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水聲音壓的更低,“廣恒九江之間雖隔著群山,可底下卻有一條暗河把持在兩地鹽幫手中,我正好認得廣恒鹽幫的一個小頭目,帶個人過去不難。”
江晚應了聲,又從桌下取出兩張銀票遞給他,“百兩的應該夠你打通鹽幫上下,五百兩的留著你們往後過日子。”
陳有水想拒絕,她笑了笑,“我不差這點銀子,拿著吧。”他便不再推拒,接過轉身離開。
出門見秋意在大門處等著他,走近柔聲說了幾句,大步出門。
江晚隔著窗衝她輕笑,“有水出門替我辦件事,弟妹安心住幾日。”
秋意也不多問,笑吟吟地應下,跟著秋心回了房。
江晚笑著合上窗,倚在榻上不想動彈,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趙知行收到盧家帖子的時候,隨口便拒了,見王全欲言又止,不由冷冷瞥了他一眼。
王全見他看來,捧著帖子笑的褶皺橫生,“隻是普通帖子奴才也不敢打擾公子,可此乃盧家老夫人七十大壽,公子。”
趙知行深吸口氣,“何時何地?”
王全恭敬說道,“後日,盧家祖宅。”
趙知行輕撫過腕上纏繞著的精緻鏈子,眸色深沉地應下,“你去備份厚禮,明日去廣恒。”
王全鬆了口氣,躬身行禮,親自出門去采買。
次日卻又下起了雪。
眼見又入夜,陳有水依舊不見人,秋意不由憂心地留意著院門,不時看一眼榻上抱著雪球的江晚。
江晚見她看來,笑著輕聲安撫。
秋意麪色微紅,抿唇應下,同她們說了聲出門而去,如廁回去的路上卻不慎踩著積雪驚呼一聲。
幾人聽到動靜出門檢視,隻見她抱著柱子斜靠在廊下的椅上,有些無措地捂著心口。
秋心快步上前扶她,“可是摔著了?”
秋意握著她的手搖頭,“冇摔,扶住了,就是肚子不適。”
秋心也冇當回事,隻當是驚了,攙起腿軟的她站起。
江晚比她們多懂一些,看她手撫著肚子,冇頭冇腦地突然問道,“你月事多久冇來了?”
秋意麪色先是一紅,隨後猛地發白,身子軟軟地往下倒去,“上月就冇來。”
秋心也回過勁來,麵色慘白地看向她的肚子。
江晚忙上前扶住人,往房中走去,“夏花,快去請大夫。”
夏花應了聲,披上外衣往外跑去。
江晚把人扶著安頓好,突然想到什麼,跑出去吩咐跑到巷中的夏花,“去請桐花巷口那個擅婦人的大夫,路上小心。”
“知道了姑娘。”
夏花脆生生地應了聲,跑出巷子拐個彎不見了。
江晚合上大門往回走,隻覺心頭狂跳,抬手捂上心口。
趙知行本打算直接歇下,不想蕭家小兒上門來尋,隻說有個好東西要給他瞧瞧,趙知行揉著眉心,不耐地揮手讓王全將人請進來。
蕭家小兒進門就將捧著的粗布放到他麵前桌上,“殿下以為這布價值幾何?”
他摸了摸布料,覺得觸手粗糙,卻厚實耐磨,“這是何處來的?”
蕭家小兒得意一笑,“布莊新製的機子織的,借水力而行,畜力也可,這般一匹隻要八十文,臣已經派人同他們商議,勢必讓此布遍佈我大盛。”
趙知行聽到價格,抬手又摸了摸料子,笑著誇讚,“做得很好。”
蕭家小兒拉著他說了陣長短,又同他飲了幾杯清酒,直至入夜才起身離去。
趙知行躺下欲睡,不想幾本清酒下肚,心思反而清明,窗外雪落的簌簌聲不停,他突然來了興致,起身披上大氅行至後院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