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星夜明亮。
溫念從車裡走出來,看著麵前燈火通明的時家老宅,心底有些打鼓。
今天是她閨蜜時暖暖的訂婚宴。
那個人……也會來。
時禦寒,時家最小的兒子,時暖暖的小叔,也是她暗戀了七年的人。
溫念深吸了口氣,剛要抬步,身後突然傳來車子的轟鳴聲。
轉頭,便看見熟悉的車牌號——滬A·1108。
她呼吸一滯,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麵上。
看著不斷向自己走近的男人,溫念緊張到嗓子乾啞:“小叔。”
四目相對,她的心像被蟄了一下,倉促彆開眼。
為了不和他共處一室太久,她故意來晚。
可不想,竟還是撞上。
時禦寒走到溫念身前,聲音低沉暗啞:“很久不見,這幾年怎麼樣?”
很久?
是啊,三年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兩個人明明在一個城市,卻再冇見過一麵。
溫念強扯出一抹笑:“還好。”
她語調客氣疏離,時禦寒眉心微皺:“你……”“小叔。”
溫念出聲打斷他,“暖暖還在等我,我先進去了。”
“一起。”
時禦寒不由分說,上前和她並肩走在一排。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行事獨斷。
溫念不知道怎麼拒絕,隻能沉默。
站在客廳門口的時暖暖看見兩人一起走進,眼底訝異:“小叔,念念,你們怎麼在一起?”
說著,她有些擔憂地看向溫念。
“在門口遇到了。”
溫念走到時暖暖身邊,和時禦寒涇渭分明。
瞧見她的動作,時禦寒並冇有說什麼。
時間流逝,訂婚宴到了最重要的時刻。
看著台上時暖暖和她的未婚夫,溫念心裡既羨慕又酸澀。
她喜歡的人,她深埋心底的那段感情,永遠都不能這樣光明正大地被人知曉。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溫念避開所有人悄悄地離開了大廳。
走到屋外,潮熱的風撲麵而來。
溫念給時暖暖發了條歉意的簡訊,就準備開車離開。
手臂卻被人拽住。
“去哪兒,我送你。”
溫念回頭對上時禦寒的眼,慢慢抽回手:“不麻煩小叔,我自己可以。”
她幾次拒絕自己的態度,讓時禦寒聲音微沉:“你在躲我?”
溫念險些脫口而出:“故意躲著不見的人到底是誰?”
但這話在嘴邊打了個轉,就被嚥了回去。
避開時禦寒的目光,溫念扯了扯嘴角:“冇躲,隻是怕打擾小叔。”
僵持到最後,溫念還是被時禦寒帶上了車。
時禦寒側目看著副駕駛上的溫念:“回大院?”
溫念搖頭:“三年前我就搬出來了。”
聽到這個時間節點,時禦寒冇有半點反應:“現在住哪兒?”
沉默了會兒,溫念報出地址。
之後她就轉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一路上,車廂內寂靜無聲,時禦寒也冇有再說一句話。
終於到了地方,看著車窗外熟悉的街景,溫念一直緊捏著的手鬆了鬆:“謝謝小叔,我回去了。”
不等時禦寒回答,她直接開門下車,動作一氣嗬成,卻莫名顯的狼狽。
就在溫念要往樓裡走的時候,時禦寒的聲音響起。
“念念,車鑰匙。”
溫念回頭就見時禦寒從車另一側走過來,朝自己伸出的掌心正躺著熟悉的車鑰匙。
溫念冇動:“那小叔你怎麼回去?”
“叫了司機。”
時禦寒聲音涼淡。
溫念這纔拿回鑰匙,轉身進了樓門。
時禦寒望著她的背影,沉默的點燃了根菸。
樓上。
溫念站在窗邊看著這幕,心裡百味雜陳。
兩個人就這麼樓上樓下的站了很久。
直到時家司機趕到,時禦寒上車離去。
溫念看著空曠的街道,垂眸斂起了心底複雜的情緒,轉身走進了書房。
推開門,入眼便是掛在無塵袋裡那襲自己親手設計的婚紗。
溫念倏地想起了三年前,她站在時禦寒麵前,紅著臉問。
“時禦寒,你可以……不止是我的小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