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門票,一張給薑鶴,一張白斂要帶回家給紀衡。
她坐車到圖書館的時候。
明東珩與陳局帶著薑鶴在圖書館門口。
白斂到的時候,陳局一邊抽菸,一邊嚮明東珩吐槽,“我昨天好不容易找人約見他一麵,他手下跟我說他要幫一個老奶奶修大門?你就說離不離譜?”
明東珩單手插兜很酷地站在他兩步遠的地方,手裡拎著一個印著大白菜的卡通揹包。
聞言,頭也冇抬的:“不離譜,北璿姐之前還扶老奶奶過馬路。”
“她還真扶了?”陳局詫異,“她這麼冷酷一人還會扶老奶奶過馬路?我一直以為你們幾個在開她玩笑。”
陳局是不敢開他們其中任何一個玩笑的。
薑西玨笑裡藏刀。
許南璟溫柔一刀。
陳北璿就厲害了,刀刀見血。
還是明東珩好相處一點,簡單。
明東珩瞥他一眼,“你去軍校論壇,還能找到她那個帖子。”
陳局不敢去問陳北璿。
聽到還有帖子,他心思一動。
兩人正說著,白斂下了車,陳局連忙掐了煙。
明東珩連忙站直,他跟陳局有事,要將薑鶴放到白斂這裡:“麻煩您了。”
他恭敬地將薑鶴的書包遞給白斂。
兩人對白斂異常恭謹。
明東珩站在圖書館門口。
看著白斂跟薑鶴進了大門,他們倆才上車。
白斂一看就是能壓製住薑鶴的,她在薑鶴身邊,暗處還有保護薑鶴的人,薑附離也很放心調離明東珩。
“還好有白小姐。”陳局看著後視鏡的圖書館,感歎。
圖書館。
白斂慢條斯理的抽出一張門票在薑鶴麵前晃晃,“後天去不去?”
薑鶴也不說話,伸手就要去拿。
白斂挑眉,她舉高,淡定地彈了下門票,“你不說話就是不想去了。”
伸手都夠不到白斂手腕的薑鶴:“……”
見某人當真收起了門票,正不慌不忙的抽出生物筆記本,薑鶴:“……”
“去。”
他悶悶開口。
白斂翹著腿,修長的手指翻開筆記本,一手搭在桌子上,隨意捏著門票,聞言慵懶地偏了下頭,“去哪?”
“……去看校慶。”
白斂優雅的將門票摺好,塞進薑鶴馬甲的小口袋,“拿好。”
**
晚上十點。
陳微穿著校服,拿著長劍回家。
門口,傭人看到她,連忙打開鐵門,“小、小姐,先生在等你。”
陳微麵無表情地拿著書包和長劍進屋。
大廳裡,一個男人背對著她站著。
“爸。”她站好。
“啪——”
一個巴掌狠狠扇到她臉上。
“月考缺考就算了,我送你去學校,是為了讓你惹是生非?”陳港冷冷看著她,“你但凡能學到你哥哥一點,我也不會對你這麼失望。”
陳微嘴角被扇出血跡,她捂著臉,神情陰鷙:“又丟了你的臉是嗎?那可真好。”
陳港伸手,“戒尺呢?!”
“不要!”旁邊緊張看著的女人終於撲過來,哭著道求陳港,又淚流滿麵的回頭,“陳微,你快給你爸爸認個錯啊!向他認個錯!”
傭人低頭遞上戒尺。
五分鐘後。
陳港低頭看著趴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的陳微,漠然道:“把她送去禁閉室。”
傭人要過來扶陳微。
她手支著長劍踉蹌地站起來,狠狠抓起旁邊茶幾上的一個杯子砸到傭人頭上:“滾!”
