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半到八點,以往有不少討論聲的培訓班這次冇人說話。
他們都知道白斂手中有江京大學物理這本書。
很多人想借。
誰都知道有這本書對他們很有幫助。
“謝謝,”寧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接過了白斂遞給他的江京大學物理,“等我看完就還給你。”
“不急,”白斂右手拿著黑筆,懶懶在紙上寫下一組公式,“我看完了,你隨意看。”
其他所有人。
都目光火熱的看著寧肖手上那本書。
誰能知道,陳著跟任晚萱求不得的書,就這麼被白斂隨意借給寧肖。
寧肖無視所有人的目光,似乎很隨意的將書擺在桌麵上。
“我們走吧,”任晚萱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她向來看不起的紀家人卻有她想象不到的東西,“高博士要等急了。”
隻有高博士,才能讓她此時嫉恨的心稍微平靜。
她也不看白斂那邊,拿著書包就出門。
平日大部分人都關注她跟陳著的動向,今天卻冇有人多看一眼。
八點,大部分人離開,唐銘身邊圍了一圈人。
“唐銘,你看了江京大學物理冇?”都是平時跟他關係還可以的。
此時語氣羨慕。
寧肖性格孤僻,培訓班的人很少有人敢與他說話。
唐銘急急忙忙收起書,“江京大學物理?剛剛白斂問我要不要看,我暫時冇時間看,就讓寧肖先看了。哎寧肖,你倆等等我啊!”
現在他每天弄清薑附離的解析都費力,哪裡跟那倆變態一樣還能看其他書。
“祝佳人,”幾個跟祝佳人熟悉的人也開口,“你們小組也好幸運,江京大學物理啊,不知道我這輩子有冇有機會擁有一本。”
祝佳人嘴角卻很僵硬。
其他人不瞭解,祝佳人卻很清楚,組成小組以來,她甚至冇有跟白斂多說一句話。
每天晚上的交流她都藉故回寢室。
她收拾好東西,推開其他人,快步跟上唐銘。
“唐銘,你……”
“祝佳人,”唐銘看到她,腦子裡警鈴一響,“你應該要回去洗頭了吧,過兩天見!”
祝佳人僵硬著臉停在原地。
洗頭是她自己找的藉口,此時卻說不出反駁。
隻能看著唐銘的背影離開這裡。
她現在好像知道,八班班主任那句“合群”是什麼意思了……
**
這個週末月考。
星期五晚上,培訓班。
八班班主任在播放完錄屏後,難得露了笑臉,給他們公佈一條喜訊。
他手撐著講台:“有個好訊息要告訴大家!”
想上去拷貝視頻的人停下來,等班主任宣佈好訊息。
八班班主任顯然心情不錯,他掃視一圈階梯教室的人:“昨天開會,校長說預備營的註冊名額增加了一個,也就是現在我們將有兩個名額。”
兩個?
以往學校一個都冇有,現在竟然能有兩個名額?
因為任晚萱這件事一直很沉寂的培訓班終於熱鬨起來。
“老師,怎麼會有兩個名額啊?”有人興奮的舉手。
班主任搖頭,“不清楚,但對我們是好事,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要加油,要相信一切都有可能。”
聽到說的並不是學習這件事,白斂就開始走神。
她抽出習題,一隻手曲著壓住習題冊,拿了支筆開始計算,渾身上下散發著散漫。
寧肖與唐銘坐在她前麵,偶爾兩人會交流兩句。
大部分是唐銘詢問寧肖,以前他是不敢問的。
可現在見識過薑附離,他覺得陰鬱的寧肖要比薑附離好接近一萬倍。
至於名額?
唐銘倒是無所謂,他覺得比起這個名額,晚上半個小時的解析更為重要。
培訓班的人大多很激動,直到有個人小聲嘀咕——
“這努力什麼,多一個跟我們也沒關係,一看就是他們倆的。”
“刷——”
討論聲停止,目光看向陳著與任晚萱。
任晚萱與陳著也相互對視一眼,任晚萱即便禮儀再好,此刻也難掩興奮與微妙的優越感。
原本她還在想要與陳著競爭,她是爭不過的。
當然任謙也不希望她跟陳著爭,因為陳局的原因,任家想賣陳家一個好。
現在名額加了一個……
那對她跟陳著來說剛好。
有高博士在,她冇想過還會有其他人能與他們倆競爭。
這兩天因為白斂這件事心中一直有鬱氣的任晚萱,此刻終於長舒一口氣。
江京大物能拿到更好,眼下最重要的是江京預備營的名額。
陳著與她的想法一樣。
他看向寧肖那邊,在學校,寧肖拿第一的次數會比他多,但這一次,寧肖已經冇了跟他競爭的機會。
**
雙休是湘城一中的月考。
星期六上午考了語文,下午數學英語一起考的。
星期日上午考完理綜才放假。
白斂第一次參加考試,跟張世澤一起在最後一個考場。
考完就聽到張世澤在後麵的慘叫,“這次物理考的是什麼啊,選擇題我都是搖篩子搖的,大題太長了我都冇看懂……”
白斂收起東西往外走。
雙休日,學校冇有規定穿校服,她穿著長裙,是淡淡的雪青色,上麵繡著蘭花,一塵不染,風致雅韻。
她隨意拎著紀衡給她做的揹包,慢條斯理的從包裡拿出手機開機,露出一截過分白皙的手腕。
整個氣質與最後一個考場的人格格不入。
隻有張世澤敢與她交流,他撓撓頭,找學霸尋求安慰:“你寫完冇?”
他問白斂。
白斂搖頭,“冇。”
“那就好,”張世澤鬆了口氣,“連你都冇寫完,物理老師這次應該不會罵我了吧”
白斂看他一眼,就冇告訴他,她物理全寫完了。
低頭回薑附離的微信——
我下午坐公交去
薑老師:好,我要下午纔回
薑鶴說渦環對撞機可以拆開,白斂這個星期不是上課就是補習,根本冇時間,今天才終於有時間。
她坐著公交回青水街。
一下車就看到毛坤一個人垂頭喪氣的蹲在公交站。
“怎麼了?”她看到毛坤臉上的青紫色。
“我乾爹給你找人定製的,”毛坤把東西遞給白斂,摸摸腦袋,“被格鬥場的人打了。”
格鬥場是黑水街實力最強的存在。
“謝謝,”白斂冇回那句,隻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包羊毛針,往青水街走的時候才漫不經心瞥他一眼,“真弱。”
毛坤:“……”
想哭。
“等會晚上十點在這個巷子等我。”
她轉身進了巷子,毛坤抬頭的時候,隻看到一縷輕輕飄過的雪青色的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