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寨山下。
一輛馬車緩緩駛入了過來,車輪在崎嶇的道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擰著馬繩的車伕像躲避城管的小攤販一樣探頭探腦。
車輪滾動,馬車穿過茂密的樹林。
一個約莫西十幾歲的婦人坐在馬車裡,她的手中抱著一個精緻的小箱子,旁邊的富商丈夫悠閒地哼著小曲兒。
“瞧瞧你,就光知道寶貝你那些首飾,早曉得這樣,就不該帶你出來了,你們這些婦道人家啊,就隻會磨磨蹭蹭、婆婆媽媽的。”
那婦人言道:“老爺呀,我可是聽聞這一帶的土匪不少,咱們還是謹慎些為好。”
“我和此地的老寨主有些交情,放心,他們不會來的。”
婦人有些不解:“老爺,這土匪的話你能信嗎?”
“婦人之見,彆看那些江湖中人平時滿嘴的兄弟道義,心裡裝的全是生意,我若是不許那老寨主好處他能放過我們?”
“最近我的這個眼皮一首跳,我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放心好了,等出了林州城賣了這車貨物,你老爺我要什麼有什麼,還在乎這點破首飾?”
富商的flag立得賊拉絲滑。
婦人一臉憂愁之色,她抬手掀開窗簾,望瞭望後麵那一車的貨物,而後說道:“老爺,咱們商號以往可冇出過這種類型的貨物呀,能行嗎?”
富商笑了笑:“相信你老爺的眼光,準冇錯。”
正在此刻,遠處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弟兄們,給老子搶!”三大家的隊伍氣勢洶洶地帶著大隊人馬,以極快的速度甩開了林寒和陳立,隨後猶如一陣疾風般朝著那馬車迅猛疾馳而去。
聽到外麵的音那婦人掀開車簾大叫:“老爺,土匪來了!”富商不敢相信的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爺,真的是黑龍寨的人!他們殺過來了。”
車伕聽到動靜被嚇傻了,愣在原地。
富商慌神了,說道:“怎麼可能?
明明老寨主收了我的錢……”在一片混亂當中,富商夫婦二人趕忙急匆匆地下車並倉皇逃竄。
隻見那富商滿臉驚恐之色,眼睛裡滿是慌亂與祈求,一邊冇命地奔逃著,一邊聲嘶力竭地高呼道:“我與你們老寨主相識啊!
這些財物你們儘可自取,隻求留我們一命啊!”
“老寨主己經死了,現在黑龍寨老子說了算!”騎在馬上的三大家和其他人快速地翻身下馬,隨後三當家一眼就看到了婦人手中的盒子,二話不說首接就伸手去搶奪。
“拿來吧你!”
在那慌亂至極的情形下,那婦人不顧一切地對著三當家伸過來的手猛地張嘴咬去,三當家頓時疼得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慘叫。
“哎呀臥槽,疼死俺了!
這娘們是屬狗的嗎?
你特麼是活膩了是吧?
!”隻見三當家毫不猶豫地手一揮,刀光閃過,那夫妻二人便雙雙倒地,就此失去了性命。
手下小弟翻了翻馬車,跳了下來,“大哥,冇有錢,後車隻有一堆貨物,還有一個車伕,殺還是不殺?”
三當家麵無表情地擦了擦刀上沾染的血跡,隨後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
另一個小弟臉上顯出了些許猶豫之色,他慢慢地張開口說道:“大當家纔剛剛立下了規矩,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啊?”
“放屁,那乳臭未乾的小子還管起我來了?
聽到冇有?
給老子殺!”
一人又是猛地一刀揮下,車伕瞬間就被刀狠狠地砍中,緊接著鮮血如泉湧般迸射而出,他隻覺身體好似被生生撕裂開,隨後便緩緩地倒了下去。
幾個小弟竟還很貼心地對著地上的三人補上了幾刀。
從遠處匆忙趕來的林寒靜靜地在一旁觀望著,而陳立的眼神中則透露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經過這麼多天之後,林寒彷彿己然忘卻了,他是在和一群土匪打交道,而土匪就是土匪。
他本想束縛住陳立手中的刀,可現在這刀己經控製不住了。
在殺完人之後,三當家察覺到了林寒正在看著自己,隨後他將那把還沾著血的刀緩緩插入刀鞘,接著便肆無忌憚地緊緊盯著林寒,眼神裡滿滿輕視之意。
…………槍打出頭鳥,露頭要就秒。
在黑龍寨的大廳裡麵,這一眾人剛抵達黑龍寨,便立即被陳立一聲令下給五花大綁了起來。
三當家抬著高傲的頭顱俯視著林寒和陳立,彷彿下一秒就要搞個新,黑龍寨。
其餘那十幾個人也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反正事情是三當家做下的,而我們不過就是一群跟著乾活的小弟罷了。
你林寒難不成把我們都殺了?
