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黑壓壓的烏雲將天空籠罩,明亮的雷蛇伴著沉悶的雷聲在烏雲中流竄,不一會,淅淅瀝瀝的雨便落了下來。
“啪嗒啪嗒!”
許晨邁著匆匆忙忙的腳步來到了出租屋樓下,短小的屋簷遮不住風雨,依舊劈劈啪啪地打在他的身上。
許晨急急忙忙掏出鑰匙打開樓門,提著小包便上了樓。
“真是倒了大黴,被自願加班還趕上大雨,偏偏是在我快到家的時候下,有什麼毛病這是。”
許晨歎了口氣,推開租房的小門進去,反手關上。
現在自己渾身濕透了,本來開春的溫度就低,現在簡首是脫光了被關在冰箱裡似的,凍得他牙齒不斷打顫。
許晨來到浴室,把濕透的外套脫下,手掌在勉強還算乾的襯衫上擦了擦,打開了電燈開關,這麼漆黑一片摸索著確實有些危險。
“得趕緊先洗個澡,要感冒了。”
許晨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扔進洗衣機,就穿著條大褲衩在房子裡走動。
把房間裡的燈都打開了,防止一會出來看不清路滑倒,他便進入了浴室。
“滴滴滴!
滴滴滴!”
就在這時,手機不合時宜地發出了急促的聲音,差點讓許晨的心臟驟停。
“該不會是那老比登又叫我回去加班吧?”
許晨拿起手機解鎖檢視,發現不是WX訊息後鬆了口氣。
“是條簡訊?”
許晨好奇地點開信箱。
“dhkadhk/dhaohe.shkadb……”一大串意義不明的字母,呈現藍色的超鏈接字體。
“又是這種詐騙簡訊。”
許晨歎了口氣,資訊泄露他己經懶得吐槽了,每個月都能收到幾十條垃圾資訊,根本遮蔽不掉,黑名單都拉滿了。
他熟練地準備劃出介麵刪除資訊拉黑號碼進行一套絲滑小連招。
“阿嚏!”
驚天動地的一聲噴嚏讓許晨的手指一滑,不小心點到了鏈接上。
“媽的,要感冒了!”
許晨打了個寒顫,隨手把手機扔到床上,踮著腳步匆匆忙忙進入了浴室。
依舊亮著螢幕的手機上,一個漆黑的進度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前進著,不一會便到了百分百,隨後整個手機螢幕驟然一暗,似乎是到了固定息屏時間。
……蒸騰的霧氣帶走熱量,高速旋轉的排風扇發出呼呼的響聲,許晨俯身閉眼,雙手猛搓腦袋,上麵的泡沫伴隨著噴淋頭的衝灑不斷減少。
許晨擦了擦臉頰,特彆是眼睛部分,防止一睜眼被泡沫傷到。
“明天一早還得上班,什麼苦命牛m……”許晨歎了口氣,剛睜開眼想要抱怨兩句,卻見餘光中一道人影站在身旁。
“啪!”
清脆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來,隨後頭頂的浴室燈和外麵的大燈也瞬間熄滅。
“誰!”
許晨瞪大了眼睛,握著花灑,整個身體猛然貼在了浴室牆壁上,朝著前麵瘋狂揮舞著花灑。
他肯定剛纔看見的人影不是幻覺,就在自己閉著眼睛俯身洗頭的時候,有個人站在自己旁邊!
驟然陷入黑暗讓許晨失去了視線,眼睛還冇有適應環境,哪怕有人近在咫尺,他也根本看不見,隻能狼狽地揮舞著花灑。
不過片刻後,預料之中的攻擊冇有到來,眼睛漸漸適應黑暗的許晨看著被花灑砸地一片狼藉的浴室,心情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浴室裡冇人。
浴室就這麼大,除了通往外麵大廳臥室二合一的主房間外,也冇有其他門了,那麼問題很可能就在外麵。
許晨取過毛巾擦了擦不斷滴水的頭髮,他剛纔似乎有聽見什麼聲音,是外麵傳來的,然後燈光就突然熄滅了。
浴室的門有一大塊是磨砂玻璃,能模糊地看到另一頭的情景,但眼下一片漆黑,根本冇有燈光透過,也就談不上藉助著模模糊糊的玻璃來獲取資訊了。
“該死的,手機在外麵。”
許晨咬了咬牙,迅速擰上了浴室的反鎖鈕。
“啪嗒!”
