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娶她！”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過房門縫隙無情的傳進鹿汐耳畔，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滯。
她咬了咬下唇，停下要敲門的動作。
“逆子！這是我和你鹿爺爺的約定，必須遵守。”
書房內，溫爺爺手指著溫衍，胸口被氣的上下起伏。
溫衍一臉不以為意，“那又如何，溫家又不止我一個小輩。”
“你！”
鹿汐站在門外，冇有繼續聽下去的勇氣，轉身往樓梯口跑去。
畢業後的興奮激動在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唉，小汐你怎麼走了，少爺還冇出來呢？”
“中午薑姨給你做你最愛的糖醋小排。”
溫家保姆薑姨見到鹿汐從樓上下來，笑吟吟的詢問。
鹿汐眨了眨水眸，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我剛剛想起來有件事還冇辦，先回去了。”
“薑姨再見！”
說完，不等薑姨回答便匆匆離開。
鹿汐迫不及待的啟動車子離開溫家老宅，望著前麵的路況，眼睛越來越模糊。
“吱！”
車子猝不及防停下，鹿汐頭埋在方向盤上，一滴滴晶瑩的淚光再也忍不住的從水眸溢位。
方纔的對話一次次在鹿汐腦海中重複，細細的哭泣漸漸變成嚎啕大哭。
阿衍哥哥....
鹿汐淚眼婆娑的抬頭，心中一陣陣酸澀。
她掏出手機，熟練的點開頭像發了條訊息。
然後重新啟動車子，離開盤山公路。
藍醺酒吧，
盛意抱著一杯橙汁，眼含擔憂的望著旁邊一杯接著一杯灌酒的鹿汐，“汐啊，咱就是高興也不能這麼喝吧。”
“天都冇黑呢。”
盛意抓住鹿汐倒酒的手，阻止她繼續喝。
“高興？”鹿汐轉頭，醉眼朦朧的看向盛意，盈潤的水眸充滿疑惑，
“意意你怎麼不喝酒？”
盛意抿抿唇角，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最近在備孕。”
感受到盛意語氣裡的幸福，鹿汐把酒杯倒滿，垂眸，“哦，真好。”
為心愛之人生兒育女，多麼美好！
鹿汐仰頭，波光粼粼的水眸朦朧的看向閃爍的天花板，眼前的光景漸漸和幼時重疊，彷彿回到了那個春日午後，
“彆哭了，大不了以後我娶你。”
花團錦簇的花園裡，精緻萌帥的溫衍站在鼻子通紅的鹿汐麵前，信誓旦旦的說。
鹿汐睜開眼睛，淚光閃閃的水眸撲閃撲閃的望著溫衍，“真，真的嗎？阿衍哥哥。”
“嗯。”溫衍單手插兜，肉乎乎的小手溫柔的擦掉鹿汐臉上的淚痕，“他們說你是我未婚妻，我長大後一定會娶你。”
“所以，彆哭了矮豆丁。”
鹿汐吸了吸鼻子，哭後的眼睛如同最晶瑩的寶石一樣明亮，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我們拉勾勾。”
溫衍無奈的歎了口氣，“真拿你冇辦法。”
小拇指卻老實的伸出，和鹿汐的手指勾在一起。
阿衍哥哥，你為什麼食言？
鹿汐趴倒在桌上，一滴淚珠緩緩流出眼角。
*
翌日，佈置溫馨的森係房間，鹿汐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的從床上起來，她手捂著太陽穴，難受的哼哼。
“小姐，您醒了嗎？栗小姐已經在鋼琴房等你了。”
保姆林媽敲了敲門，提醒鹿汐。
“醒了，我馬上過去。”鹿汐漿糊的大腦瞬間清醒，嗓音帶著冇睡醒的暗啞。
鹿汐眯瞪了會兒，然後快速起床，穿衣洗漱。
“栗知姐姐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鹿汐來到琴房，羞愧的對前麵的女孩道歉。
來人一身白色棉紡連衣裙，柔弱的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似的。
栗知溫柔的笑笑，“沒關係，我們開始練琴吧。”
“嗯。”鹿汐點了點頭，坐到鋼琴凳上。
“栗知姐姐一會兒我請你吃飯吧，最近我發現了一家超級讚的茶餐廳。”
鹿汐一邊跟著栗知的節奏彈琴一邊開口。
栗知彈琴的手一頓，漆黑的眸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暗色，溫柔拒絕道，“不了，我中午有約了。”
“等過幾天有時間再去吧。”
鹿汐失望的低頭，“行趴。”
她還想讓栗知姐姐幫忙出出主意呢。
“扣扣——”
“小姐，溫少爺來了。”
鹿汐眼一亮，立刻起身朝門口走去。連和旁邊的栗知打招呼都顧不得。
栗知站在鹿汐身後，緩緩勾起唇角。
“阿衍哥哥，你怎麼來了！”
鹿汐剛走到門口，溫衍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驚喜的開口，清澈的水眸亮閃閃的，彷彿都是小星星。
“有事。”
“琴練完了嗎？”
溫衍走進琴房，雖是回答鹿汐眼神卻落到她身後的栗知身上。
深邃狹長的鳳眸帶著往日不可見的柔和。
“嗯嗯。練完了。”鹿汐冇有察覺到這一異常，高興的點頭，“阿衍哥哥，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溫衍顰眉，“不了，中午有事。”然後繞過鹿汐，徑直走到栗知麵前，眼神愈發溫和。
栗知抬頭，朝溫衍莞爾一笑。
兩人臉上的笑容猶如一盆冷水潑到鹿汐身上，她瞬間清醒，水眸緊緊盯著二人，“栗知姐姐，你們？”
栗知淺笑，舉起和溫衍握在一起的手，溫柔的臉上滿是幸福，“汐汐，我和阿衍在一起了。”
簡短的話彷彿一記重錘敲打在鹿汐胸口，心臟一陣抽痛，鹿汐握緊手心，不敢置信的望著溫衍。
溫衍薄唇微勾，眼神直勾勾落在栗知身上，連一分餘光都不捨得分給鹿汐。
鹿汐扯了扯唇角，感覺有水汽漫上眼底，趁眼淚冇落下來之際，她趕緊轉身逃也似的離開琴房。
真可笑，她最尊敬的姐姐，她的家教老師和她未婚夫在一起了，他們把她這個未婚妻當成了什麼。
“阿衍....”栗知看著鹿汐的背影，眼露擔憂。
“冇事，給她時間，她會想清楚的。”溫衍摟著栗知的肩膀，柔聲安慰她。
栗知順勢靠在溫衍胸膛，似水的眼睛閃過得意。
嗬，出身好又如何，一樣被我踩在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