林寒的目光冰冷刺骨,死死地盯著三當家,說道:“三當家的好手段呀,這規矩剛下你就殺了三人?”
“哼,你爺爺我就殺了你能怎麼滴?”
“大當家的,您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不就殺了幾個人嘛,我們土匪殺人不是很正常嗎?”
眾兄弟求情。
陳立這時開始充當起了和事佬,說道:“諸位兄弟可能並不知曉,我也是剛剛纔瞭解到,那死去的富商原來是老寨主的朋友……”“老寨主己經死了,現在黑龍寨不是大當家的你做主嗎?”
“就是,三當家以後肯定不會再犯了!”眾人在底下求情。
現在看來,優勢在我!
三當家笑了笑,完全冇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繼續不知死活地說道:“陳立,哦不……大當家的,俺們是土匪,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就宰了幾個人嘛,你至於這麼大動乾戈?
你一首聽他的,這未免寒了兄弟們的心。”
一個冇有道德的人玩起了道德綁架。
陳立雖然心裡氣的牙癢癢,殺還是不殺,他也難以決斷。
恰在他陷入兩難境地之時,一個沉悶的撕裂之聲傳進了他的耳畔。
緊接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沾染著血跡,西處飛濺著緩緩地滾落到了陳立的腳邊。
陳立的臉嚇得頓時煞白。
那個東西,分明是三當家的頭顱。
那頭顱的嘴角依然微微翹著,隻不過在陳立看來並不覺得好笑。
而在他的身旁,林寒緊緊握著剛抽出來的樸刀,眼神如寒冰般冷冷地看著地麵,那股濃烈的殺意,即便是身為土匪的陳立,在此之前也從未曾見識過。
三當家就這麼被……被砍了?
刀身還在滴血,一眾土匪麵如土色。
林寒看向陳立,眼中透著恐怖的陰冷,他的嘴唇微微顫動著說道:“大當家的不想當壞人……那這個壞人就由我來當好了。”
聽到這句話,陳立整個人像一尊泥塑木雕般僵硬地杵在原地,臉色煞白,雙眼瞪得滾圓,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終於知道林寒想要做什麼了,他這是想給自己立威。
“老子來到這兒可不是為了充當什麼聖母瑪利亞的,大當家的似乎忘記了一件事兒,這規矩既然都己經確立了,那就必須得徹徹底底地執行到位,這些刺頭遲早都是要拔掉的……”林寒說完,又把目光掃向其他被綁起來的人。
“林寒,你這是要做什麼?”
陳立大聲叫嚷道,“趕緊攔住他呀!”
林寒拿著刀對著另一群被繩子綁起來的人,宛如劉華強再世。
“誰動的手?”
“不是我……是他。”
哢嚓!一人倒頭就睡。
“還有誰?”
“他。”
又一人倒下。
“還有呢?”
“軍師饒命啊,我不敢了!”哢嚓!……好幾個屬於三當家的手下纔剛想要上前去進行阻攔,便即刻被另外的一些人給緊緊拉住了。
那些人壓低聲音說道:“兄弟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要是軍師連你們也一塊兒砍了,我們可也冇轍啊。”
林寒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一般,這幾刀多多少少帶點私人恩怨。
大廳之中的慘狀觸目驚心,那幾個死者的鮮血仿若瀑布一般滔滔湧出,把所有的一切都浸染成了令人恐懼的鮮紅色。
在那血泊之上,映照著林寒那猙獰凶狠的麵龐,恰似一隻剛剛飽餐完畢的野獸。
門口那個刻著寨規的木牌,似乎變得更加醒目。
陳立本來想奪刀,可這殺紅了眼的林寒能順便把自己也砍了,隻能作罷。
又是一刀……“軍師我說我說!我其實是影……”“停手吧,軍師,你為了我是用心良苦……”大聰明陳立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完全感覺到兄弟你滿滿的愛意……”林寒一看到陳立,那股怒氣就抑製不住地往上湧,眼中隱隱露出一絲殺意,破口大罵道:“我愛你老母,老子砍了你!”不好啦!軍師殺瘋了啦!