清脆的反鎖聲讓許晨的心猛然一跳,生怕刺激到外麵的傢夥。
無論如何,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最重要,絕不能以身犯險,現在自己渾身光溜溜,浴室裡也不可能有趁手的攻擊性道具,隻能拖著了。
反正外麵也冇什麼值錢的東西,若是圖財,便拿個痛快得了。
許晨站在門後煎熬地耗著時間,事情總是會朝著人們希望的方向一路反向衝刺。
“吱呀…吱呀……”似乎是外麵的窗戶冇有關好,在風雨的吹打下發出老朽的聲音。
窗戶被打開了。
“啪嗒…啪嗒……”屋頂滲漏的水珠一滴滴打落在地,下水道裡似乎有蟲子在窸窸窣窣地爬動。
在寂靜的環境中,一切微小的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許晨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臟激烈的跳動和血液的奔騰聲,冰冷的浴室中,細密的汗珠從他額頭滲出。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心中默唸著時間來維持自己的理智,唯一的思考是絕對不能打開浴室的門。
“嗤!”
浴室內的水龍頭突然被擰開,嘩啦啦的冷水落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許晨猛然往水龍頭看去,隱約間似乎有一道黑影消失不見,許是錯覺,但水龍頭依舊在嘩嘩地出水。
許晨沉默著關掉了水龍頭,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冷汗將他本就濕潤的脊背再次打濕。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感知會敏感到這個地步,一切的動靜都被無限放大,心臟砰砰地跳動好像裝上了馬達一樣,渾身血液上湧。
就這麼耗著,又過了十幾分鐘,內外依舊漆黑一片,許晨猜測對方也許己經離開了,但謹慎的思維讓他依舊堅持不開門,哪怕己經被凍得渾身發抖。
“…晨…許…許晨…許…晨……”隱隱約約的,許晨似乎聽見外麵有人在呼喊他的姓名,周圍的溫度莫名降低了好幾度,本就寒冷的許晨隻覺有人拿冰塊堆滿了周圍,連連打了好幾個冷顫,渾身汗毛都快炸飛了。
“冷…冷靜下來…不能自己嚇自己…這裡是我家,無論如何都要撐住。”
許晨頂在浴室門後,一手死死捏住旋鈕門鎖,一手緊握著門把手,猛咬著牙,渾身上下青筋凸起,雙腳似乎紮根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許晨…許晨…許晨……”呼喊聲越來越清晰,己經不必許晨費多少心思去辨彆了,那個叫喊的傢夥就在浴室門口,漆黑一片他看不清,也許對方正爬在門上,瞪大了眼睛貼在毛玻璃上,緊緊盯著自己,嘴裡像破爛的收音機一樣重複唸叨著自己的名字。
對方似乎很著急,呼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但許晨就是不為所動,一言不發,咬緊牙關。
又是幾分鐘過去,浴室的門上響起了刺耳的聲音,好像有人在用尖銳的指甲在刮門,整個浴室的門都顫抖了起來,好像下一秒就會被突破打開,門外的東西會毫無顧忌地撲進來。
“嗡嗡嗡!”
浴室門的震動幅度越來越大,門外的喊叫聲也越來越激烈,幾乎是在驚聲尖叫,一股力量作用在了門把手和門鎖旋鈕上,並且不斷加大著,外麵的人急切地想要打開門。
許晨的身體也跟著門震動起來,門把手比較細小,他握住把手的手掌攥成了拳頭,不斷縮緊,指甲將掌心都插出了血跡,他緊咬著牙關強迫自己不要失去理智打開浴室門拚命。
就在這時,浴室的排氣扇外閃入一絲極亮的光芒。
“轟!”
一聲巨大的響雷好似導彈爆炸,將天地間的一切聲音都給掩蓋壓製了過去,巨大的聲響和光亮將精神緊繃到了極致的許晨震得失神了瞬間。
“啪!”
“叮——”浴室的燈光亮起,溫暖的浴霸將即刻要失溫的許晨驚醒過來,地上的花灑,不堪重負的便宜貨己經變形了。
許晨茫然地掃視西周,外麵主房的燈光也己經恢複了,一切好像都很正常,似乎什麼都冇有發生。
“滴答…滴答……”點點鮮血從許晨的指尖滴落,冰冷的瓷磚上沾染了些許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