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起身,禮貌的向來人伸出手:“你好,桑總。”
桑旗在眾人簇擁下走進來,出眾的氣質讓他十分顯眼,有人恭敬的替他打開門,隨後迅速帶上。
桑旗緩緩走進來,漫不經心般瞥了我一眼。
當他靠近我的時候,一股特殊又透著隱約熟悉的味道鑽進鼻腔。
桑旗徑直坐在沙發上,姿勢閒散,一雙腿修長有力,眼神中透著上位者的強硬氣勢。
他瞥了眼我的胸牌,手指輕輕在膝蓋上輕點:“姓章?”
“桑總您好,我叫夏至,本來約好采訪您的記者出差了,所以暫時由我接替。”
我抬眼看著他。
桑旗這個人,之前略有耳聞。
大禹集團是桑家兄弟倆創辦的,兩人都是人中龍鳳,不靠父輩的名望,短短幾年將大禹集團發展成國內龍頭企業。
而桑旗更是人中翹楚,他手段狠厲,雷厲風行,大禹集團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他在其中是個關鍵角色。
據聞之前集團內部出現**問題,數位高層任人唯親,桑旗手起刀落,在迅速處理好這些危機後,更是推行新的管理政策,現在大禹內部,他的話語權幾乎到了說一不二的地步。
這麼個厲害角色,商界傳奇,看起來居然十分年輕,似乎還不到三十。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麵容英俊,五官挺拔,不輸任何一個當紅的偶像明星。
見我一直不開始,盯著他臉出身,桑旗曲起手指敲擊桌麵。
他無聲的勾了下嘴角:“怎麼,我臉上有你想要的答案?”
桑旗的視線停留的並不久,可我卻總感覺自己像是完全袒露的站在他麵前,那道目光,極具穿透力的落到我身上。
我臉頰有點燙,說:“那倒不是,就是……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
他不以為然,悠悠架起長腿:“最近我的專訪有點多。”
或許正是在電視或是財經時報上偶然看到過。
我冇有多想,打開錄音筆正式開始采訪。
采訪過程十分順利,隻是在快要結束的時候,何聰來電話了。
見來電是他,我跟桑旗打了個招呼,起身走到外麵。
我不知道的是,身後,桑旗看著我的背影,緩緩眯起眼,神情陰鬱。
“你去哪裡了?”
“小至,你找我?”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我出差了,昨天走的比較急,冇時間告訴你。”
我現在冇心情跟他牽扯他家的事,我調整著呼吸,語氣沉重的問:“我問你,上個月我陪你去應酬的那個晚上,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提到這個,何聰就像被踩到痛腳般,“時間那麼久我早不記得了。小至,我還有事,先掛了。”
“等一下!我就問你一件事。”我閉上眼,輕輕問:“何聰,那晚,你碰我了嗎?”
“當然冇有,小至,你不同意,我怎麼會隨便碰你。”
所以,答案昭然若揭了。
我冷笑起來。說來還真是可笑,全天下,大概也隻有我會問自己丈夫這種問題吧?
“好,既然你冇碰過我,我問你,為什麼我會懷孕?”
“小至……一切等我回來再說。”他急切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深吸一口氣,胸口像被千萬根銀針狠狠紮著。
調整好情緒,我轉過身,看到桑旗頎長的身影走進電梯。
“桑總!”
我小跑過去,卻終究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桑旗那張英俊卻異常冷淡的臉被鐵門隔開。
我正準備跟上去,桑旗的秘書攔住了我:“桑總讓我轉告你,你是他見過的記者中最不專業的一個。”
我知道,采訪過程中丟下被訪對象去接電話這種事很不專業,的確是我的錯,於是我也冇想解釋。
“不好意思,剛纔的確是我不好,桑總如果現在冇空的話,我們可以另約時間。”
“桑總不會再見你了。”
秘書轉身離開,我頹然地歎了口氣。
照本宣科地人物專訪可以說是最簡單的,可我居然搞砸了,不用想也知道,回去後我該承受多大的責罵。
果然,一回到雜誌社小唐就告訴我:“你被大禹集團投訴了,總編大發雷霆,正在辦公室等你過去呢。”
我走進總編辦公室,看見總編怒火交加地叉著腰站在辦公桌後,雙目能放出火來。
“總編。”
“夏至,去人事部辦手續吧!”總編沉默半晌,大手一揮。
我驚愕的忘了反應,“辦什麼手續?”
“還能是什麼手續?離職手續!”總編吼道。
“對不起,我中途因為一些私事接了電話,我知道這樣很不好,我檢討。可開除的話是不是過了?”從未聽說過有人因為中斷專訪被開除的。
“你第一天當記者嗎?你知道你采訪的是什麼人嗎?現在總部都知道你鴿了桑旗!那可是桑旗啊!什麼都不用說了,夏至,我們這座小廟,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他怒火蓬髮,把桌子拍的震天響,我下意識捂住肚子。
“總編,秋天容易肝火旺,我給您泡杯清火茶。”
總編搖搖頭:“夏至,你到我們雜誌社三年了,按道理我應該保住你,但是我能力有限,請你諒解。”
我也明白,在資本麵前,一切情理和麪子都是虛無。
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我的生活就被攪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