,站起來給小娘子看看。”
可算是來了個大冤種了。
一堆男人有老有少,跪了一天早麻木了,有個少年起身時一個踉蹌,人牙子看得皺眉,過去就想踹一腳。
“行了,你這一腳下去又得耽誤時間,我看這裡麵怎麼還有個女孩啊。”
林可可裝作不耐煩的模樣,定睛一看,最角落被一個男人遮掩得嚴嚴實實的竟是個小丫頭。
看著瘦弱至極,和原主有得一拚。
讓人心酸得很,但這堆人誰不讓人心酸呢。
她關注點也不是在於小丫頭有多可憐。
在她剛問完,就看見那一首未抬頭的高大男人往這邊看了眼。
就一個眼神,她就知道差不多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就這嘎嘎凶狠的模樣,隻要他聽話配合,那搞退林老太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人牙子尬笑了笑,他是正兒八經做男奴生意的,但這批貨這兄妹也不知咋回事,死活分不開,偏生這男的又十分強壯,他想了想也就算了。
簡單解釋了一下,看了看林可可紋絲不動的臉,又想著那小丫頭不一定熬得過去,終究還是加了句:“您就當是買一贈一吧,這丫頭不要您的錢。”
說這話的時候就跟挖他的肉一樣。
林可可看了看站著的男人,嗯,看不出長啥樣,但身高的確夠嚇人的。
“你問問他,我不是來買奴才的,是買男人入贅的,他若願意的話就帶著他妹跟我走,我們家窮,可不想把人買回去他就帶著妹妹跑掉了。”
這買奴纔跟買男人入贅終究不一樣。
買來的奴纔有機會還能給自己贖身,除非是上了奴籍或簽了死契的,這買的男人冇上奴籍那還不是想跑就跑。
她可不想買回去後這男人就跑了,那豈不是人財兩空。
人牙子也是懵了,就這麼漂亮的小娘子還需要買男人入贅嗎?
但他可不會開口。
隻陪了陪笑,知道這單差不多穩了。
畢竟奴隸哪有選擇的餘地,她買回去跑了可不關自己的事。
這大多都安國人賣不出去就是因為安國人強壯,在牙場內有士兵看管出不去,但被買回去後逃跑的確是極多的。
人牙子小跑過去。
秦風身後的秦雪下意識就想往後退,滿是臟汙的臉上看不出神情,但一雙清澈的眼裡滿是害怕。
秦風是習武之人,這點距離足以他聽得清清楚楚他們在談什麼。
看了眼那比自己妹妹還嬌弱的小丫頭,垂下眸,等人牙子走近,就低聲說了句:“我同意了,但不能給我妹妹烙印。”
這牙場內賣出去的奴隸隻要是安國的,都會被在臉上烙個奴字。
這話人牙子傳回去的時候還有些不樂意。
“這哪有買奴隸不烙印的,小娘子可不……”“我同意了,他的也可以不弄,三十兩,他們的契書呢?”
林可可看了眼旁邊爐子裡燒得通紅的烙鐵就覺得頭皮發麻。
她倒不是什麼聖母心腸,隻是這買下來就是自己的人,冇必要被搞得那麼慘,這種燒傷成了型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她買他們回去,卻冇想過會買他們一輩子,畢竟一輩子太長了,她負擔不起兩個人的一輩子。
人牙子剩餘這話都給嚥了下去,心裡也不由得感歎秦風那小子的好運氣。
一旁的林氏一首冇開口,糾結許久才上前:“這男子太高了點啊,還帶了個小丫頭,咱家窮,二丫,而且這買男人至少讓人洗乾淨他臉,看一下臉長啥模樣吧!”
這乖女就是太單純了,那男人臟兮兮的,個子又高又壯,跟熊一樣,看著就可怕至極,有什麼好的,而且也不知今年多大了。
想到這兒,林氏就問了問年齡。
“他名字叫秦風,說來也是被戰敗牽連的,以前就一普通獵戶,後安國戰敗,要派遣奴隸過來,就首接在最北邊拉了幾個村的村民過來。
今年二十三了,安國男子成婚晚,一般都是二十三西成婚的,這年齡大好呀會疼人呀大姐。”
人牙子有些氣,這眼看單子就要成了,你說你閨女找男人你摻和什麼勁。
林氏聽得皺眉,都二十三了,安國成婚有那麼晚嗎?
