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竹又適時的附在白旖洛耳邊小聲嘀咕。
“這位是翰林院大學士柳家的小公子,柳賢宇,”她頓了頓,語氣猶豫,“聽聞有龍陽之好。”
白旖洛狐疑的轉頭看了眼秀竹,隻見她小臉紅紅,頗為羞澀。
這個小丫頭,臉皮比那餃子皮還要薄。
白旖洛微微點頭,看樣子,比起本少爺,這位便是真正的斷袖了。
隔間的門又被推開了,走進來的狗公子依舊是一身大紅衣裳,招搖過市。
狗公子一派得意之色,腳下生風,昂首闊步。
還好本少爺有先見之明,提前讓慶子另備了一套衣裳,不然可是要在白旖洛麵前丟了大人了。
狗公子擺著腰,扭著胯,嘚瑟的不要不要的。
白旖洛見狀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如此騷氣沖天的男子,也真是第一次見。
她還是見識短淺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好好的悠閒日子不過,非要跟這個二傻子狗公子來這種地方丟人現眼。
現在裝作不認識他,還來得及麼?
柳賢宇見到這三個人都是一身惹眼的紅,也是滿臉黑線。
莫非,今日流行穿紅衣?
本少爺居然不知道,為何冇人告知於我?
狗公子眼睛掃了屋裡的一圈人,飄然走回剛剛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屋子裡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熱絡起來。
……
夜安居內,一間較為正經的廂房裡。
“主子,您真的要跟那個白少爺走?”一妖豔男子身著紫裙羅紗,妝容嫵媚,一臉疑惑不解。
他著實理解不了,為何主子對這個白少爺一直惦念不忘。
如是因為當年之事,那時年少,一切也都隻是誤會使然,他怎的如今仍是不願放下呢?
那個被稱為主子的人,此時已換了一身青衫華衣,一臉春風得意之色,滿臉的迫不及待。
緩慢的擦拭著手中的紫黑色匕首。
“有事去白府找我即可。”
男子的聲音卻不同於往日的矯揉造作,完全展現了男人的悠沉磁性。
語氣不容置喙,堅定中帶著自然流露出的歡欣之情。
……
轉眼間,暮色已近,殘陽如火。
歡騰熱絡的怡心樓內。
白旖洛倚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托著下巴,眼睛不時的瞥著窗外,心裡依舊在琢磨著剛剛那個俊俏小倌,他說,叫蘇沁?
驀地又回憶起男子附於耳邊說的那句“我,是個男人。”時的場景,耳梢不禁竄上一抹紅。
秀竹在一邊站著,大眼睛直溜溜的轉,也在想著剛剛的男子,一直掂量著回去應該讓他乾什麼活好呢?
狗公子看著白旖洛那冥思苦想,耳畔邵紅的思春之氣,嚴重懷疑他此時心裡正在想著哪個野男人,便鬼使神差的給他斟了一杯酒遞過去。
白旖洛思緒飄散,隨手拿起那本以為是茶水的杯子,不經意間,她想也冇想張嘴就喝。
入口即吞,等嚥下肚子了才猛的反應了過來,這丫的哪裡是茶?
這特麼是酒,還是烈酒?!
怡心樓的招牌,如夢醉。
所謂一杯開胃,三杯迷醉,五杯必倒,七杯宿睡,雖甘甜清香,喝瞭如夢似幻,然無一人撐過七杯。
狗公子那日偷了老爹的銀子,屁股被板子打的開了花,他愣是冇說出丟失銀子的下落,現在連坐著都感覺猶如針氈。
但既然偷已經偷了,打也已經打了,必然不能白偷,必須是要下血本纔對,不然不是要被白旖洛瞧不起?
白旖洛心裡蒙瞪,神色淡漠,宛如寒霜般盯著狗公子,彷彿眼神如刀,能一刀刀將狗公子穿刺而死。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狗公子早已被紮死千次萬次了。
上輩子的白洛,從小舞刀弄槍,興起了拿起酒罈一飲而儘。在軍營中摸爬滾打,自然也是練得一身好酒量。
雖不說千杯不醉,怎的也算喝遍新兵營的一把手。
想當年“無敵小十”的稱號,不僅是打遍無敵手,更是喝遍無敵手。
而這輩子的白旖洛,這酒量……
嘖嘖嘖……
難以啟齒,叫人咋舌!
白旖洛此時雙頰微紅,眼神若有似無,已然有些迷離。
“遭了!”
這副身體真是弱爆了,一杯酒而已竟有些暈頭轉向了。
白旖洛踉蹌起身,險些跌倒在白二公子身上。
幸得白二公子適時攙扶住了她。
二公子此時眼神詭異,“你這是怎麼了?”就一杯酒,不至於如此吧?
透明人終於不透明瞭。
白旖洛斜眼白了他一眼,眼神略顯嫵媚,讓小透明頓時身上酥麻一片,立馬放手躲遠了三步。
內心驚慌失措,兵荒馬亂。
本少居然被一個男人電了?
這個電我的男人居然還是我大哥?
白旖洛冇管他的目瞪狗呆,徑直出了隔間,她需要找個地方,洗把臉清醒一下。
出門左轉,轉角處驀然出現一個姑娘對其投懷送抱,將白旖洛撞了個滿懷。
白旖洛應聲倒地,姑娘戚身趴在她身上,雙手不經意間觸碰到白旖洛的胸部。
這……軟的?
不容得她考慮,白旖洛立馬推開她起身。
這突如而來的刺激讓她酒醒了小半。
她雙眼迷離,盯著麵前這紅衣女子雙拳作揖,轉身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卻隻踏出了一步,就被人拽住了衣衫。
紅衣女子鳳眸微眯,對著白旖洛上上下下細細打量著。
連一根汗毛都不願放過。
這位不就是主子看中的那位紅袍小公子?
原來……竟是位女子?
主子莫非早知道了?
隻是這皺巴巴蠟黃的小臉,還帶著淡淡的黃斑,尤其那兩條粗粗的劍眉,猶如兩條蟲子趴在臉上,著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怎的就入了主子那寒如冰潭的心?
主子的口味這麼重的?
看不出來啊!
不僅喜歡男扮女裝,還扮得這般醜陋……
咦?
不對!
紅衣女子趁著白旖洛無措的瞬間,無恥的將臉湊到她麵前,在距離她的臉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時停了下來。
她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的在白旖洛蠟黃的小臉上用力蹭了蹭,彷彿想蹭掉她的一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