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母親的身體狀況明顯已經接近被鏡仙侵蝕的晚期,她時不時睜眼就是被鏡仙依附的證據,恐怕過了今晚,她的魂魄將徹底從這個世間消亡,她將變成另一個人!
我告訴男孩,你母親已經冇得救了!
男孩‘哇’地哭了出來,淚如泉湧,悔恨地說早知道就不要什麼自行車。
我和男孩重新回到醫院,男孩握著他母親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我告訴男孩,最好的辦法是在今晚十二點以前送走你母親,不然十二點過後,她被鏡仙附體,也隻有一個‘死’字。
男孩抱著我的手臂,仍有抱有一絲希望,他問我真的冇救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真的冇救了!男孩哭得更傷心了。
生死繡可以幫人改命、改運,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性命,隻是這裡說的結束男孩母親性命,其實是在幫她脫離苦海,避免她的肉身被鏡仙占據,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
說到底此刻男孩母親的魂魄已經變得非常弱,不可能好起來,之所以還有生命特征,是因為鏡仙在她體內,我要做的是趕走鏡仙,讓她安安靜靜地離開這個世界。
男孩最終同意了我的建議,我讓他在醫院等我,我快速回家取來紋身的傢夥。
生死繡裡有一種名叫‘捆’的特殊針法,配合以紅色彼岸花的圖案,紋在人的胸口,可致人於死地。
不過如果是正常人,紋上這種紋身之後,會變得特彆的痛苦,比溺水、上吊、吃農藥難受一百倍一千倍,像有千萬隻針在自己胸口紮,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在這樣的痛苦中活活折磨六七天,方纔能斷氣。
在很久以前,這種紋身是作為一種對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的懲罰,比起滿清酷刑,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種紋身對正常人而言是痛苦的,但對男孩母親這種氣息羸弱的人而言,反而是最佳方式。
真正瀕死邊緣的人,是感受不到痛苦的!
再次回到醫院,我先讓男孩在病房門口看著,然後將他母親的衣服推至胸口處,以最快的速度紋上紅色彼岸花圖案,最後加入三滴我的血液,紋身正式完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當我滴下血液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一陣女人的哀嚎聲,聲音不大,但特彆的淒涼。
我走到男孩身邊,告訴他:“快去和你媽做最後的告彆吧!”
之後我走出病房,站在門外,一來算是替男孩放哨,二來我見不得這樣的生死彆離。
隔著病房的大門,我能聽到男孩一聲一聲地叫著‘媽’,我忍不住從玻璃口往裡邊望了一眼,看到男孩的母親醒了過來,很虛弱地用手撫摸男孩的臉,嘴巴蠕動,不知道在說什麼。
幾分鐘後,傳來男孩撕心裂肺的哭聲,我知道,她母親已經走了,她薄弱的靈魂能支撐著自己甦醒,並見自己孩子最後一麵,已經是最大的欣慰。
男孩母親去世後冇多久,被醫院的護士推走,走之前男孩走到我麵前感謝我,他從兜裡掏出一把皺巴巴的錢遞給我,說他冇多少錢,隻有這些,希望我收下。還說如果不是我幫忙,可能他見不到母親最後一麵。
我冇收男孩的錢,摸了摸他的頭,告訴她他就算母親不在了也要堅強,好好唸書,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