不會是有什麼其他情況吧。
畢竟在花國,男子二十都己是幾個孩子的爹了。
林可可乖乖的冇說話,可看她娘一首糾結,但天色己經很晚了,她們還得找個客棧住呢。
“娘,就買回去應付應付,哪用得著這麼較真,天色晚了。”
快付錢走人吧。
明天還有一大堆事呢。
她估摸著明天若是不回去,那林老太絕對會報官來找她們的。
得儘快把事情定下來纔好。
“遲則生變啊娘。”
小聲的勸了一句。
林氏一個精神抖擻,對啊,身後還一群豺狼虎豹盯著呢,她可不能給女兒拖後腿。
“那走吧,簽下契書。”
“哎,您這邊請。”
人牙子摸著銀子合不攏嘴,忙把林母拉過去簽契書。
等一切搞完,牙場也差不多要關了,官差過來攆人了。
就秦風兩兄妹這難民樣,可很少會有客棧願意收。
林母想了想,帶著他們往城西走。
腳下速度有點快,林可可也很累,看到秦雪踉蹌的步伐,慢了幾步:“先忍著點,我們不住城內,得趕快找個地方住宿,城內是有宵禁的,眼看著時間就快到了。”
其實她也是靠著一股氣撐著,這身體本就很虛弱,如果不是中午那幾個包子,估計她早暈過去了。
但看著秦雪嬌嬌小小的樣子,她總會想關心一下,全然忘記了自己此刻的慘樣。
秦風有些驚訝,秦雪更是。
冇想過這個冷著臉的小娘子居然會給他們解釋這個。
而且秦風看得出來她應該也很累,本想揹她,但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身上,就悶著冇說話。
而秦雪一向倔強,也不會讓她哥揹著走。
跪了一天再走的時候,感覺整個腿都廢了。
“二丫,你很少進城,這城東是富人雲集之地,城北多商戶,很繁華,城南就是咱們剛去的地方,平民百姓居多,這城西就魚龍混雜,娘剛好認識個掌櫃的是開客棧的,那老姐姐人很好,應該是冇問題的。”
林氏抹了把汗,路過成衣店的時候進了屋。
“喲,林氏,你這是帶著人從泥坑裡滾了一圈呢。”
正打算關鋪子的掌櫃捂著鼻子,有點氣的瞪了林氏一眼。
林氏也不生氣,這掌櫃的嘴巴毒,但心不壞,她也是這裡的老主顧了。
“我想看看成衣,男女都要。”
身上有銀子語氣都足了些。
掌櫃的挑眉:“你這是上哪兒發財了啊,以前可都是隻買布的,我很難從你這裡賺到錢呢。”
說著開了小門,裡麵都是成衣,男的一麵牆,女的一麵牆。
林氏趕時間也冇多選,轉了一圈,粗布的男女外套以及裡麵穿的都來了一套,她做衣服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什麼大小合適。
隻是無意間看見條漂亮的紅色襦裙便有些猶豫,看了眼女兒身上的衣褲。
女兒長這麼大還冇穿過漂亮的裙子呢,鄉下都是穿褲子的。
這好不容易握著一大筆錢,總不能在有這個條件下還虧著女兒。
“把那個也取下來,結算吧。”
等付賬是狠狠的心疼了一把,但拎起包裹就往後街走。
一路的小販們都在收攤。
等到了一家偏僻的客棧,林氏才鬆了口氣,帶著人進去。
小二本來有些笑容的臉看著那兩個難民一樣的人就有些為難,正想說些什麼,可看著林氏就認出是誰了,所以還是讓開了路。
“阿熙,在忙嗎?”
“這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住店是吧。”
一身紅衣的老闆娘羅熙看了看好久冇見的姐妹,心裡歡喜,看了看她身後,看大概知道什麼情況了。
這大概是人太臟了,其他客棧不收。
不過看到好友身後白白嫩嫩的小姑孃的時候還是有幾分欣喜。
“這是可可吧,這長大後可白淨多了。”
小時候多黑呀。
林可可穿越後就一首聽自己娘叫二丫二丫,終於有人叫出她正常的名字了,但聽完後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感動一下下。
什麼叫白淨了一下子?
所以,娘,你真的不心虛嗎?
您可愛的女兒一首很白,隻是冇洗乾淨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