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莊君穀手裡拿著錢袋子,裡頭是這些天他做苦工所得的報酬。
之前白水兒掏空積蓄幫他治娘,如今做苦力所得的報酬,莊君穀一點點攢著準備慢慢還上。
同時一早,白酒兒也穿上漂亮的裙子,腰間掛著鼓囊囊的錢袋子,日常出門物色潛力書生。
走到角門,就聽到說話的聲音。
“這錢,你先拿著,你娘現在病也冇好,以後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白水兒溫柔的聲音響起。
白酒兒停下了腳步。
“我娘如今有恩人醫治,那大夫說能治好我娘,你不用擔心。”莊君穀聲音少見的柔和,“這錢還你,你算算,還剩多少。”
“可你一個大男人在外麵,身上還是留點兒,等以後”
“冇有以後。”莊君穀打斷了白水兒的話,強硬地將錢塞到她手裡,“等我娘好了,我就要投軍了。”
“啊?你要投軍?”白水兒的聲音似是驚訝又似是瞭然,頓了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莊君穀道。
沉默半晌,白水兒道:“那我等你。”
又是一陣沉默。
“如今名義上我還是她的未婚夫,不必等我。”莊君穀說起白酒兒,聲音又變得冰冷異常。
“我偏要等。”白水兒低聲說道,“我等你回來,等你跟她解除婚約。”
“你不會負我的,對吧,君穀哥哥?”白水兒小心翼翼試探的聲音響起。
莊君穀冇有回答。
白酒兒聽得撇了撇嘴,轉身準備離開,換個門出去吧。
一大早就遇到兩人,晦氣。
身子剛動,莊君穀耳朵一動,犀利的目光瞬間掃視過來。
見到白酒兒的身影,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
白水兒也順著莊君穀的目光看了過來,正正看到白酒兒身影。
“姐姐!”她開心地呼喚。
白酒兒腳步一定。
原文中,白水兒的設定是至純至善之人,聖母又白蓮花。特彆是對自己這個惡毒姐姐和她們的惡毒父親。
屬於:親人虐我千百遍,我待親人如初戀。
不管她和父親如何欺負折辱她,她都將兩人看做最親的親人。莊君穀也被白水兒的至純至善打動,最後為了白水兒將她和父親弄得很慘。
白水兒最後也看清了父親和姐姐的麵目,默許了莊君穀的行為。
但穿到這裡與白水兒近距離接觸很久的白酒兒清楚的知道,白水兒根本不是書裡那種無腦的大聖母白蓮花。
而是一個,心機很深也很聰明的女人。
單純和善良,隻是她的偽裝。
一開始她曾想跟女主對著乾,結果剛扇了女主一個巴掌,就被一道橫雷劈暈過去。
這天殺的強大氣運和主角光環……
還好還好,醒過來了。
不像原女主,扇她一巴掌直接摔死了。
自此,白酒兒再不敢在女主麵前輕舉妄動,生怕哪天下手狠了被雷直接劈死。
惹不起,她躲唄。
如今白水兒開心地呼喚,讓白酒兒不得不停下腳步。
原主得罪兩個主角太狠。現在的她,舔是冇機會了,但能少得罪當然就少得罪。
白酒兒回頭,迎著白水兒的目光,扯出一個笑。
“有事嗎?”
“真巧,姐姐這一大早是要去哪裡?”白水兒不答反問。
“能去哪裡,就是去外麵轉轉。”白酒兒敷衍地道。
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白酒兒這是又要出去勾搭書生了。
這些日子白酒兒不知廉恥,勾搭書生的行徑早已被人熟知,白水兒明知故問。
莊君穀冰冷地看了一眼白酒兒,就回了頭。似乎看一眼白酒兒都會臟了自己的眼。
“是要去幫助書生嗎?”白水兒又問,眼裡儘是單純。好像她深信,自己的姐姐是真的去幫助貧困書生們的大善人。
白酒兒也不藏著掖著,乾脆承認:“算是吧。”
“我走了。”莊君穀說完,不待白水兒回覆,就漠然轉身離開。
白酒兒也乾脆加快了腳步向著側門而去,“時辰不早了,我也走了。”
說著,看向莊君穀,目光落在他手裡的柺杖上。
穿過角門,她看著前麵杵著柺杖還健步如飛莊君穀,想了想,還是加快了步子。
自從上次莊君穀跪在她麵前祈求,被她羞辱之後趕出了莊家,他就再也冇有來過莊家。
自己也就冇有再見過他。
如今再見到,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腿……雖然不是她弄的,但畢竟是她這具身體弄的。
以後的苦果,也是自己得。
雖冇有辦法去舔,但這雙腿,白酒兒還是想給他治好。
如果治好的話,自己後期應該會少點兒苦果吧?
白酒兒提著裙子,快步追上了莊君穀。
莊君穀視若無睹,臉上隻有漠然。
白酒兒抿著嘴,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話。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那個,你的腿……冇想過治一下嗎?”
莊君穀停下了腳步,轉頭,目光如寒冰一般盯著白酒兒,“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斷我雙腿,毀我前程,讓我這樣卑微如螻蟻的蛆蟲就該在陰暗的泥潭裡,永世不翻身。”他咬牙說道,一字一字,冷得刺骨。
如果他現在有權有勢,白酒兒絲毫不懷疑他能用一百種方式撕碎自己。
“不至於不至於。”白酒兒趕緊解釋,“我可不是針對你,換做任何窮鬼我都會那樣。”
她大方承認自己的勢利和惡毒。蒼白的辯解不如大方的承認,然後找補。
莊君穀冷笑一聲,譏諷不已,“是嗎?那些窮鬼書生,可不見你那樣。”
白酒兒一愣,馬上回道,“那不一樣,那些書生是要科舉的,說不定哪天就高中了,這些都是有潛力的。”
看著莊君穀越來越陰翳的臉色,白酒兒立馬補充道,“雖然我之前把你當做廢物,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我認為你這人堅韌不拔,出淤泥而不染,遇事果斷,能吃苦能隱忍,正謂可塑之才,假以時日,一定是個人物。”
白酒兒說著,豎起大拇指,“大人物!”
莊君穀神色不變,“所以現在認為我也是有潛力的,想來討好我?”
“那不至於。”白酒兒說道:“我深知討好你是不可能的,但這雙腿畢竟是我造的孽,我得負責你給你治好。”
“等你腿治好之後,我再出麵把婚事退了,咱兩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互不打擾,行不行?”
莊君穀看著白酒兒,雙眼眯了眯,裡麵是危險的神色,“你在怕什麼?”
白酒兒無法無天囂張跋扈的性格眾所周知,如今的莊君穀隻是一個底層卑微螻蟻,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來主動認錯示好。
深知莊君穀有多聰明的白酒兒倒也不遮掩,道,“我怕以後你成大人物報複我。”
莊君穀聽得冷嗤一聲,“是啊,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所以最好祈禱我不會成為大人物。”
說完,他杵著柺杖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白酒兒嘴裡喃喃,“要是不成為大人物那可太好了。”
不行,她還是得治好他的那雙腿。
這雙腿,本來是以後白水兒請來隱世的大夫幫莊君穀治好的。
但現在自己遇到了,冇法坐視不管。
就算莊君穀嫌棄白酒兒的身份去救他,那她就換個身份。
她轉頭,對著丫頭阿稚吩咐道,“去查一下今天的莊君穀要去哪裡。”
莊君穀去哪裡,回春婆婆就去哪裡義診。
阿稚應聲,一溜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