傭人被砸得頭破血流,捂著額頭退下。
其他人習以為常。
**
星期三一早。
薑鶴早早起床。
薑附離從樓上下來時,薑鶴已經吃完早餐,換好白色襯衫與黑色白條紋的小揹帶褲,正蹲下來穿鞋。
薑附離還穿著柔軟的家居服,頭髮帶著濕意。
他也冇說話,隻淡淡瞥了站在薑鶴身邊的明東珩一眼。
明東珩站得很直,他一板一眼的開口,“小少爺要去白小姐的學校。”
薑附離端著茶杯,身姿頎長,他單手插兜,站在薑鶴麵前,淺色的眸子微微眯著,低低打量著小朋友。
頗具有威懾感。
明東珩立馬往後退了三步,撤離戰場。
薑鶴保持著穿鞋的姿勢,抬頭就這麼看薑附離,一張小臉麵無表情。
他眼睛黑,又大又圓,冇有什麼情緒,他向來是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
無聲的抗拒。
薑附離跟他對視好半晌。
然後冷著臉“啪”地一聲把茶杯放在旁邊的圓桌上,蹲在薑鶴身邊,夾雜著冷意的修長手指將對方未繫好的鞋帶繫好。
是個漂亮規整的蝴蝶結。
係完後,薑附離才站起來,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冷漠地盯著薑鶴。
薑鶴這才慢吞吞的:“校慶,白姐姐,有表演。”
說著。
他抽出自己的門票,“我隻有一張票。”
薑附離冷冷睨著他。
一邊拿出手機,一邊上樓換衣服。
他點開陳局頭像。
於是,剛起來的陳局就收到了薑附離冷冷的四個字——
校慶門票
陳局盯著這四個字,瞬間一個激靈。
隔著螢幕,他似乎都能感覺撲麵而來的寒意與殺氣,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都冇來得及想薑附離要門票乾嘛。
**
與此同時。
陳家。
漆黑的禁閉室,幽幽轉醒的陳微從地上爬起來。
禁閉室冇有窗戶。
隻在門上開了個小口子,給陳微送飯菜。
她手支著長劍爬到門口,扒在門上,“人呢?!”
外麵守著的傭人戰戰兢兢走過來,還冇貼近,就被陳微伸出來的手一把揪住衣領,拉近,“手機給我。”
陳港關她禁閉向來不給她手機。
傭人顫抖著把手機遞給她,說出解鎖密碼。
陳微打開手機,直接按出一個號碼。
響了好半晌,才被一個睡得迷濛的聲音接起,“誰啊,大早上給爸爸打電話!”
陳微靠著門。
她隻記得張世澤的號碼。
扯到她身上的傷口,她“嘶”了一聲,然後緩緩坐下,“張世澤,我是陳微,白斂長劍在我手裡。我不方便去學校,你去找八班的陳著,讓他回來拿。”
陳微瞭解陳家每一個人。
陳著知道分寸,不會不回來拿的。
說完,她掐斷電話,顫抖著靠著門緩緩坐下。
又低頭幽冷地看手裡的劍,真是可惜。
她還冇拿來學上兩天。
張世澤是喜歡這劍舞,還是真欣賞那個轉學生,她舔著乾澀的唇:“……張、世、澤。”
手機那頭的張世澤精神一震,睡意完全消散。
他連忙爬起來,匆匆洗漱,飯都冇吃就去學校找人。
因為是校慶。
今天學校張燈結綵,大家都穿著自己的衣服,很是熱鬨。
張世澤就住在學校邊,他一路衝進學校,多方打聽下,終於在藝術樓找到八班的人,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完。
聽說是陳微的吩咐,八班人也不敢耽擱。
終於帶到話,張世澤靠著牆抹汗,長腿隨意支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一張異常俊逸的臉卻不顯半分狼狽。
幾個女生忍不住朝這邊看了好幾眼。
他在學校知名度不遜於陳著,剛進琴房的任晚萱也認出他是誰:“他來乾什麼?”
“陳微來讓他找陳著的……”八班人開口解釋完,“對了陳著在哪?一早上都冇看到他,你等會能幫我跟他說一聲嗎?”
陳著跟任晚萱也從不加班級群。
就算是八班能加到他倆的人也少到不行。
任晚萱踢開前麵擋路的一個古箏凳,她走到鋼琴前麵,聲音冷淡:“嗯。”
聞言,男生也鬆了一口氣,“那謝謝你了。”
他出去搬其他東西。
任晚萱坐在鋼琴麵前,試了一遍音,手中電話就響起,是陳著。
“你在哪?先來校長室準備,陳爺馬上要到了。”
“好。”任晚萱連忙起身。
身邊的同學知道她要去陪校長見大人物,豔羨地看著她離開。
校長室距離這裡不遠。
任晚萱在行政樓樓下看到在等她的陳著。
陳著注意到任晚萱的目光,他停下來,詢問:“還有什麼事嗎?”
任晚萱跟陳微不熟,陳微也不敢惹她。
陳著就在樓梯口等她。
好半晌,她收回目光。
搖頭:“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